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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四章 此地無銀三百兩

  天邊的余暉終于消失殆盡,清冷的夜風吹拂了過來,把人間的種種塵囂拂散平靜。

  夏爾用十八顆火藥桶做出的路邊炸彈震蕩起了無數的煙塵,也不過在夜風下堅持了幾分鐘就消散了。

  但是躺在地上的那些戰馬尸體、騎士尸體、鮮血碎肢,還有數個深深的大坑,都在默默的哭泣傾訴,訴說著自己剛剛遭受的卑鄙偷襲。

  遠處軍情處的莊園據點中已經有了動靜,急促的哨聲和馬蹄聲隱隱的逆著夜風傳了過來,估計也不過十幾分鐘就可以趕到。

  不過一個人影卻從黑夜中悄悄地出現,鬼魅一般飄進了爆炸現場。

  黑色的禮帽,黑色的燕尾服,黑色的皮鞋,在這即將步入夏天的季節,他還戴了一副黑色的皮手套。

  黑衣人身形飄忽,躲避著腳下的污漬狼藉,小心的圍繞著那十幾個爆炸引起的大坑轉了幾圈,最后還掏出了一個小本子,把周圍大坑的分布形狀畫了下來。

  然后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幾秒鐘后,才把氣息吐了出來。

  “是洛林火藥的味道,利用十幾顆炸藥的共振擠碎了護衛騎士的內臟,這種天才的做法我好像聽人說過哦!”

  “而且你還是個優秀的獵人,那么你的身份.......呵呵呵!”

  黑衣人抬起頭來,露出了一張白的過分的面孔,看向夏爾離去的方向。

  “國王陛下,你又為什么要把威爾斯帶走呢?”

  “秘密的真相,真的是很令人期待啊!”

  黑衣人輕輕的笑了,白的過分的面孔上顯露出了兩顆很長的獠牙,讓那張本來非常帥的臉,只剩了三分帥氣,卻多了七分的陰森詭異。

  威爾斯伯爵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處于一個沒有窗戶的房間之中,從墻壁是由石頭壘砌這一點來看,應該是一座地下室類的空間。

  而自己手腕被綁,吊在了屋頂之上,只有腳趾能夠接觸地面。

  威爾斯感到手腕上火辣辣的疼痛,判斷出自己昏睡中已經被吊了很久。

  而自己在爆炸中受到的胸肺傷勢竟然恢復了,但是超凡天賦卻被人用怪異的手法所禁錮,失去了強大的超凡力量。

  一支銀色的燭臺正放在房間中央的桌子上,幾支白色的蠟燭散發著慘白色的光芒,照亮了桌上的一只皮箱,也掩映出了一個坐在椅子上的模糊身影。

  “很抱歉威爾斯局長大人,因為時間太倉促了,所以沒有找到跟您那尊貴身份所匹配的地方,所以只能委屈您在這里享受一些.......人生的樂趣了。”

  威爾斯伯爵聽了夏爾的話語之后,心里止不住的冒寒氣,雖然夏爾對他用了“您”的敬稱,但是那種漠然冷酷的語氣哪里有尊敬他的意思,而且對方坐著自己吊著,這聽分明就是屠夫對待待宰牲畜的態度好吧?

  “你是誰?你想過跟強大的軍情局、偉大的恩格魯王室對抗的后果嗎?”威爾斯冷靜而威嚴的看著燭光后的身影,嚴厲的恐嚇了對方。

  威爾斯做了這么多年的情報頭子,自然知道這個時候絕不能太過軟弱,要不然自己今天可能就真的過不去了。

  “現在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你知道些什么,你知道的東西是不是我所需要的,你又愿不愿意把它們全部告訴我。”

  夏爾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手把桌上的皮箱子打開了,轉了個角度讓威爾斯看清楚里面的瓶瓶罐罐、刀刀剪剪。

  “聽說威爾斯局長在平常的時候,喜歡客串軍情處的刑訊師,所以這些東西的作用,你不會不明白吧?”

  威爾斯伯爵先終于看清了那個模糊的身影,但是夏爾的頭上戴了一個很特別的頭套。

  這個頭套威爾斯很熟悉,因為他在兼職刑訊師的時候,就喜歡戴類似的頭套。

  威爾斯瞇了瞇眼靜,冷冷的往看桌上的東西看去,同時心里做好了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的準備,既是特務頭子又是刑訊師的他曾經變態的自我接受過類似的訓練。

  但是當他看到皮箱里的東西之后,瞳孔卻忍不住的收縮,然后又快速放大,把內心的恐懼暴露了出來。

  “該死,我一定是被灌了精神敏感類的藥劑,這個人是個高手。”

  威爾斯立刻明白自己的身體在睡夢中被人做了多重手腳,今天的事情怕是要麻煩了。

  “一個實力差勁的超凡者,卻能霸占軍情局長的寶座十幾年,那么他除了身份血脈尊貴之外,一定還要夠聰明,掌握了很多機要秘密,我說的對嗎,威爾斯局長大人?”

