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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單挑

  賀茂結弦沒有拒絕一目連與酒吞的要求,用他那微弱到可憐的靈力,分別與兩妖訂下了契約,契約的時間很短,只有一天。

  在與賀茂結弦訂下契約以后,從酒吞的身上登時涌起了一陣滔天的妖氣,濃郁的妖氣在一瞬間,竟然形成了像是氣場一樣的東西,將大廳中所有的板凳桌椅全都掀飛了開來!

  見到酒吞的狂態,一目連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他伸手輕輕一指,一陣狂風吹過,將天守閣一樓大廳中所有的式神全都掃出了大門外面,僅留下來中間那一道高臺以及那幾名運起靈力抵擋的陰陽師。

  大悲過后,賀茂結弦即便面對如此強大的妖怪,也顯得沉靜無比,他默默無言良久,才道:“你們究竟有何來歷?為什么要幫我?”

  沈清正要答話,卻見到剛剛被酒吞一拳捶飛的大天狗從高臺下面狼狽地爬了出來,這只高傲的妖怪再也不復之前的威風,腳上踩著的高腳木屐此刻只剩下了一只,背后黑色的巨大翅膀上也掉了不少黑羽下來,他伸手指向面前的酒吞,大聲說道:“偷襲算什么本事?敢不敢與我光明正大一戰?”

  酒吞童子微微抬眼,看向了大天狗的方向,帶著醉人的笑意,低語道:“出門殺你!”

  大天狗察覺到酒吞眼中的殺意,不退反進,緩緩地走到了門邊,對著酒吞宣戰:“希望你的命能和你的嘴巴一樣硬!”

  酒吞捏了捏自己的手腕,眼神中有一絲嗜血的光芒一閃而過,卻被沈清攔了下來:“這個,讓給我吧!”

  “哦?”

  酒吞瞇了瞇眼睛,收回了自己想要往門外邁出的步伐,笑著說道:“既然是摯友你看上的獵物,那我自然不會與你爭搶。”

  然后他低頭想了想,又道:“速戰速決,我等你一起喝酒。”

  “好。”

  沈清點了點頭,面色凝重地朝著門外走去。

  嚴格來說,他此刻需要的不是獵物,而是“首勝”。

  他想要擺脫“沈不勝”的命運。

  ......

  “喂,那個妖怪身上的妖氣很強,你要讓他們單獨廝殺一場么?”

  在沈清走出門以后,一目連斜倚在墻上,冷冷地看著席地坐在了賀茂結弦一旁的酒吞。

  酒吞冷笑了一聲:“不過是一條狗而已,何足掛齒?”

  說完,他轉過身去,對著賀茂結弦笑著說道:“你剛剛問我的來歷?我乃大江山之主,鬼王酒吞童子!”

  賀茂結弦感受著懷中阿離慢慢消退的體溫,感覺自己的心也隨之慢慢地變冷了:“鬼王又有什么用?”

  酒吞笑著搖了搖頭,曾受過人類百年供奉的他,自然能聽出面前的年輕男人只是在說些氣話,他看了眼男人懷中的女子,又開口問道:“你是斬妖除魔的陰陽師一族,那么我問你,你會不會喜歡上一個妖怪?”

  “我只喜歡阿離...”

  賀茂結弦將懷中女人的身體抱得更緊了,他能感受到,此刻阿離的身上,已經有了些不自然的僵硬。

  “對,我就是在問你,如果這個女人,變成了妖怪,你還會愛她么?”

  酒吞看向賀茂結弦的眼神中滿是笑意,在化為了妖怪以后,他似乎變得嘮叨了許多。

  “您...您的意思是?”

  聽到酒吞的話語,賀茂結弦立刻抬頭看向眼前黑發的妖怪,死寂的眼神中突然有了一絲殷切的神彩。

  酒吞沒有再說話,只是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前,緩緩地站起身來,走向了那幾名陰陽師們所在的方向。

  “你們的主子們哪去了?”

  他看著幾名陰陽師身上凝聚成了實體的藍光,有些好奇地搖了搖頭——他還從未見過人類陰陽師的手段。

  “言靈——縛!”

  就在酒吞走過來的瞬間,有一道銀色的鎖鏈從其中一名的陰陽師身上極速飛來,可酒吞卻并沒有想要閃避的意思,就那樣站在原地,任憑那鎖鏈將他的身體層層鎖住。

  低頭望了眼身上那不知道是什么材質鑄成的鎖鏈,酒吞微微皺了皺眉頭——這種靈力的氣息,讓他很是厭惡。

  “呵!果然,能和那種陰陽師定下契約的妖怪,也不過是下三濫的貨色罷了!”

  在看到酒吞被銀色鎖鏈牢牢鎖住以后,幾名陰陽師都不由地松了口氣,一副大局已定的樣子。

  只是當他們看到酒吞僅僅是做了一個像是伸懶腰一般的動作,那鎖鏈便寸寸碎裂,落在了地上以后,驚得他們眼珠子險些都掉在了地上!

  “...”

  酒吞沒有說話,只感覺有些無趣。

  他轉頭望向木窗外那片激烈的戰場。

  在那里,風云早已經變色,狂風的呼嘯聲幾乎能比得上鼓點的聲音,那是大天狗一族的天賦神力,只要輕輕揮動手中的團扇,便能掀起強烈的暴風!

  而沈清此刻,便站在這狂亂風暴的正中央,風口劇烈地撕扯著他的身體,他的身子早已經是鮮血淋漓,而在他頭上揮動著黑色翅膀的大天狗也沒好到哪去,在開戰的瞬間,沈清便徒手將他背后的一片黑羽撕裂了開來。

  望著那愈發猛烈的狂風,沈清深深地吸了口氣,他知道,留給自己的機會只有一次,倘若在下一次交手中不能將大天狗擊敗,那么自己只能被困于風暴的中心,迷失在這片狹小的地方。

  一目連站在木窗的一旁,默默地看著窗外的戰況,在這里,也只有曾為風神的他,能夠一眼望穿那颶風,看到戰場上的樣子。

  “一目連大人,茨木大人受傷了嗎?”

  說話的是雨女,她緊緊地抓著一目連直衣的衣袖,有些緊張地問道。

  “這么關心他?”

  一目連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將手輕輕放在了雨女的頭上,笑著說道:“不用擔心,既然是十年一度的摘花節,這樣的盛典,稚日女尊可都在看著呢,是不會讓他出事的。”

  “可是就在剛剛,那個叫阿離的姐姐被人殺了呀!”

  雨女捏了捏一目連的手,想著剛剛天守閣閣主將長刀刺入阿離胸膛的那一瞬,莫名地感覺有些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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