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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女王的滲透計劃

  利西婭離開藍山關幾十里之后,才把心中的欲望壓制了下去,這個時候她才感覺到,自己的背后已經滲出了冷汗。

  對于一個第二位階的“冕下”來說,驚出一身冷汗這種事簡直就是可笑,但是剛才她身體內生出特殊欲望的時候,卻突然從夏爾手指上那枚黑色戒指上感知到了極度危險的氣息。

  “女王陛下,我錯了,我懺悔!”

  利西婭跪了下來,對著黑夜虔誠懺悔,她到現在都不確定那枚戒指中的危險氣息是女王的本體降臨,還是一縷意識分身。

  夏爾對真神之力的理解和掌控竟然超出了她這位“冕下”的認知,就算她莉西婭接觸真神之力只有六個月的時間,還沒有足夠的時間來理解真神之力的奧秘,但是他夏爾.謝瓦利埃才接觸了多長時間?他怎么就可以理解到這種細微操控的程度?

  這其中的差距原因還用說嗎?肯定是女王陛下“深刻的教導”了夏爾,能讓一位真神深刻教導的人........是個什么東西?

  是女王的東西!

  女王的東西其他人能隨便染指嗎?女王的“最親密眷者”你也敢惦記?

  女王陛下說不定會讓自己像摩爾.美迪烏斯那樣隕落的。

  不,如果自己不經女王的允許用特殊手段從夏爾身上獲取東西的話,那肯定會死的很慘的。

  黑夜中涼風習習,泥土中的蟲兒輕輕的鳴叫著,一切都是那么的安寧寂靜,莉西婭默默的跪了許久之后,終于確定危險過去了。

  “還真是令人嫉妒、令人絕望,又令人.......垂涎的家伙啊!”

  莉西婭無奈的笑了笑,修長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當她再次顯出身形的時候,已經是出現在了暗夜神使貝呂恩.奧古斯丁的面前。

  “偉大的冕下大人,您最忠誠的屬下正在等待您的光臨。”貝呂恩再次鞠躬180度,表示自己的謙卑和尊敬。

  以前的貝呂恩.奧古斯丁即使是在羅瑟夫國王面前也不會如此的謙卑,但是在經過了生死起落之后,現在卻心甘情愿的自認為暗夜的走狗。

  “那個公爵想通了嗎?”莉西婭冷冷的說道。

  “冕下,他不敢想不通。”

  “下一個是誰?”

  貝呂恩.奧古斯丁雙手舉起一張名單:“冕下,這是大陸上所有身有殘疾的貴族權要名單,都在等待著女王陛下和冕下您的恩賜垂憐。”

  莉西婭掃了一眼名單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和注釋,漠然的說道:“你去接觸吧!我不喜歡麻煩!”

  莉西婭是真的不喜歡這種麻煩,她一直都喜歡“以力服人”,看誰不順眼砍就是了,不但她這樣,暗夜之域中的絕大部分強者都是“殺戮至上”的暴利分子,鮮有喜歡玩弄陰謀詭計的聰明人士。

  但是就在不久之前,女王陛下突然做出了這個向光明世界潛伏滲透的計劃,其目的明確性,計劃周密性都讓莉西婭非常驚訝。

  千百年來,黑暗世界從來沒有停止過向光明世界的滲透,但是手段都很粗糙,大面積的撒播黑暗的誘惑,哪里像女王陛下這樣精準的挑選滲透對象,然后培養合適的“奸細”逐步接觸、誘惑、策反來的高效率。

  莉西婭在心里佩服不愧是知識淵博的女王陛下,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女王陛下這個滲透計劃的靈感起源,根本就是無意中在某個家伙腦海中發現了許多名為《無間道》《諜影重重》《地下交通站》......的記憶片段。

  “侯爵大人,昨天我們一共接受到了三支新的援軍隊伍,一支是普魯斯過來的志愿步兵營,兩支是聯合商業公司派遣過來的雇傭軍騎兵小隊........”

  “奧莉芙小姐派人押送了三十門新式火炮過來,隨信說明家里已經沒有多余的炮兵了,需要侯爵大人您自行解決......”

  “新式步槍的缺額已經全部補滿,我們現在一共有十八個滿編步兵營,兩個騎兵營,兩個炮兵營,六個雇傭軍營.......如果我們維持現在一萬五千士兵規模的話,糧食可以堅持四個月的時間。”

  “昨天晚上,盧森人再次派出小股騎兵進入我們‘開拓區’的邊緣,試圖攻擊拉包爾據點,但是遭遇到了我們的巡邏兵,雙方發生激烈交火,我們戰死了十一人,敵人留下了四具尸體........”

