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葉衍忽然睜開眼,眼里冒出兩道懾人的精光,整個人充滿了一種精神層面的壓迫感,足以讓見者膽寒,不敢生出半點冒犯之心。
至此,厲鬼殘留的精神力終于消化完畢。
虛噬雖然是吞噬法的法門,但補益的卻是精神力,消化掉那片厲鬼殘留的精神力之后,葉衍的神念增長了接近一倍。
如今腦海里的精神力中已經誕生出了兩縷神念,稍一施展便熠熠閃光,閃爍著陣陣令人心驚的銀白色光澤,神秘非凡。
幾息之后,眼中的光芒淡去,葉衍躬了躬身體,重新恢復成普通書生的模樣。
他面帶笑容,看表情已是十分滿意。
這一次的收獲太大了。
最直觀的就是神念總量翻倍,相當于節省了一個多月的修行時間,施展法術更加得心應手。
而比這更重要的是,他學會了幻化之術。
雖然說,和上次學會風之法術時一樣,葉衍只是見到了匆匆瞥了一眼幻術真諦,然后學到了一點點邊角東西。
但這一點已經足夠他應付當前實力層級的敵人了。
這種幻化之術的十分奇特,竟然可以以能量為基,化虛為實,變幻出天地萬物,而兵刃只是它其中一種表現形態。
這是一種很高級的能量運用技巧,幻化出來的東西也擁有著種種現實物品難以具備的神秘特質。
想到那只迷茫的大鬼,葉衍的臉上不禁流露出笑容。
他能夠迅速擊敗那個鬼物,其實是討了很大的便宜的。
因為有書頁的幫助,他接觸到了比厲鬼更加精深的幻術本源,所以幻化出來的兵刃也更加完整,更加凝實,非同凡響,這才能一舉破開大鬼那不成熟的鬼兵。
可惜的是,比起這些收獲,肉身強度還是被卡在了原地,并沒有任何實質性的突破。雖然他現在的綜合實力已經不比超凡弱,但終歸不是真正的超凡。
等身體每一個部位都強化到開藏之前能達到的最高強度后,凡間的肉食就會徹底失去作用,對于開藏更是毫無幫助。
“必須要弄到一些更加高級的食材了。”
葉衍有種淡淡的焦急感,時間并不站在他這一邊。
要是有那種類似于鬼珠之類的能量結晶就好了,還不能是鬼珠那種的法力結晶,因為自身體內依靠吞噬法修練出來的能量與法力相性不符。
體內的能量很明顯地比法力高級許多,它們像一汪池水般積聚在心臟附近,深不可測。
其內有各種原始古樸的符文交替浮現,燦若繁星,光彩奪目,不時激蕩起一陣大道氣息,浩如煙海,磅礴如淵。
除了給戰斗提供源源不絕的力量外,它還可以用來滋養肉身,迅速提升身體強度,達到開藏前所能達到的巔峰,為開藏做積淀,十分實用。
就是不知道該怎么稱呼這種力量,叫肉身能量聽上去似乎有些怪弱的。
此外,那張書頁像是在有目的性地培養自己一些東西,或者說收集一些能力。從風之法則到幻化之術,葉衍覺得它的目的并不單純,像是帶著某種未知目的性。
這讓他有些不安。
而且書頁本身并不是萬能的,它無法收錄赤尾的迷霧和神念空間,厲鬼的鬼域等。
這一點很奇怪,難道赤尾表露出來的并不是什么特殊能力,而是一些技巧的具現?
或者說,書頁不想替他收錄這些能力?
它的弊端不止于此,每一次參悟的過程也相當危險,如果沒人保護,很容易就被人趁機下手襲擊,最后在無知無覺中命歸黃泉。
這個負面作用是很致命的。
至于這張書頁這么不靠譜,會不會是因為它有充足的底氣,可以在關鍵時刻保護自己。說句實話,葉衍可不敢把自己的性命交給命運,而且還是以這種賭博的方式。
不過不管怎么說,書頁是不可能丟棄的。
暫時而言,它的利一定是大于它的弊的。而且就算葉衍想拋棄它也做不到,他甚至連將背后的書頁移動一下位置都力不從心。
這張書頁安靜的懸停在后背,像是生了根一般,不動如山,難以撼動。
‘為了應對參悟時危險的狀況,我必須得想辦法弄一些保命的東西才行,無論是法術或者寶物都可以…’
思考良久,葉衍合上了眼,睡去。
第二天,一群人早早起來,吃了干糧上路。
兩名年輕人裹在厚厚的衣服里,得了一場寒冷病,商隊成員心情復雜,感激后悔兼而有之。
如果不為了趕進度,選擇繼續沿著更加安全的官道前進,或許就不會生出這么多的事情吧?
