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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田氏砸暈秦越人

  誰成想,孔子竟然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

  這實在是讓蔡侯氣急了。

  當下宴席就有些維持不下去了,眾人又笑談一陣,便各自散去。

  田野一行離開蔡宮之后,蔡侯卻是氣急。

  “該死!該死!”

  “汝母婢!你才有病,你們全家都有病!”

  蔡侯氣的將一人高的大花瓶,接連砸了許多個!

  “寡人縱然國弱,但也是三監之后,寡人是他秦越人可以欺詐的嗎?”

  蔡侯越想越氣,宮中的玉瓶,又破碎了幾個。

  田野出了蔡宮,卻是發現,他只是進入蔡宮了短短兩個時辰的時間,等到他出來了之后,宮人們看他的眼神,都是帶上了十分的敬畏。

  稍微一想,田野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雖然已經表明不是為了齊國而來,而是田氏派出的使者。

  但是,在這個時候,蔡侯恨不得抓住一切能夠利用的力量——

  更何況,當年蔡國可是與陳國時代聯姻的。

  只是,當年的蔡哀侯,因為在小姨子出嫁,路過蔡國的時候,偷看了她洗澡,是以,竟然招致了三個國家數代人的悲哀。

  當年那名動天下的四美之一——桃花夫人媯息,一人之身,牽扯三國國君幾十年的恩怨情仇,致使一個強國的徹底衰敗…

  這一切,都是始自蔡哀侯姬獻舞,偷看了自家的小姨子…

  而自此之后,蔡陳兩國,便不在頻繁聯姻了。

  但是,雖然陳氏和蔡氏兩百余年都沒有怎么聯姻了,但是,桃花夫人乃是田氏老祖田完的親侄女。

  當年蔡哀侯的夫人,一樣是田完的親親侄女。

  正是有著這么的一個關系,使得蔡侯對田野很是看重。

  而今天下,蔡陳兩國,那是同等的虛弱,都在強國楚國、吳國的威脅下,無處安身。

  這虛無縹緲的一絲關系,他們自然要抓緊了。

  就連蔡侯都如此看待田野,將他當做了自己國家的救星,更何況是蔡國臣屬呢!

  所以,田野回來的時候,更是有一個老寺人,一個在內宮中品級不低的老寺人,親自引路。

  待到了使館之后,更是交代監臣一定要安排最好的房間,最好的院落。

  “君子,使館這邊奴婢已經關照過了,宮中事物多,奴婢便不能陪伴了!”

  那太監做好了一切之后,點頭哈腰的對著田野道。

  “多謝宮人了,些許小意思,拿去買茶!”

  田野伸手如懷,取出了一方玉環,塞在太監手里。

  “不敢,不敢,能為君子引路,便是奴婢最大的榮幸了,君子的東西,奴婢不敢要!”

  那太監連連彎腰。

  他們身為太監,常在宮中,什么人沒見過?

  哪些人的錢能收,哪些人的錢不能收,都是有著規矩的。

  這又不是皇帝之下皆奴隸的韃清,就連大學士都要看宮人的臉色。

  他們作為太監,雖然是君主身邊的近臣,但是,若是惹到了實權派,直接給他們砍了,國君也不會為他們出頭的!

