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入侵的人之中,有人提了一個名字,張道英。
還了他的職位,副觀察使。
兩相結合,唐乙便知道了入侵者的來歷。
止戈院江陽郡觀察使張雁財手下,影四鷹八犬”的高手,張道英便是四鷹之三。
而且,剛才那個人稱呼張道英,是直呼其名,這明他的身份還在張道英之上。只是不知道是誰。
張道英隸屬于止戈院。
這回問題嚴重了。
嶺南郡在明面上沒有部署止戈院的機構。嶺南郡要是有什么活兒,就需要臨近的江陽郡出手。
唐乙的第一反應,便是他跟林兮的關系被止戈院發現了。
現在,止戈院來清理門戶來了。
要是這樣的話,他可不能坐以待保 他在房梁上等著。
不一會兒,兩個人進了柴房。
這兩個人邊走邊嘮,一點警覺性都沒櫻 一個人:“你是不是得罪道英副觀察使了。十幾個人里面,給咱倆安排最危險的活兒。”
另一個人回,聽起來呆呆的:“啊,沒有吧。咱倆的活兒,怎么危險了?”
“道英副觀察使把人分成四撥。他跟京師的那位大官在董一一屋里;咱倆在唐乙屋里。一撥在山林里防止逃跑,還有兩個人在山下放哨。”
呆呆的人:“這不很正常嗎?”
“正常個屁!這四撥人,真正需要接敵的,就他倆跟咱倆。要是董一一先回來,就是他倆先動手;要是唐乙先回來,就是咱倆先動手。但是,他倆都是正四品的高手,偷襲一個女孩子,而且,還是纏住就行,不用拼命。可是咱倆,才是正五品,而且,上來就得拼命。唉,十幾個人,看著咱倆拼命,他們也好意思。”
呆呆的聲音再次響起:“你這么一,都快把我給怕了。可是,我也沒得罪過副觀察使大人啊?哎呀!莫非是,今年,大人給他兒子過壽,恰好我外出公干,沒參加上,惹大人生氣了?”
“倒是有這個可能。先好啊,我是因為跟你關系好,才被副觀察使大人給記恨上的。被你連累了。明,唐乙出現的時候,你可得先出手。”
“放心吧。這次出來,我帶了煉陽圣水過來。煉陽圣水,我修煉了整整十八年,劇毒無比。他一開門,我就拿著個竹筒把這東西射出去。只要沾到他身上,保管他活不過一時三刻。”
“嗯,既然你有這樣的好東西,關鍵時刻,可不要吝嗇使用。東西再精貴,還是命重要。”
“我聽你的,你就放心吧。量他一個從六品,也翻不了去。”
兩個人商量完畢,就分了工,一個守夜,一個在墻角抱著兵器睡覺。
他們兩個,一個猴精猴精的,一個呆萌呆萌的。
可一旦做起正事來,倒也還算守規矩。
現在,山下還沒有傳來消息,按理,他們可以不用那么心的。但按照止戈院的規矩,兩人外出公干,必不能同時休息。
所以,他們就商量好,一個人守上半夜,一個人守下半夜。
止戈院能夠稱雄江湖,憑借的便是這樣紀律。
當然,他們這樣守紀律,不是因為他們熱愛衛王朝,熱愛止戈院稱雄江湖的事業。
熱愛衛王朝,那是皇室的事情;熱愛止戈院的事業,那是裴守禮,以及更高一級的止戈院指揮使的事情。他們這些止戈院的底層,好好活著、到點領薪水,別被裝進罐子里送給家屬就好。
他們之所以這么守規矩,主要是因為止戈院嚴厲的懲罰。
止戈院面對江湖人,多少還講一點規矩;可,對付自己饒時候,那可是狠多了。
像這種“兩人外出公干,必不能同時休息”的規矩,一旦被發現違背,可是要剁手的。
不像很多官僚機構,很多規定都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止戈院是真剁。
其他的,比如擅自脫離組織,這些懲罰基本上都是滅門。沒辦法,誰讓止戈院扛著沈王朝朝廷的令箭呢。
順我者,可能昌;逆我者,必須亡。
屋子里的兩個人,一直有一個人醒著。唐乙就不太好下手。
他不能搞出太大的動靜,萬一把外面的人驚動了,兩個正四品,一群五六七品的人圍攻他,他可不會好受。
因此,他需要等待機會,或者創造機會。
三更的梆子聲遠遠傳來的時候,創造機會的機會來臨了。
這兩個人約定,三更的時候換班。
窗臺上有幾盆花,那是董一一特意給唐乙摘的。花在水瓶里插著,已經枯萎了,水瓶里有水。
唐乙腳輕輕一勾,花瓶傾倒,斜著倚在窗欞上。
水從花瓶中流出來。
匯成一條線,向窗外流。
這種水流的聲音最能夠激起尿意;
而準備睡覺的人,總會有點撒尿的想法的。特別是下面的那個人前半夜都沒有上廁所。
守前半夜的是那個猴精猴精的人,他本來已經準備拍一拍那個呆萌的子。想了想,終于還是推開門,找一個墻角,先去撒泡尿再。
唐乙身子一滑,向下面飄去。
這種輕功來自射月谷,名絮落。
下落似柳絮,滑翔如雄鷹。
唐乙落到呆萌那饒身前,人還在空中,已經出手如電,連點了那人三處要穴。
第一個是定身穴,第二個是啞穴,第三個是死穴。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在這種情況下,唐乙可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憐憫之情。
他心中為這個人默哀了0.01秒。手上卻沒閑著,而是迅速把這個饒衣服扒了,套在自己身上。然后,麻利地把那揉到柴堆后,自己則抱著那饒兵器,往剛剛他睡覺的墻角一坐,帶上兜帽,低頭做出睡覺的樣子。
很快,出去撒尿的,猴精猴精的人回來了。
他走的時候,帶上了門,撒尿的時候也很謹慎,也并沒有聽見有人進屋子的動靜,因此,回來之后,心里放松的很。
現在是換班的時間了。
猴精猴精的那個人,走到唐乙身邊,伸手去拍唐乙的肩膀。
他的內力不行,黑夜中看東西模模糊糊,根本沒發現,坐在墻角睡覺的人,已經換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