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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同一類人

  “洛林侯爵、盧森公爵自愿接受調停,按實際占領區暫時停止戰爭........”

  “洛林與尼蘭建立合作關系,相互開放各自境內摩特河的通行權,并開放沿途港口,建立自由貿易區.......”

  “自光明歷1857年開始,洛林侯爵租借斯文島......可在島上修建港口、倉庫,用作貨物寄存、轉運之用......為了防止海盜,可以駐扎軍隊,但是駐軍人數不得超過五百人.......租期九十九年,年租金一百金路易.......”

  經過連續三天的細節磋商,洛林與盧森之間的戰爭談判終于達成了暫時停戰協議,從表面上看起來,洛林一方獲得了巨大的戰爭紅利,不但獲得了近萬平方公里的土地,還用年租金一百金路易的價格租借了摩特河入海口附近的一座荒島。

  斯文島,面積231平方公里,島上除了只有幾十號人口的兩個小漁村之外,沒有任何創造經濟財富的亮點。

  但是在夏爾的眼里,這座荒島才是這一次談判最大的收獲。

  斯文島處于北海之濱的地理位置本身就是隱形的財富,只要投入資金發展起來,就可以充當洛林這個內陸經濟區的入海口,通過摩特河把貨物源源不斷的運抵北海或者運進洛林,跟南方的巴約納港通過海運連接起來。

  “如果雙方沒有其他異議的話,請相互簽字吧!”

  盧帕特略顯疲憊的看著夏爾,心中期盼著不要再發生什么意外了,這兩天他已經受夠了夏爾一方那些商人們的斤斤計較,都快要被折磨的發瘋了。

  他真的不明白那些商人怎么會對“開放市場”是如此的著迷,難道在他們的眼中除了做生意就沒有別的樂趣了嗎?而那個夏爾侯爵竟然還支持一幫這樣的商人,真是給頂級貴族們丟臉。

  可偏偏現在上面又要求盡快的結束這場戰爭,所以盧帕特只能抱歉的多次壓迫盧森大公爵,在許諾了許多隱秘條件之后,讓他在表面上委屈的答應了這看起來已經有些屈辱的停戰協議。

  隱秘條件中就有一條跟夏爾想的是如此的類似,“夏爾去北方長墻之后,應該回不來了,教會將會支持盧森公國收回失地,重返藍山關。”

  數份精致的羊皮紙擺在了談判桌的中央,上面羅列了停戰協議和租賃協議的詳細內容,還有代表教會的光明十字星印記。

  夏爾很灑脫的拿過來簽署完畢,蓋上自己的侯爵印章,但是在輪到盧森大公爵哈蘭德.格林菲斯的時候,他卻用詛咒一般的語氣說道。

  “夏爾侯爵,你可以千萬不要死在北方暗夜之域,我們之間的戰爭還沒結束呢!失去了你.......我會感到遺憾的。”

  遺憾你妹啊!我可是黑白通吃的,坑死你沒商量。

  “放心吧!我一定會回來的,倒是你.......千萬不要被黑暗侵襲,去追尋那墮落的誘惑哦!”

  哈蘭德.格林菲斯怔了怔,最后什么也沒說,靜靜的簽字蓋章,擲筆而去。

  談判結束之后,本來應該是彈冠相慶的夏爾等人,卻接到了不那么樂觀的消息。

  阿麗亞娜找上門來,無視麗娜爾、法妮郡主的警惕眼神,滿懷關心的對著夏爾說道:“夏爾,你是曦光的信徒,又是家中獨子,按理說光明的征召也不能強迫你,但是這一次恐怕不行,我父親跟我說了一些事.......”

  “奧利公國的巴里亞伯爵拒絕接受征召令,已經被光明裁判所裁定為被陷入黑暗的墮落者了,很快就會被公開燒死......”

  “所有的光明戰士,都已經接到了立刻集結的命令,幾只光明騎士團已經啟程趕赴北方緊急增援,應該為各國的貴族聯軍爭取時間.......”