  田野只得收回了玉環。

  那內監千恩萬謝的去了…

  在使館監臣的帶領下,田野打量了一番蔡國使館。

  蔡國雖然政治局勢不好,但是,與周國同時建立的國度,一應設施卻是齊全的。

  這使館,雖然因為建筑格局的原因,所以都是單層建筑,但是,勝在布局清雅,環境優美。

  有了內監的關照,監臣當即給田野一行人,安排了一個上好的院落,甚至還配備了幾個小廝,專門充當他們的下人。

  田氏是一個新興的家族,就算是家族中最古老的建筑——都城主宅,也只有幾十年的時間。

  因此,見到了這個版筑黃泥墻壁,已經發黑,雖然打理的很是整潔,但是,卻是帶上了幾分的霉味。

  無不在凸顯著幾絲衰敗腐朽的味道。

  一如蔡國宮室…

  田野四下看看,發現這邊的建筑除了年代久遠之外,卻是毫無看頭的。

  因為使館建筑年代久遠,那個時候生產能力低下,是以,使館內屋頂的大梁,也只是簡單的做了修飾,漆了一層朱漆防腐,除此之外,就沒有看點了。

  連雕梁畫棟都沒有…

  “諸位上官,小的就在門外,上官若是有了差遣,只管派人知會一聲,小的必然幫諸位上官辦到了!”

  監臣得到了內監的關照,自然不敢怠慢。

  使館監臣親自領著他們查看了院落,待到田野等人放下了包裹之后,才是開口道。

  “監臣且慢!”

  田野喚住了使館主吏,開口道:“醫家巨子一行,可在使館內?”

  另一邊。

  扁鵲一行被請出了蔡宮之后,就郁悶不樂的回到了使館。

  文字這個東西,原本只是用來祭祀的。

  最開始掌握它的,只是巫祝。

  隨著時間的推移,于是貴族們掌握了這個知識,于是漸漸地演變成了日常的文字。

  但是,就算是到了周朝時期,文字依舊是貴族們的專屬。

  到了這個戰亂頻發的時代,國家滅亡者不知凡幾。

  于是,很多貴族們就淪落成為了普通的百姓。

  這就是落魄的貴族。

  但是,就算貴族們再落魄,文字卻是傳承了下來。

  家族古老的榮光,現實的一日三餐,使得這些貴族們越來越不安于現狀。

  彼等化身游客,游說天下君主,妄圖用自己的才識,獲得晉身的機會。

  彼等招募同樣失意的落魄士子,招募不安于現狀的黎民子,一邊宣揚自己的主張,一邊卻是利用這些人給自己張目。

  如此,也就出現了百家爭鳴的盛況。

  動蕩的社會,不斷跌落頂峰的貴族,是百家爭鳴厚實的根基。

  這一切,雖然璀璨若黑夜煙花,但是,更多的卻是血淋淋的冰冷。

  考古界有句話,商周貴族八千余…

  當然,這里面虛數為多,這是考古專業人士,提醒自己不可錯過任何一座毫不起眼的古墓的話語罷了。

  而今能夠考察到具體名字的諸侯,約莫一千八百之數,這些皆是鐘鳴鼎食之家。

  但是,在這個時代,還高高坐在君位上的,只剩下了三十余家了!

  其余人家,那些君王貴族,皆泯然大眾矣…

  扁鵲姓姬,乃是秦氏子。

  有名有姓者,都不是普通人。

  扁鵲一樣如此。

  雖然歷史的長河中,已經不知道扁鵲祖上的國度叫做什么,但是,他乃是周室貴族后人,卻是不爭的事實。

  因此,當自己說了真心話,反倒被蔡君趕出了宮室之后,扁鵲心情很不好。

  他的腦海里縈繞著那個就坐在蔡侯左手首位上的年輕君子。

  那是田氏的子弟!

  出身齊國上大夫之家,位列三卿之末的田氏。

  他止不住的在想,若是自家沒有敗亡,那么是不是今日也能高坐在上首?

  若是自己的身上,也披著一個君子的外衣的話,那么他的真心話,是不是就不會被人忽視了!

  虢太子的臉色也是不好看。

  他甚至還不如扁鵲的待遇呢!

  當年那個為了拱衛周室而存在的虢國,敗落到了現在這個只剩下一個小邑,只能拿來祭祀先祖的地步了。

  甚至,他家的爵位要比蔡國更高,但是,從剛才,他踏入蔡宮開始,到被請出來,從始至終,蔡侯都沒有對他說了一句話!

  反倒是一個臣下之臣的田氏子,竟然坐在了首位上!

  這個世界,終歸是不在看出身,而是看了實力啊!

