公交車內,燈光依舊昏黃。
那名渾身纏滿了繃帶的女性惡靈直接走到了倒數第二排的位置,在這個時候杜維注意到,它的目光在中間的空位上停留了一會兒。
目的不明…
看似像是要坐在那里一樣。
但杜維知道并不是的,因為它現在想要做的是殺人。
然后,就看到纏著繃帶的女性惡靈機械系的轉身,直面著雙胞胎姐妹花。
梅里被嚇了一跳,她坐在外面,姐姐則坐在靠窗的位置,因此在她看來,這個渾身纏滿了繃帶的女人,非常的嚇人。
而且,她自從上車以后,心里那種悚然感就怎么都揮之不去。
艾米麗也是一樣,她眼里滿是警惕,把妹妹抱著懷里,甚至還試圖將其擋在身后。
她打算呵斥對方,可還來得及開口,接下來的一幕就讓她直接失聲。
那個纏著繃帶的女性惡靈雙手輕輕放在了梅里的下巴上,一左一右,呈一個向上承托的姿勢。
梅里害怕極了,可更讓她恐懼的是,她發現自己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動不了,也開不了口。
死一樣的寂靜…
然后,艾米麗就看到自己妹妹的腦袋被取了下來,脖子的部位就好像最光滑的鏡子一樣,隱隱能看到其中血液在流動。
甚至于,她看到纏著繃帶的女性把梅里的腦袋捧在了胸前,然后似乎在考慮著什么似得,最終緩緩放在了自己腦袋的部位。
輕輕往里一塞。
梅里的腦袋就直接硬生生的嵌進了女性惡靈的腦袋里,那些纏繞著的繃帶,則將其束縛固定住。
那張臉上的表情也從驚恐變成了平靜。
艾米麗整個人徹底呆滯了,表情凝固,身體僵硬。
她想要尖叫,可卻完全失控了。
纏滿了繃帶的惡靈卻沒有停下來,它一點一點,就像是拆積木一樣把梅里的身體拆了下來,然后安插在自己身上。
當所有的步驟完成以后,它完全變了。
除了身上一部分部位纏著繃帶以外,正面看它就是梅里的樣子,只不過如果從背后看,卻能看到纏繞著的臃腫繃帶。
做完這些以后,它將目光放在了艾米麗的身上,但并沒有動手,而是坐在了原本梅里的位置上,靜靜的看著前方,就好像等待下車的乘客一樣。
坐在最后一排的杜維,將剛剛發生的一幕盡收眼底。
他的心里一片冰冷。
上一次,這個惡靈殺死琳達的方式是將其肢解,解開繃帶,露出中空的身體,將其一塊一塊的包裹起來。
可現在卻完全變了。
就好像對它來說,當初的琳達只不過是食物,而梅里卻是珍貴的藏品。
它的表現,更像是買了新衣服的女人,想要迫不及待的試穿一樣。
杜維的視線在剩下一名雙胞胎女孩的身上停留了一下,滿是漠然。
然后,他便看到,那個纏繞著繃帶的惡靈,頂著梅里的腦袋,將手搭在了艾米麗的手上。
看起來,就好像兩姐妹的關系很好,不管走到哪里都要手牽手一樣。
而艾米麗卻已經嚇傻了,她面容呆滯,沒有任何反應。
在這個過程之中,杜維始終冷眼旁觀。
修女的惡意一直纏繞在他身上,始終沒有動搖過半點,他自己的情況并不友好。
所以,他開始默默思考,整理自己的思緒。
現在,整個公交車內處于滿員狀態。
而空座位則有兩個,一個是在自己和撐傘惡靈之間的位置,一個則是在右前方的位置。
雙胞胎姐妹其中一人的死,很絕望的起到了一個警示的作用。
或者說,讓杜維意識到了公交車座位規則外的另一條規則。
當滿員以后,新上來的惡靈會選擇殺死誤上車的乘客,但如果本身車內的“乘客”數量達到了飽和,即使沒有占座,新上來的惡靈也會開始殺人。
惡靈杜維加上那個看不見的乘客,直接使得乘客人數達到了臨界點——15。
所以這一次,兩個惡靈上車后,一個坐下,一個則是殺人。
此時,另一邊。
精神病院的鐘塔之內。
詹姆斯三人停留在最頂層的一個嶄新的,主的受難像面前。
“應該就是它了。”
說話的是詹姆斯,他雙手抓著老式照相機,視線從屏幕中移開,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畫面里,他看到了一個被火焰燒黑,皮膚碳化的腦袋,被塞進了受難像之中,取代了其頭部的位置。
身后的霍米爾滿臉憤怒的說:“這是褻瀆…”
哈里的表情也很難看,他雖然不是教會從小培養的驅魔人,可從小就耳濡目染,多少心里也帶著火氣。
于是,他冷聲說道:“詹姆斯,你有發現其他的異常嗎?”
詹姆斯搖頭道:“并沒有,砸開神像吧,把里面的腦袋取出來,封印進匣子里,杜維現在應該很需要我們的幫助。”
哈里點了點頭,他小心的將圣水淋在自己的手上,然后從旁邊抓起一個椅子,就向著神像砸去。
神像的腦袋應聲而斷,重重的跌在地上。
椅子也斷裂開來,只剩一個椅子腿被哈里緊緊握住。
塵土四濺過后。
哈里一手握住椅子腿,一手拿著那根能對付惡靈的繩子,走上前查看。
他打算把包裹著腦袋的泥塑撥開,不然的話這個大小根本裝不進匣子里。
詹姆斯和霍米爾見此,也把匣子準備好,一起圍了上去。
可就在哈里把構成神像的泥塑撥開,露出里面的腦袋的時候,他驚恐的發現——那顆已經燒至碳化的腦袋睜開了眼睛。
冰冷,惡毒…
哈里在和那雙眼睛對視的時候,腦袋里瞬間傳來劇烈的漲痛,眼前也是一片血色,視線變得模糊無比。
11:48。
公交車緩緩停了下來。
順著車窗往外看,景象讓杜維感覺非常熟悉。
這是一處老舊的貧民區,街道破舊,周圍只有寥寥的幾處房子,看起來荒無人煙。
地面大片積水,一個穿著得體黑色西裝,戴著沒有五官的白色面具,胸前別著一枚由黃金打造,造型奢侈精美的胸針的男人,拄著拐杖抬頭和杜維對視了一眼。
即使是在雨中,它的姿態也很優雅。
杜維眼神微冷,同樣是戴著面具,他本能的對這個熟悉的“客人”無比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