  阿麗亞娜憂心的看著夏爾,“所以說,這一次的征召,夏爾你可能躲不過去了。”

  “阿麗亞娜閣下,夏爾是不是需要去北方,還需要羅瑟夫國王決定,另外,請你稱呼夏爾的時候帶上敬稱。”

  夏爾并不在意阿麗亞娜對自己稱呼上的改變,但是旁邊的兩個女子看過來的眼光卻變了,弄得夏爾很是尷尬。

  “嗯!躲不過去就躲不過去吧!你們不用擔心,我其實很強的......”夏爾笑了笑,寬慰的向著身旁的三個女子說道。

  “你個人也許還算強,但是在那種級別的戰爭中,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每一刻都會有無數人死去,能否活下來其實更需要看運氣,如果碰到暗夜的部落和家族精銳.......果斷的轉進才是正確的選擇。”

  阿麗亞娜從懷中拿出了一本薄薄的畫冊樣的東西,“這是父親給我的一本有關于暗夜豪門家族的資料,你看一下,也許會有用。”

  “不至于吧.......”

  夏爾一聽到“轉進”這個詞,就想起被游擊隊打的崩潰奔逃的東瀛軍,阿麗亞娜說的話總讓他覺得有些滅自己威風。

  但是阿麗亞娜已經站了起來,真誠的囑咐夏爾:“我明天就會離開這里前往都倫要塞,你如果真的來北方,可以去都倫城找我,我屬于光之利刃騎士團,如果你樂意的話,可以申請成為光之利刃的輔從部隊。”

  “你也要去北方長墻?”

  夏爾真的驚訝了,阿麗亞娜可是伊斯梅爾教宗的女兒,如果她都需要上去戰斗了,那么這次北方長墻的窟窿到底有多大?

  “這是每一個光明戰士的使命!”阿麗亞娜堅定的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那你干嘛要我做個膽小鬼?”夏爾很不理解的沖著她的背影喊道。

  “這還用說?你要是出了一點兒意外,傷心的可不止是法妮郡主一個人!”麗娜爾在夏爾身后幽幽的說道。

  夏爾第一次從表姐的身上聞到了酸味兒。

  幾天之后,夏爾剛剛回到了洛林,佛倫斯王室與曦光教會、光明教會就聯合頒發了全國征召令,他洛林侯爵夏爾.謝瓦利埃的大名赫然在列,而被征召的原因卻有些奇葩。

  “我竟然被認定為神眷者了?這特么什么情況?再說我是曦光的信徒,為什么是光明教會認定我為神眷者?”

  夏爾看著手中這件由光明教會派人親自送來的代表神眷者的銀質徽章,總覺得是那么的可笑。

  “好了,據我得到的情報,這一次光明教會突然認定的神眷者有點兒多,只要在過去二十年時間里跟神跡扯上一丁點兒關系的人,都可能被認定為神眷者,然后響應光明的召喚,勇敢的奔赴北方長墻,為了光明奉獻一切。”

  “我奉獻他個鬼!我是不是神眷者還需要光明教會來認定嗎?”

  夏爾嫌棄的把銀質徽章扔到了一邊,坐在椅子上琢磨著自己成為神眷者的利與弊。

  當初夏爾的教母朱安妮塔.蘭道夫大主教可是跟夏爾說過,教會不是慈善機構,如果他申請成為神眷者,可是要付出不小的代價的,可這次夏爾沒有申請,神眷者的名頭就來了,不知后果會是什么。

  夏爾仰躺在沙發上,神游物外,不知不覺中就到了深夜,而麗娜爾表姐也沒有說一句話,就那么在夏爾身邊靜靜的看著他。

  “咚咚咚!”

  突兀的敲門聲在寂靜的午夜時分顯得非常的刺耳,夏爾猛然間看著房門,眼神凌厲的嚇人。

  “這么晚了,奧莉芙還沒睡嗎?這是給我們送夜宵?”

  麗娜爾不悅的說了一句,這幾天她經常跟夏爾聊到深夜,奧莉芙隔三差五的就來搗亂,提醒麗娜爾不要在大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但是夏爾卻瞬間移動到了自己的床邊,拔出了鋒銳的騎士黃昏,如臨大敵的樣子讓麗娜爾也緊張了起來。

  “門沒鎖,自己進來吧!”夏爾擋在了麗娜爾的身前,對著房門沉聲說道。

  房門開了,夏爾渾身一緊,肌肉輕輕的開始顫栗,體內的靈力爆燃起來,整個人的氣勢瞬間就提到了戰時狀態。

  “上一次你嫌棄我走窗戶,我這次敲門了,你卻拔劍對待我,這可不是一個領袖該有的風范。”