  虢太子瞬間有了醒悟。

  田氏子之所以坐在了首位上,怕是也因為去年田氏嫡子的那件事吧!

  莒地啊!

  當年強盛的莒國啊!

  那個東夷里最為強盛的國家,那個淮上諸國中實力算是一流的小國。

  竟然被田氏一個嫡子,隨手給滅了。

  田野能夠坐到了首位,必然是有著這個原因的!

  子豹見到師尊一臉的苦悶,正想著該怎么開導扁鵲,忽然眼角見到有人過來了。

  他仔細一看,頓時指著那些人驚呼道:

  “師尊,諸位師兄弟,快看,那是誰啊,怎么那么眼熟?”

  眾人扭頭看去。

  子豹沒有進入蔡宮,自然是不知道田野的,但是,別人知道啊!

  那些跟隨扁鵲一起進入蔡宮的醫家弟子,驚詫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子豹撓撓頭,半是疑惑,半是不確認:“那人是不是早前,我們進城時,在身后喚住我們的那人?”

  扁鵲的眼睛也瞪大了。

  竟然是田野!

  眾人眼看著那內監親自送來,史官監臣親自相迎的眾人,心底升起了一股羨慕。

  該當何時,他們也能白衣動公卿啊!

  眾人眼巴巴的看著…

  “都回去吧!”

  扁鵲開口了。

  他親眼見到監臣將田野一行引入了天字號院落,那邊可是整個使館,最好的院子了!

  而他們居住的地方,只是一個最普通的人字號小院罷了。

  因為他們一行人很多,所以,占據了整整三座小院。

  就這,還是醫家弟子數人住一個房間的。

  “君子,秦先生就在這個院子里。”

  監臣彎腰,上前敲響了院門。

  “誰呀?”

  里面傳來了醫家弟子的走動聲。

  聽著腳步聲朝著這邊而來,監臣媚笑著,讓開了正面。

  “吱呀!”

  院門打開了。

  一身華衫的虢太子,打開了房門。

  見到門外竟然是田野,虢太子愣住了。

  面對虢太子的時候,監臣竟然微微有了一分的高傲。

  這感覺,之前的時候,可是沒有在監臣臉上出現的。

  虢太子是誰,這人身為一國太子,哪怕虢國敗落到了一個小邑之主,但是,該有的教育,還是不曾少的。

  是以,小吏臉上的表情只是維持了那么一瞬,便讓虢太子察覺到了。

  他并不曾在臉上表現,只是拱手為禮。

  然后沖著田野笑了笑。

  君子們的交往,是需要有人引薦的,并不會直接上去詢問對方是誰。

  那監臣前來,正是為了充當介紹人的。

  “君子,這是秦先生高徒虢太子虢成先生。”

  實際上為別人引薦,也是有順序的,一般的情況下,都是為主人引薦客人,當然,也是要遵循像地位高者,引薦地位低者的規則的。

  實際上,監臣這樣引薦,已經是于理不合了。

  但是,這個時候是周禮崩潰,一切皆以拳頭說話的時代。

  再加上這里乃是監臣的地盤,他這樣,反倒是讓人挑不出不是。

  “虢先生!”

  田野自然不會失了禮數,他彎腰拜見。

  趁著田野彎腰的時候,監臣繼續道:“虢先生,這位是齊國中大夫,上大夫田氏的君子。”

  虢太子眼神一凝,內心有了些許的不適。

  這不是因為田野的身份。

  早在蔡宮的時候,他就已經見過了田野了。

  讓他不適的,是監臣介紹田野的時候,那長長的一串頭銜,而到了他的時候,卻只有簡單的扁鵲高徒虢國太子幾個字。

  虢太子心中的不適,只是一瞬間。

  長久以來的貴族教育,使得他的笑容謙恭有序,并不曾有了絲毫的不快浮現出來。

  “小子無狀,卻不知道是田君子當面,小子這廂有禮了!”