  威爾斯很生氣,在過去很多年里,那些嘲笑自己實力不強的人早都死了,但是現在........

  “我也研究過很多有關于刑訊的東西,也取得了一些成果,今天就與威爾斯局長大人友好交流一下........”

  夏爾一邊好似跟威爾斯閑聊,一邊自顧自的摸起意志自制的大號注射器,從一罐黑色玻璃瓶中抽取了靈力溶液,然后走到了威爾斯伯爵的身邊,一針就扎進了他的頸靜脈,把特殊調配的靈力藥劑注射了進去。

  “據我研究,口服藥劑的效果,遠遠低于血液注射的效果,你們恩格魯王室經常有吸血鬼誕生,喜歡咬人的脖子,把自己的血液直接滲入別人的血液,但是為什么就沒想到過血管注射這種造福人類的醫療方式呢?”

  威爾斯被吊起的身體激烈的顫抖了起來,一是因為靈力藥劑起了作用,另外就是因為心里氣的正在大喊“MMP”“NMB”之類的臟話。

  造福人類,造福尼、瑪呀!

  感受到自己的觸覺、痛覺越來越清晰無比,威爾斯終于忍不住的問道:“你到底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夏爾拿起一把細細的鋼刺,冷冷的說道:“我問什么,你答什么,答錯一句,我就往你身上插一根。”

  “你前年的時候,是不是去過斯拜亞?”

  “是!”

  “去干什么?”

  “指揮軍情局情報人員,配合恩格魯第三、第五、第六野戰軍團,跟佛倫斯南方軍團和貴族聯軍進行作戰……”

  威爾斯伯爵回答的很快,一副根本沒有考慮,實話實說的樣子。

  但是夏爾的反應更快,隨手一根一尺多長的金屬針刺就刺進了他的身體。

  從左肋插入,斜著向下延伸,直抵威爾斯的后腰部位。

  威爾斯先是愣了一瞬間,眼神中閃過一絲委屈的光芒,然后整個人才出現了劇痛痙攣的正常反應。

  血液中摻雜的靈力藥劑讓威爾斯伯爵的神經敏感度提升了無數倍,劇烈的疼痛刺激持續不斷的折磨著他,但是疼痛暈厥這種身體的保護功能偏偏被屏蔽了,讓每一分感受都清晰的記錄在他的腦海之中。

  夏爾請輕輕的說道:“你的嘴很硬,但是腦子卻很愚蠢,我這種人會問你那么簡單的問題嗎?”

  盡管威爾斯被劇烈疼痛折磨的死去活來,但是他仍然委屈的不行。被吊起來的身體猛烈的掙扎了起來,好似一條掛在魚鉤上面的鮮魚,不甘心自己受到這么殘忍的待遇。

  “你不用委屈,我就問問你,是什么樣的戰爭,需要你這個情報局大佬親自去指揮坐鎮?更何況你威爾斯伯爵在去年之前,可是從來不接近任何戰場,接觸一點兒風險的怕死鬼。”

  夏爾把第二根細細的金屬刺針拿到了威爾斯面前,冷冷的問道:“說!你去斯拜亞做什么了?”

  “你想問什么就直接說,我每天要做很多的事……啊!!!”

  威爾斯措不及防的慘叫了起來,一根細細的刺針從他的腹股溝刺入,延伸向了男人的重要、部位。

  “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你問清楚!!你這個惡魔!!!”

  威爾斯再也保持不住平靜的心態,憤怒惡毒的嘶吼了起來,眼前這個戴著頭套的人影在他眼里宛若傳說中的地獄惡魔。

  “惡魔?這不是你的綽號嗎?”

  威爾斯憤怒的面容陷入呆滯,他想起了往日里那些在自己的刑具之下哀嚎求饒的人,想起了當時自己的心情愉悅……

  深深的恐懼從威爾斯的身體上、記憶中逐漸交匯到了一起,蔓延到了他的骨髓、靈魂之中,撼動了他那經過各種手段強化的心理防御。

  夏爾從皮箱中拿起另一件一看就非常滲人的刑具,漫不經心的重復問道:“說!你去斯拜亞做了什么?”