  黑色頭發的男人跨步走進了房間,看似年輕的臉龐上有著被歲月磨練出的灑脫和老練,正是夏爾的穿越者老鄉的優秀學生,斯芬托斯。

  “我可沒答應你們做什么領袖,對了,上次你說過,再次回來的時候會跟阿黛勒冕下一起,現在為什么又自己回來了?我覺得阿黛勒姑媽不會相信你的鬼話。”夏爾警惕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麗娜爾曾經告訴夏爾,這是個瘋子。

  “不,你錯了夏爾,我還真相信了。”

  一個容貌絕美的女子飄然走進了夏爾的房間,讓夏爾的呼吸幾乎停滯,剛剛昂揚起來的氣勢和戰意悄然泯滅了,要不是身后的麗娜爾歡快的跑過去抱住了她的胳膊,夏爾就要拖著麗娜爾跳窗而逃了。

  “阿黛勒姑媽,您還真的.......來了?斯芬托斯的話怎么能信呢?他是那么的狡詐......”

  夏爾苦笑著說了一句,心中對于自己戰斗實力的不足感到了小小的沮喪。剛才他提前一刻感知到了斯芬托斯的靠近,但是阿黛勒姑媽他是一點兒都沒感知到。

  他想起莉西婭進入藍山關的時候,手指上的戒指還提前發出了波動警示呢!也就是說眼前的阿黛勒姑媽要么是比莉西婭還要厲害,要么就是夏爾手上的黑鐵戒指只是對暗夜一方的大人物有感應作用。

  “我從來不相信斯芬托斯,而是相信我自己,我已經來了有一會兒了,不得不說,你很不錯。”

  阿黛勒笑盈盈的看著夏爾,對他止不住的贊嘆,但是夏爾看她的眼神,卻感覺有種丈母娘看女婿的感覺。

  麗娜爾殷勤的搬過來一張沙發,伺候著自己的媽媽坐下,自己站在后面不斷的給夏爾打眼色,跟平時的高冷范兒完全不一樣。

  夏爾不明白麗娜爾的意思,但是待客之道他還是懂的,屋里有火有茶,他親自上手,小水壺咕嘟咕嘟的開始煮水泡茶,算是盡盡晚輩的心意。

  “好了,麗娜爾,你先出去一下,我們有話跟你表弟說。”

  “媽媽,不要讓我出去好吧!我比你們更了解夏爾的,你們需要我的意見。”麗娜爾殷勤的給阿黛勒摁著肩膀,半撒嬌半抗議的說道。

  但是阿黛勒還是堅持的揮了揮手,麗娜爾無奈之下噘著嘴自己出了房門。

  “其實我剛開是不相信斯芬托斯的,一張老師留下的手稿說明不了什么,這么多年了也許布爾曼早就猜透了那幾個文字的意思。”

  阿黛勒盯著夏爾,眼神非常的平和,看起來跟普通的女子沒多少區別,但是夏爾感覺自己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但是當我來到落日城堡,悄悄的觀察了你之后,卻終于確定你就是我們一直在等的人。”

  夏爾:“阿黛勒姑媽,我確實從父親那里繼承到了一些特殊的學識,但是這跟什么領袖根本沒有關系,我只是一個實力低微的晚輩.......”

  阿黛勒睿智的笑了,她緩緩的搖頭,“你騙的了別人,卻騙不了我。”

  “老師在失蹤之前,曾經召集我們幾個,他說如果他遭到了什么意外,會有另外一個人來接替他,完成他的使命.......”

  “我們也曾經問過老師,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怎么才能找到那個人?”

  “老師告訴我們,那個人和他是一樣的人。”

  夏爾立刻搖頭說道:“這不可能,每一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不可能有兩個完全一樣的人。”

  “呵呵呵!”

  阿黛勒轉頭看向旁邊的斯芬托斯,兩個人都會心的笑了。

  “你說的這句話,老師也說過,但是老師還說,從一個個性鮮明的群體中出來的兩個人,身上有著難以抹去的共同點。”

  “你對待平民的憐憫,對待貴族的態度,跟老師是那么的相似。”

  “還有你對一些事情的看法,處理一些事情的方法,都跟老師有著那么多的相似之處。”

  “你在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決定的時候,跟老師一模一樣,我甚至懷疑你就是老師偽裝起來跟我們開玩笑的。”

  “所以我認為,你跟老師不是一個人,但你一定是跟老師同一類的人。”

  夏爾已經快石化了,九年義務教育拓印出來的流水線產品,身上當然有共同的烙印啊。

  這特么的洗不清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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