待商隊出發后,趙小魚一把火燒了客棧,避免日后有其他的邪祟繼續借此滋生。
她不打算跟著商隊一起走,似乎還有點別的事情要去做。
最后她站在風口上,遙遙地對著已經上路的葉衍問道:
“喂,你的地址沒變吧?我下次去那找你!”
商隊停了下來,他們不介意等一等,出于恩情,或者是單純的被這對年輕的男女所觸動。
“找我干嘛?”
葉衍從車廂上站了起來,頂著風大聲喊道。
他看向這個短暫相識的小姑娘,此刻,趙小魚正披著自己送給她的那件白色上衣,背著那個鼓鼓囊囊的包裹,眼懷期待地看著自己。
身旁是烈火熊熊,狼煙沖天,騰騰的氣流托起她那一頭柔軟的秀發在天空中飄揚,烏黑如瀑,像一陣陣在風里翻滾的海浪。
“找你幫忙捉妖驅邪啊!”
“喂,我可沒說當你打手啊?”
“我不管,你欠我的,欠我們所有驅魔人的!”
欠你們的?
葉衍仔細回想。
好像除了這一回,也沒有任何其他地方和趙小魚發生交集了。
難道是前身牽扯?
那也不對呀,趙小魚最開始走入客棧的時候,分明就不認識自己。
看來這個所謂的“欠”字,應該就是出在這一回相識之中。
葉衍喊道:“雖然你提醒過我此地的危險,并且在我渾噩的時候保護了我一段時間,但后來我也救了你啊?這兩者就算不能完全扯平,也能勉強算得上是互相幫助吧,怎么就成欠你的了?”
“不是這個。”
趙小魚回道。
“那更不對了啊,我是摟了你一下,但我那是為了救你,你可別得寸進尺,垂涎我滾熱的肉體啊…”
葉衍嚷道,彷佛受到了莫大的冤屈,聲音促狹,厚顏無恥。
趙小魚暗惱,隔得遠遠的,對著葉衍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道:
“誰說這個了,以后你會明白的。”
說完她不理發愣的葉衍,轉過身,邁著輕快的步子地往前方走去。
等走出一小段距離,她忽然放生歌唱起來。
歌聲從遠處飄來,像是一汪潺潺流動的的清泉水,叮叮咚咚的,溫柔地縈繞在葉衍的耳際。
“我從紅塵過,紅塵多笑我:
驚流暗潮江底涌,卷起沙塵如我;
榮華富貴如云煙,一生妄求不獲。
我從紅塵過,紅塵多笑我:
老簪舊琴逢節拭,憑吊一曲殘歌;
對影把酒天穹下,空啖幾年離索。
我從紅塵過,紅塵多笑我:
年年歲歲隨風逝,千古恨悠悠;
晨晨暮暮都如昨,嘆余生蹉跎。
…”注 歌聲婉轉悅耳,已經不能用鶯啼燕囀來形容了,帶著份淡淡的閑愁。
但仔細聽,她又不似在抱怨些什么,只是單純地發著閑適的牢騷,伴隨著寂寥的天地悠然高歌。
葉衍忍不住放眼望去,只看到一道窈窕孤獨的身影背著大大的行囊在視線中漸行漸遠,轉眼融入了遠處的山河之中,似是凝成了一體。
最后只余下一個飄渺的黑點,沉沒在了無邊的枯色草原之中。
葉衍整了整衣服,驚覺幾分寒意。
注1:作者本人編寫的小散句,辭藻堆砌,不成韻律,供各位看官老爺一笑。
另外,今天一更了,為這幾句破歌詞絞盡腦汁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