  杜瓦筆直的站在夏爾的身側,一條一條的讀著手中的軍事機要記錄,宛然已經有了一點前世國民軍機要副官的樣子。

  而夏爾則躺在自己的椅子上,閉著眼睛傾聽著,心中盤算著是該奔放的進攻呢?還是要龜縮的退守。

  本來呢!隨著這幾天不斷有援軍、志愿軍納入洛林軍團的指揮體系之中,實力膨脹的夏爾還真的想過再把開拓區往前面推進一下,因為清水鎮的紅橡樹軍團和黑橡樹軍團在平靜了大半個月的時間后,突然派出至少三千人的兵力渡過清水河,在清水河南岸依托十幾個重要村鎮建立了防御體系,還不斷派出小股部隊對藍山關附近的開拓商人施加壓力。

  夏爾本來不明白盧森人為什么會突然改變戰略,畢竟自己已經匯集了一萬五千人的部隊,對兩只盧森軍團形成了人數上的優勢。

  但是就在昨天,夏爾從麗娜爾表姐那里得到了對面盧森人的最新情報,知道了光明教會暗中向盧森人提供軍事支援的事情,雖然還沒有搞清楚具體援助的細節,但是從盧森人的突然改變上就可以猜測出一些端倪。

  教會的援助絕不是小打小鬧的安慰性援助。

  教會一向宣稱不參與貴族之間的任何斗爭,但是暗地里做的勾當大家都心照不宣,一個強大的、逐漸脫離教會控制的國家,并不是教會希望看到的。

  “侯爵大人,騎兵營的兩位營長和兩位步兵旅旅長在外面求見,應該是想再次申請出戰報復盧森人對我們的襲擊,您是否愿意.......”

  “讓他們回去吧!告訴他們,現在抓緊時間跟炮兵營配合訓練才是他們的主要任務,至于報復盧森人的事情,有其他更合適的人去做。”

  “更合適的人?”

  小杜瓦愣了,他想不出哪個營才是更合適的人選。

  烏云滿天的夜晚,寂靜的曠野上此起彼伏的響著蟲兒們歡快的叫聲,今年的雨水很及時,大地回春一片翠綠,讓所有的小生靈都有了一個安寧的生存環境。

  遠處的蟲叫聲忽然消失了,幾分鐘后,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慢慢的傳了過來。

  一支三百人左右的步兵隊伍排著松散的行軍隊伍走來,他們都身穿黑色軍服,款式跟洛林軍團的軍服十分類似,只不過手臂上多了一圈紅顏色的袖章。

  在這支步兵隊伍的后方還有一支百余人的騎兵,時左時右的伴隨著步兵隊伍,好似是在警戒,又好似是在監視。

  “休息一下,基森,你再去跟那個騎兵連長強調一聲,我們只跟軍人作戰,絕不傷害平民。”步兵營的頭領對著自己身邊的一個棕發年輕人說道。

  “納勒營長,您都讓我去強調了三遍了,也就是那個騎兵連長脾氣好,要是以前......我至少挨兩頓鞭子了。”

  “唉......基森,以前你最多也就是挨鞭子,現在.......就怕待會兒我們會挨刀子啊!”

  納勒營長是個看起來非常狠厲的中年漢子,但是此時他說出的話卻充滿了糾結和忐忑。

  “納勒,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自從我被拋棄在那片爛泥地中之后,我就發誓,如果我能活下去,我一定要站在萊克洛那個狗娘養的面前問問他,為什么要拋棄我們這些老家伙,我們為他打了十幾年的仗,把他從一個連長送到了軍團長的職位上,最后為什么還不如那些剛剛入伍的毛頭小子?他能帶那些小子走,為什么要拋棄我們?”

  兩個連長模樣的軍團湊了過來,其中一個看起來非常粗糙的中年大叔恨恨的說道。

  “為什么?伊戈你又不只是不知道,那些年輕人要么是貴族家的孩子,要么是軍校的高材生,跟我們這些農夫家的孩子可不一樣,要我說呀!誰給我們飯吃我們就給誰賣命,以前是給萊克洛賣命,現在為什么不為洛林侯爵殺人呢?”