  虢太子的腰,彎的更狠。

  兩人禮畢,然后相視一笑。

  監臣引見了田野之后,沖著田野彎腰:

  “君子,下臣還有事物,就不陪著君子了!”

  “監臣請便!”田野伸手虛引。

  他輕笑:“勞煩監臣了,挑個時間,我做東,請監臣飲酒。”

  監臣自然是笑著應承了,他沖著虢太子點頭:“虢先生,下臣去了。”

  兩人點頭,目送監臣離開。

  虢太子輕笑,側身避與一側:“田君子,請!”

  “請!”

  田野一樣伸手。

  兩人讓了一陣,卻是并排進入了小院。

  一進了小院之后,田野的眼睛就亮了一下,雖然只是一瞬間,卻是讓一直在注意著他的虢太子臉色微變。

  見到面前的小院,并不似他所在的那一間那樣,布置的很是清雅。

  這一間院落,與尋常的院子并沒有兩樣。

  一見到這一幕,田野就放心了。

  看來,扁鵲一行人并沒有得到蔡侯的看重啊!

  兩人進了院子之后,田野拱手:“虢太子,冒昧前來,是希望能夠求見令師的,不知秦先生他老人家,可有時間見我?”

  田野是誰?

  田氏子弟啊!

  虢太子大喜,若是阿豹師兄在這里,怕是早就應承下了。

  但是,虢太子卻不是普通人,他自然是懂的拿捏的。

  “師尊的事情,小子卻是無法做主,不若這樣,田君子先稍等一下,等我去詢問了師尊,再告知君子,若何?”

  “自然不敢冒犯巨子,還請虢兄推薦了!”田野謙恭有禮。

  “無妨,無妨!”

  虢太子心中激動,自家師尊游行天下數國,這是第一個專程為了師尊而來的諸侯啊!

  田野早上剛剛進城,上午還在與蔡侯宴飲,這一會卻是來求見師尊。

  虢太子自然明白,田野怕是就為了自家師尊而來的!

  當下,他拱手致歉,然后朝院子里最大的那一間房間走去。

  雖然他們住的只是人字號院子,這是使館里最低級的院落,但是,占地面積也不小的。

  整整十數間房屋,布局成了一個經典的四合院樣子,扁鵲所在的,正是對著院門的主房。

  虢太子敲響了扁鵲的房門:“師尊。”

  “進來吧!”

  里面傳來了扁鵲略帶疲憊的聲音。

  虢太子推開門,只見扁鵲正在調配一方藥劑。

  “師尊,田氏君子來了。”

  虢太子自然知道輕重,他只是簡單的闡述了一下,對于自己的猜測,并不曾說出來。

  作為弟子,只需要做好了自己分內事,就可以了。

  至于其他的,師尊若是想聽,自然會詢問的。

  果然,虢太子說完了之后,扁鵲依舊低頭調配藥劑。

只是,在勾兌的時候,手卻抖了一下,平素珍若生命的藥劑,灑了  一大片。

  扁鵲停滯了一瞬間,然后頭也沒抬,繼續勾兌。

  虢太子雖然心中焦急,但是,卻也不開口,只是靜靜的看著師尊調配。

  大約半柱香之后,扁鵲才放下手中的器皿:

  “成兒,將這個瓶子小心輕放,這里面是為師調配的昏睡湯。”

  扁鵲在一邊的盆子里凈了手。

  “師尊將它研究出來了?”

  虢太子大喜。

  自家師尊念叨這個,可是好久了的!

  他總是說,要研發一種湯劑,只要是病人喝了之后,就不會再有痛覺。

  如此,一些嚴重的病癥,病人就不會受苦了。

  虢太子本以為,師尊有了針灸,應該用不上這個東西的,哪知道師尊竟然真的調出來了!

