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哥哥。”一直裝睡的泠泠在要被他放在床上時,突然睜開了眼,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
李良問道:“怎么了,泠泠?”
“我還沒脫衣服呢,怎么睡?”她的語氣平穩,和她平時淡定的風格沒有絲毫區別。
但嬌俏的小臉上浮現出的可愛的粉紅色卻說明她內心并不平靜。
李良不是禽獸,并未多想,只當是小女孩太久不見自己,想要撒嬌,便揪了揪她的小鼻子調笑道。
“泠泠現在都這么懶了嗎?衣服都要哥哥幫忙脫?自己脫吧。”
泠泠急了,“我,我才沒有說讓你來脫呢。”
說著,便馬上鉆進了被子里,里面窸窸窣窣傳出衣物摩擦的聲音,黑色的小裙子便被她的小手遞了出來。
李良自然而然地接過她的小裙子,掛在了旁邊的柜子上。
做完后,他便對著被子里的泠泠說道:“好好休息,哥哥也去睡覺了哦。”
聽到他的話,被子間猛地冒出個可愛的小腦袋,藍發隨意地撲散在床上。
她輕聲叫道:“李良哥哥。”
正要離開的李良轉過身來,問道:“怎么了,還有什么事嗎?”
泠泠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他不說話,似乎正在努力思索。
李良也不著急,就站在那里等著她。
泠泠終于開口道:“雁子,不是壞女孩。”
一想到自己暗中觀察時雁子的表現,李良在心中嘆氣,表面卻露出溫和的笑容,說道:“雁子當然不會是壞女孩。”
泠泠繼續說道:“其實剛才她那樣對若若姐是因為,她很想你…”
李良不太理解她這句話的含義,卻仍面帶微笑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哥哥相信雁子一定不會是壞孩子的。”
泠泠面露掙扎之色,似乎有什么話想吐露出來,卻又憋了回去,小腦袋慢慢又移回了被窩里,里面傳出一聲“嗯”。
看著她這般可愛的表現,李良有一種父兄般的滿足感,輕聲說道:“晚安,泠泠。”
說完,便走了出去,帶上了門。
等到他的腳步聲離開了門口,被子里的泠泠才探出頭來。
她掀開被子,脫下身上的小背心掛在床邊,雪白嬌嫩的肌膚與寒冷的空氣直接接觸,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又縮回被子里,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喃喃道:“晚安,李良哥哥。”
李良自然沒有立馬下樓去找張然然,他不想將雁子的事情拖到明天。
雁子上來還不到半個小時,他知道她肯定還沒有睡著。
剛剛在樓下時,他體驗到了家的感覺,卻也體會到了這份情感的部分缺失。
似乎少了一位小傲嬌崇拜的目光。
他記得很清晰,每當他順著這個目光望過去時,那個小女孩又會扭頭過去,冷哼一聲,表達對他的不屑。
他很喜歡那個傲嬌的小女孩,經常逗她,總是會把她逗哭。
然后,小女孩就會去找她的若若姐來替她做主。
若若便會用嗔怪的眼神看著他,卻又從不責怪,只是安慰著小女孩。
這時,穆老師便會站出來佯裝打他。
只要他隨便痛呼兩聲,小女孩便趕緊止住淚水,攔住穆老師的手,不讓她再打下去…
所以,到底這兩年來在她身上發生了什么,讓她變成了今天的模樣呢?
他整理好心情,將失望的情緒隱藏起來,敲了敲門,道:“雁子,開開門。”
里面無人應答。
李良只當她在鬧別扭,繼續敲門道:“哥哥好不容易才回來,你不想見見哥哥嗎?”
“你…別回來了!”
她先是氣息微弱地說了聲“你”,然后又兇狠地叫了出來,說完便再無動靜。
李良卻一下子有些慌了神,直接將門撞開沖了進去。
窗簾沒拉,月光下,李良居然看見了綠色的霧氣彌漫在房間中。
而被子已經滾到了床下,床上的少女蜷縮成一團,沒有任何動作。
見到此情此景,李良瞬間明白過來,“碧磷蛇毒發作了。”
他正要沖過去查看她的情況,就聽見了其他人的腳步聲,趕緊喊道:“你們別過來,雁子這里有些麻煩,你們解決不了。”
這是傳承于毒斗羅血脈的毒素,他能感受到這種毒素強大的威力,恐怕就連穆老師這樣的魂宗都承受不住,只能消耗魂力來抵消。
只有像他這樣毒素抵抗力MAX的男人才能憑借肉體硬抗。
他關上門,用魂力營造出一個足以撐滿整個房間的屏障,免得碧磷蛇毒溢出。
毒氣奮力腐蝕著他的魂力,卻無比艱難緩慢。
可這也足以令李良驚駭了,這碧磷蛇毒居然連他魂帝級別的魂力都能腐蝕,若是突然爆發在家里,穆老師她們該如何抵擋?
難怪獨孤博是個天煞孤星,害死了全家老少。
他走到床邊,看見少女咬緊了銀牙,面上全是痛苦之色。
她艱難地睜開眼看著他,罵道:“你…滾啊!”
她話音剛落,便被他一把抱起,進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開始奮力掙扎,盡管掙扎時會給她帶來更大的痛苦,但她還是拼命掙扎著。
可惜,李良的巨力是她無法反抗的,他用下巴頂在她的頭上,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蛇腥味。
這股味道在獨孤博的身上更為強烈,也繼承到了雁子身上。
之前雁子的身上是沒有這種味道的,或許是由于正處于她體內毒素爆發的時候,這股味道一下子迸發出來,異常刺鼻。
他情不自禁地說道:“好臭啊,雁子。”
原本已經停止掙扎的雁子先是身體一僵,然后反應更加劇烈起來,眼淚也順著面頰滑落。
她似乎一下子精神了許多,用力抓著、拍打著李良的后背,“你放開我!”
李良不放手。
雁子的聲音帶上了幾分哭腔,“你就會欺負我。”
可依舊反抗無效。
她羞惱得想要死掉,死在這迸發的毒素中,死在這溫暖的懷抱中。
一有了這種想法,她便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模糊起來,手上的氣力也逐漸消散掉。
“這就是爺爺的痛苦吧。”
恍惚間,獨孤博高大的背影浮現在眼前,他走在前面,漸行漸遠。
她心如刀絞,邁著小步子朝他追去,摔了好幾個跟頭,怎么也追不上。
她坐在那里哭泣。
一只溫暖的大手將她牽起,熟悉的男聲在她耳邊回蕩。
“堅持下去,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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