  最后一個連長是個瘦小的老頭兒,兩只老鼠眼在黑夜中都閃爍著精明的賊光,一看就不是個善良之輩。

  “你們不用緊張,我只是不愿意做出傷害盧森平民的事情,對上盧森軍人我是不會手軟的,自從我喝下那瓶‘真正的圣水’之后,我這條命已經屬于夏爾.謝瓦利埃大人了,就算是面對萊克洛軍團長,我也會舉起長劍的。”

  納勒以前是盧森紅橡樹軍團的步兵營長,在前些天紅橡樹軍團藍山關大撤退的時候,他被判定為“無拯救價值”的人而被拋棄,最后陰差陽錯的效忠了洛林侯爵。

  兩個連長都是他的老兄弟,甚至比他還要仇視盧森人,但是不知為什么夏爾就是看中了納勒,讓他成為剛剛組建的偵緝隊第一營營長。

  “營長,我回來了!”

  納勒的傳令官基森跑了回來,氣喘吁吁的說道:“那位騎兵連長說了,你有選擇進攻目標的權利,也有擇機撤退的權利,除了叛逃之外,你做什么都可以.......”

  “呵呵呵!”

  納勒搖晃著腦袋,發出了自嘲的笑聲。

  “走吧!去雙橋鎮,看看那些洛林人的話是不是真的。”

  休息了一刻鐘的人群一陣騷動,“呼啦啦”的站起來往前方行軍,他們之中有很多本地人,知道雙橋鎮是個非常富裕的集鎮,偵緝隊的規矩跟洛林軍團類似,都是可以截留一部分戰利品的,如果這次每人真的能分到幾個銀幣,那么好像比在紅橡樹軍團中還有前途。

  雙橋鎮其實叫凱瑟爾鎮,它位于一條小河的河邊,因為河上有新舊兩座橋梁,所以本地人習慣稱呼為雙橋鎮。

  夜色中的雙橋鎮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納勒營長剛要派人摸過去偵查,騎兵連那邊忽然派人送過來一張簡易地圖。

  兩個連長再次湊了過來,借著遮蔽的燈火觀看地圖。

  “營長你能看懂嗎?洛林人怎么會有雙橋鎮的地圖?這個雙劍交叉的標識是什么?”傳令官基森沉不住氣,一連串的問話好似炒豆子。

  “看不懂還不會猜嗎?那邊的洛林騎兵中肯定有獵人,這個雙劍交叉的地方本來是片大空地,肯定是軍營。”

  “軍營?那我們.......進攻嗎?”

  納勒收起了簡易地圖,拔出了腰間的長劍,握緊了自己的盾牌。

  “走吧!讓我們去見見那些.......老朋友。”

  大陸上的人因為營養不足的問題大多都患有夜盲癥,但是這支偵緝隊得益于喝過“尿素圣水”的原因,都有正常的夜視能力,所以他們很快就摸進了雙橋鎮。

  雙橋鎮內響起了激烈的犬吠聲,納勒等人也就不再遮掩,紛亂的腳步聲打亂了小鎮的寧靜。

  簡易地圖非常的準確,那片空地上果然駐扎有盧森人的士兵,但是他們的戰斗力和警覺性都夠高,慌亂之中并沒有組織起有效的防御,被納勒等人壓迫在了狹小的范圍之內,并且發生了短暫而激烈的對抗。

  “砰砰砰!”

  “砰砰砰!”

  夏爾充分遵循了“用人不疑”的策略,偵緝隊雖然還沒有證明自己的忠誠和價值,但是新式步槍卻已經是標配,幾輪密集的齊射打下來,兵甲不齊的盧森軍人迅速失去了反抗的念頭。

  “這還是曾經的黑橡樹軍團嗎?”

  看著營地中央旗桿上那面無比熟悉的黑底紅紋戰旗,納勒和伊戈等人都有些悵然若失。

  “納勒,是你嗎?你竟然還活著?”

  黑橡樹軍團中忽然響起了一聲驚訝的呼喊,一個花白頭發的高大老兵走了出來。

  “是我!亞林,你這是......混成營長了?”

  “我.......大家都死了,只剩下我們幾個老家伙,現在來了這么多的新兵,只好把我頂上來了,你這是........”亞林苦澀的笑了笑,看著一身黑色軍裝的納勒滿是疑惑。

  “我?我已經死過一次了,現在的納勒,已經不是以前的納勒了。”

  當納勒看到自己的老戰友,忐忑的心忽然平靜了下來,所有的不忍和糾結都奇怪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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