  (有關扁鵲的故事中,有扁鵲給人換心的傳說,里面就有類似于麻沸散一樣的藥劑。)

  虢太子小心的將瓷瓶放在了箱子里,這才是開口道:“師尊,外面…”

  扁鵲不置可否,反倒是詢問道:“成兒,你一貫聰慧,以你的意思,田氏子前來是為了什么?”

  “小徒貿然猜測,此人怕是奉命來請師尊去齊國的!”

  虢太子斬釘截鐵道。

  “哦?說說你的判斷!”

  扁鵲大奇。

  虢太子深吸一口氣:“今日早晨,我等進城的時候,此人曾呼喚我等,而我等又不認識此人。這說明此人是做了功課的!”

  “蔡侯看重此人,是以,直接召見他進了宮室,但是此人卻沒有旌旗,是以小子以為,此人必然是奉私命,而非是齊侯之命,若此,他這么快出來,就有了存在的基礎!”

  “再次,此人一出了蔡宮,就直奔師尊而來,是以,此人的真實目的,就已經呼之欲出了!”

  虢太子分析了一番之后,斬釘截鐵道:

  “師尊,此人必然是奉了田氏的命令,讓他請師尊前去齊國,蔡侯不知,是以,急忙召見,此人擺脫了蔡侯之后,這便第一時間趕來了!”

  扁鵲扶須輕笑。

  虢成的猜測,和他的判斷一樣。

  也就是田野不知道兩人的推斷,若不然的話,怕是就算綁,也要直接給眾人綁回去了!

  這些人,可都是小公子說的人才啊!

  田氏雖然在齊國繁衍了八代人了,但是,因為國君的屢屢針對,加上田氏人丁不廣,戰損又多。

  使得現在田氏占據的城池,可是找不到人手管理的。

  正因為這樣,仲大父成子,才會出了下策,廣納姬妾,然后放縱門客與那些氓妾私通的。

  因為只有如此,田氏才能找到足夠的人手。

  更何況,田白動不動就是好幾個城池拿了回來,田氏的人丁缺口,只會越來越大的。

  扁鵲點頭:“去請人進來吧!”

  眾人分別行了禮,然后分做賓主坐下。

  田野猛然抽抽鼻子,頓時輕笑起來。

  此時,扁鵲的一眾精英弟子們,都是陪伴在冊的。

  子豹見到田野發笑,不由得大奇:“田君子何故發笑?”

  一眾師兄弟頓時感激的瞥了子豹一眼。

  田氏子一見到師尊,就在發笑,這讓他們很是摸不著頭腦。

  但是,出于禮貌,他們不能詢問的。

  此時,子豹師兄幫他們問了出來,這倒是讓他們解了心頭癢。

  “無他!”

  田野嘴角帶著弧線,眉眼也是彎彎:

  “我家公子曾言,世間巨子過百,然則,他最佩服者,唯有先生!”

  (此時,墨家還不曾出現)。

  扁鵲一楞。

  田野繼續道:“我家公子曾言,百般巨子,皆為舒了心中難平事,然則有人總是遮遮掩掩,卻是不敢真面目示人,這世間,也就只有醫家巨子,倒算磊落的!”

  “臨行時,我家公子交代:醫者,救人也。政者,救眾人也!”

  “先生以救國之志,委屈與救人之事,當得公子他敬佩的!”

  扁鵲輕嘆:“卻是不曾想,朕游行天下數載,到頭來,反倒最懂我的,卻是在故鄉啊!”

  田野瞳孔縮了縮。

  小公子竟然恐怖如斯!

  他不曾見過扁鵲,但是,卻是將扁鵲的心理摸得一清二楚啊!

  怪不得他能一舉而下莒國,并且使得鮑氏那個年近五十的嫡子,都對他服服帖帖呢!

  田野心中震撼,但是,卻迅速收拾了心神,真誠的下拜:

  “先生,我家公子特意命我邀請先生入齊,公子言:但若先生前去,他會撥了田氏三成賦稅,以助先生廣大醫家,并且承諾安置每一個先生覺得可以出師的醫家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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