  這還是夏爾在前世跟朋友閑談起人民的名義時候聽到的事兒,傳說中在對付很多落馬人員的時候,只會給他們紙和筆,讓他們寫出自己犯的錯誤,但是卻絕不給出任何提示和引導。

  心理素質稍差點兒的人一般會先抱著僥幸的心理,說出處理后果最輕微的錯事兒,然后在重復循環中,一樁樁、一件件,禿嚕個干凈,最后萬劫不復。

  威爾斯伯爵心虛了,他強忍著清晰的疼痛,猜測著眼前的家伙到底是誰派來的刺客,然后推斷、考慮著該說些什么有價值的信息。

  他現在毫不懷疑一點,如果再向夏爾反問一句,那么更狠的刑罰就會落在自己身上。

  “我表面的身份是恩格魯軍情局的局長,但我其實還有個筆名叫梅尤吉爾.......”

  威爾斯打量著夏爾露在頭套外面的兩只眼睛,小心的繼續說道:“我是一名很有才華的詩人,出版過十三本詩集,斯拜亞的拉拉薇兒皇后很喜歡我的詩,我們互相通信好多年,她約我到斯拜亞跟她幽會........”

  夏爾歪了歪腦袋,很感興趣的看著威爾斯問道:“怎么幽會的?干了嗎?”

  真是個粗鄙的家伙,啐!

  威爾斯暗中啐了一口,點了點頭。

  “舒服嗎?刺激嗎?”

  威爾斯咬著牙再次點頭,同時努力回想那美好的夜晚,期望這種精神轉移法可以減輕身上的痛苦。

  “啊啊”

  劇烈的疼痛讓威爾斯剛剛回想起的刺激、舒服的場景煙消云散,他低下頭一顆,赫然發現自己的五個腳指頭上全部插上了亮晶晶的鐵片。

  “幽會的感覺比這個感覺怎樣?哪個更刺激,哪個更舒服?”

  夏爾說出的話很柔和,但是聽在威爾斯的耳朵里,卻是真正的魔鬼之呢吶。

  他的身體機能開始混亂,頭腦思想也開始混亂了。

  夏爾看著顫抖不停的威爾斯,感覺火候差不多了,這個家伙雖然看起來有著第六位階的超凡等階,但是多年的養尊處優已經把他給磨成腎虛了。

  夏爾站到了他的面前,用居高臨下的姿態淡淡說道:“我既然找到你,自然是知道你掌握了天大的秘密,你把藏在心底最深處的那個打死都不能說的隱秘說出來,我就放你離開。”

  威爾斯猛地哆嗦了一下,不受控制的脫口而出道:“我不能說!”

  “哦?”

  夏爾獰笑著問道:“你真的能忍住不說?”

  “我......你是魔鬼,魔鬼是不講信用的,我今天一定會死,你休息從我身上得到任何秘密.......”

  從混亂中驚嚇清醒過來的威爾斯閉痛苦的上了眼睛。

  有些事情是可以說的,哪怕可以減少一些痛苦,但是有些秘密,真的不能說。

  “那可不一定。”

  夏爾忽然伸手捏住了威爾斯的下巴,兩只眼睛直視著他的眼睛,就像跟自己寵物貓建立精神聯系時候一樣,讓腦海中的一縷意識興奮了起來,并且順著威爾斯驚恐的眼瞳向他的腦海深處延伸。

  “果然行得通,整天看著豬在跑,果然能吃到豬肉。”

  夏爾的腦海記憶被女王陛下不知道滲透了多少次,現在都快成了“她”的保險柜了,后來他得到了女王的知識王冠,就苦心研究其中的精神滲透方法,但是卻遲遲不得門而入。

  在前來恩格魯之前,他希望能夠得到女王陛下的技術支持,從俘虜的腦海記憶中掠取需要的情報信息。

  但是女王陛下明確的告訴夏爾,普通人根本無法長時間承受“她”的精神滲透,短時間內就會變成白癡、死尸,能夠掠取的精神記憶非常有限而不確定。

  夏爾“無奈”之下,只好向“她”講明了掌握精神滲透技能的必要性,最終在女王陛下的指導之下,總結出了這種“弱化版”的精神滲透法,結果初次嘗試就順利成功了。

  “嘶”

  “原來,主動和被動相差這么多的嗎?精神滲透這么難的啊!”

  夏爾感受著自己的意識陷入威爾斯的腦海記憶中,滯澀的宛若身陷泥潭一般,根本沒辦法仔細的挑揀對方的記憶查看。

  但是因為前面長時間的刑訊鋪墊、意識刺激、精神誘導,威爾斯腦海記憶中有一處地方卻是顯得格外活躍。

  雖然他的自我防御意識努力的保護遮掩著那個地方,但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越心虛越緊張,就越容易露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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