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們幾個說幾句就算了,趕緊打掃現場吧,這里都臭死了!”
趙小魚皺了皺瓊鼻,翻了個白眼,面露不耐之色。
她看不慣這些人惺惺作態的樣子,酸腐味太沖了,比起她那老態龍鐘的奶奶也不遑多讓。
“不趕緊收拾這里,難不成晚上你們還想去外面休息?”
對于趙小魚抵觸的態度,劉貫財絲毫不惱,臉上依舊是笑個不停。
這可是救命恩人吶!
他厚著臉皮問道:“這位姑娘,客棧今晚還能住嗎?”
“為什么不可以呢?”
趙小魚自吹自擂起來:“像這種百年厲鬼,沒那么容易誕生的,它被消滅掉后,此地剩下的就都是些小蝦米,有我在,你們完全用不著擔驚受怕。”
說完,她輕輕地撩撥一頭秀發,小腦袋靈活地一甩,將它們乖乖巧巧地甩到一起,又撿起地上之前被厲鬼擊落的骨笄,重新插入發髻中。
束完頭發,她推開窗戶,讓屋外的寒風帶走屋內的臭味。
寒風灌入,趙小魚不禁地打了個哆嗦。
葉衍這才留意到她身上的那些傷口位置,冷冽的寒風從她衣物的破洞處灌了進去。
趙小魚不停地打著冷顫,葉衍都能清晰地聽到她嘴里傳來脆崩崩的“咯咯咯”聲,可即使這樣,她還是硬撐著不關窗戶。
這小姑娘還真是逞強。
葉衍想了一下,選擇脫下套在身上的外衣遞給趙小魚,他不怕冷,而且里面還剩下一件貼身的衣服。
“披上吧,你的斗篷漏風了。”
劉貫財見狀連忙說道:“我們車上還有衣服…”
“不用了,就這一件吧。”趙小魚道。
她從葉衍手中拿過白色外衣,連聲謝謝也不說,表情理所當然,似是沒有把葉衍當外人看待。
不過幾個人此刻剛剛逃離險境,也沒有人有心計較這個。
屋內的四人開始收拾現場,根據趙小魚的指示,將兩具小鬼的尸體搬到客棧門口焚燒掉。
趙小魚從樓下撿回了自己的那把寶劍。
她沒想到,這把劍砸穿二樓飛出去后,反而幫了商隊的一個大忙。
“當時要不是這把劍從天而降,砸死了那個鬼小二,只怕我們沒那么容易消滅這兩個鬼東西。你們不知道,那鬼小二太他娘的靈活了,跟個猴似的躥來躥去!”
劉貫財回憶起剛才的戰況,直到現在還感到一陣刻骨銘心的兇險。
“沒砸到你們吧?”
趙小魚問道。
她臉上首次露出羞赧之色,白皙的臉頰處升起一片誘人的紅暈。
怎么說這都是她的劍,真要傷到人,她脫離不了干系。
劉貫財道:“沒有,我們聽到二樓地板處傳來爆裂的聲音,第一時間就跑開了。
就剩下這兩個傻鬼,傻不啦嘰地呆在原地還不跑,只想著殺我們呢!”
“那就好。”
沒過多久,另一個好消息傳來,兩名失蹤的年輕人被外出的商人們找回來了,就在客棧外面拴馬的地方,都還活著。
兩名年輕人被鬼氣侵蝕入體,陷入昏迷,此刻一張臉已經被寒風凍得烏青,沒有一絲血色。
他們倒在草料里一聲不吭,要不是有人被絆了一下,只怕還沒那么容易發現。
商人們見狀,急忙從客棧中尋了一些家具劈開生火,將他們暫時安置在了溫暖的火堆旁邊。
“那厲鬼倒是沒下狠手,看來它是真的想早點將我們一網打盡。”
趙小魚探了探劉志堂和冉瑞的額頭,檢查了一下兩個人的身體狀態,叮囑道:
“你們看好他們,切記不要讓他們受涼,我去樓上開藥,幫他們祛除邪氣。”
她從一名商人手中拿回剛才被葉衍拋出去的包裹,轉身上樓。
“謝謝恩人!”
商人們感激的說道,除了道謝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他們明白,自己這回是遇到貴人了。
趙小魚上樓,尋了個空房間,關好門窗后,她拉開斗篷,從里面摸出一個瓷瓶,將里面的液體一滴不漏地倒入碗中,又摻入一袋涼水化開。
瓷瓶中的液體無色無味,化開之后,就像是一碗普通的冷水一樣,清澈透明。
趙小魚掀起身上的部分衣物,倒出少許液體出來,沿著破口處溫柔地擦拭起自己的身體。
手指經過的地方,所有的黑氣如冰雪般融化消失,柔嫩的皮膚重新恢復瑩白之色,爍目得令人移不開眼,可惜無人欣賞。
約莫小半炷香后,她整理好衣物,重新下樓。
“拿去給他們擦拭身體吧,就這一小碗,你們省著點用。你們誰身上被鬼氣侵入的,也可以擦一擦,效果很好。”
“這碗神水需要多少銀錢?”
趙從貴很謙卑地問道。
他求過護身符,自然知道這些東西往往價值不菲。
趙小魚滿不在乎地說道:“要什么錢啊,免費的,降妖除魔、造福天下是我趙小魚的職責所在。”
“真的嗎,真的不要錢?”
“本姑娘一諾千金,還能有假?”
趙小魚揮揮手,表情有些不耐煩:“去去去,趕緊的。不然等鬼氣侵染到深處,你們都要生一場大病。”
“那真是太感謝了,你們就是我們的貴人啊!”
“謝謝兩位!謝謝!”
有一名中年商人萬分小心地接過水碗,跟著其他幾個受了輕傷的人一起托著兩名年輕人上樓。
剩下的人則繼續在門口烤火。
“這就是你剛才說了半天的神藥,一小碗涼水?”
葉衍看著她上樓搗鼓了好一會,結果就端下來一碗清水,不禁愣了一下,臉上冷不丁地露出幾分嘲弄。
“你懂什么,這叫半天河,又叫天河水,是從天上降下來的。”趙小魚聞言,登時沒好氣地瞪了葉衍一眼,鄙夷道,“它是驅邪的靈藥,很難弄到的。”
“那可不就是雨水么,有什么稀罕的?我拿個盆能接一大桶,喂狗都嫌臟!”葉衍嘴硬地嘟囔著,盡撿氣人的話說。
“什么雨水,不懂就別亂說話,必須要用特殊的…”
趙小魚說了一半,忽然收口不言,警覺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