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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田白返家氣氛詭

  祖父這么做的原因,田白自然是知道的。

  田家人丁稀少,田家的城邑交在外人的手中,總是被公室拉攏,是以,田恒一咬牙,就給自己戴上了世上最大的一頂綠帽…

  田白看著櫟姬,正色道:“白前近,新得一處莊園,若是櫟氏信得過我,便前往住下就是,此間莊園內,櫟氏皆可做主!”

  “你的心意余領了,但是,夫君有命,罰余此地為役,卻是不敢輕去!”

  櫟姬搖搖頭,這里生活也挺好的。

  雖然做的是服侍人的活計,但是在這里,因為她娘家是大夫的緣故,這公館平時接待的只是一些士人罷了,因此,沒有人敢對她輕手輕腳的!

  “也罷!”

  田白起身從箱子里拿出了一個竹符,遞給了櫟姬:

  “這是通行各地關卡的符,你且拿著,若是什么時候想回去了,持有此符,路上沒人敢攔你!”

  櫟姬收下了。

  這個東西是真的有用,若是沒有這玩意,那是出不了城的!

  櫟姬不是田白這等卿子,她已經被貶為了氓隸,自然是沒有了貴族特權了。

  是以,櫟姬若想去往別城,是需要驗傳的。

  田白無意間,知道了當初讓田七、田九兩人臉色大變的櫟姬,卻是就在阿城的消息…

  日升日落,田家軍卒已經收拾整齊了。

  田白出了公館大門,對著站在門口的櫟姬揮揮手:“櫟氏,小子這就走了!”

  “白,一路順風!”櫟姬帶著侍女做了萬福禮。

  田白登上了戰車,再次回首,行了一禮之后,戰車開始徐徐前進。

  田白一行人,能夠留在阿城鎮守的,唯有田憑和田白兩人。

  田豹雖然身份足夠,但是,這廝的腦袋…

  他時不時的就想玩以力破萬法,萬事莽一波…是以,卻是不合適鎮守一城的。

  至于田十七,他剛剛拿到了士人的身份,不夠資格留在阿城。

  是以,在計被烹殺之后,便只有田憑適合鎮壓阿城了!

  他雖然算是樂安城城主的繼承人,已經是田家小宗嫡子了,但是,田書、田乞還在,是以,這人也還是大宗的田家子。

  再加上他早已拿到了大夫的出身,是以,足夠坐鎮阿城了!

  田憑親自將田白一行送到了城外,他拉著田豹的手:

  “豹,此行就怕高氏一計不成,強殺小白,這一路,你可要護好了!”

  田豹點頭:“憑大父,放心就是,只要豹在,白就在!”

  田憑又看向田十七,這廝舉了舉手中的長劍,沉聲道:“十七唯死戰爾!”

  田憑點頭,他送行了三里地之后,才是勒住了戰馬…

  道路漫漫,等到田白一行人到了京都城外的時候,已經是中秋時節了。

  這個時候,可沒有中秋節,不過倒是有了一個祭月的習俗。

  在這個時代,已經有了“中秋夜迎寒”、“中秋獻良裘”、“秋分夕月(拜月)”等活動。

  田白正是在祭月之前的時候,回到了營丘的。

  往常的這個時候,京都之內都是熱烈的很,公卿們會舉族齊聚京都,祭祀月神,祈求來年屬地豐收。

  公室會在這一天,召集所有分支族老,祭祀月神,祈求國富民安。

  雖然朝廷那邊,不曾將這一天定做了沐休日,但是,京都的國人們,大都會這一天,置辦糕點,祭祀月神,祈求自家來年繼續豐收的。

  若是有錢的人家,更是要置辦三牲的…

  看守城門的城門吏,看到田家戰車過來的時候,眼睛都是瞪大了。

  高家與田家的齷蹉,京都官場中人,已經是無人不知的了!

  甚至,聽說那高家的君子,可是斷了一臂,不止一次怒吼要生撕了田氏子…

  此時,田家子在這個節骨眼上返回京師,難道是到了決戰的時候了嗎?

  田白詫異的看著那城門吏,這廝什么表情?

  “城內怎么了?”

  田白探頭朝前看了一眼,只見京都的氣氛有點古怪。

  仲秋這個時候,正是作物豐收的時節,雖然京都的國人們都是不耕作的,但是,他們哪一家不是有著田產、氓隸啊!

  往日的這個時候,正是他們祭拜月神,祈求蒼天垂憐的時候啊,怎么…

  今日這城內氣氛有點壓抑呢?

  “公子,還是快快回去吧!”

  那城門吏,竟然一臉古怪的催促田白速走。

  田白扭頭看了看自己身后的數百軍卒…有著這么多兒郎守護,又是在京都這個大本營上,高家不會傻到當街強殺自己吧?

  但是,看著那城門吏明顯不愿多說的樣子,田白只得帶著一眾人返回了田家。

  田家大堂內。

  田白幾人行了禮,主位上的田書讓眾人歸了位。

  “書尊祖,為何不見尊祖呢?”

  田書搖搖頭:“君候病重,家主在宮內伺候呢!”

  “什么?”

  田白愣住了。

  他記得沒錯的話,齊景公姜杵臼,不是深秋的時候才完蛋的么?

  怎的,這才中秋啊!

  田書輕嘆一聲:“家主這些天來,都是在宮室待著的,每晚回來已經深夜了…”

  田書這么一說,眾人頓時明白,感情齊侯姜杵臼已經病的很重了啊!

  田書說了京師這邊的大動靜,然后才是開口道:“阿城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你讓憑留在阿城,卻是走了錯棋!”

  “白!”

  田書看著田白,認真道:“齊國慣例,每每君位更替的時候,總是動蕩不休的,我和家主將你送去阿城,正是不想讓你趟了渾水啊!”

  “書尊祖!”

  田白走到堂內,跪在地上:“白雖然年幼,但是,也是家族的一份子,這等時候,田白怎敢茍且一旁呢!”

  “唉!”

  田書嘆息一聲,他走下堂中,親手扶起了田白。

  回來都回來了,這個時候他還能怎么辦呢!

  感受著蒼老大手帶來的溫暖,田白的心尖便是一顫。

  這個年過耄耋的老人,是真心的對他好啊!

  田白卻是認真道:“書尊祖,我田氏,素來無有對不住齊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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