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藏器進了屋,沒有著急出手殺人。
而是大袖一揮,兩個赤條條的人便一左一右飛了出去。報信的那個守衛連忙轉身,用胳膊遮住了眼睛。
周藏器深吸了一口氣,顫抖著聲音問:“多久了?”
光著身子的守衛牙齒不停地打顫,艱難地抬起手,想說話,卻只能發出“咯咯”的聲音。
果真,只會在女人面前充好漢的男人,一旦遇到事情,是最靠不住的。
周藏器手凌空一指,便封了光屁股男人的啞穴,厭惡地說:“沒問你。”
葉紅杏卻瘋狂地笑了起來。
剛才,周藏器把她拂到地上的時候,多少還顧及著面子,連帶著把薄毯子也裹到了她的身上。
可葉紅杏一邊笑著,一邊站了起來,毯子一扔,扭著腰,走到窗前。
山上霧薄,太陽出來,有頑強的光線鉆了進來,灑在葉紅杏的半側身子上。
葉紅杏放肆地笑了好一會兒,才轉身朝向周藏器,咬著牙說:“我和他三年了,你滿意了嗎?”
周藏器垂下眼皮:“我還以為是這幾天的事。”
半晌,又抬起頭:“既然是三年,那就怨不得我了。”
他盯著葉紅杏的身體看了一會兒,竟然說出了一些深情:“以前,我自問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你喜歡珍珠,我去瓊島派給你求了一百顆世上最大的珍珠;你說秋天的楓葉好看,現在鏡山主峰種滿了楓樹;我年紀比你大,怕你不高興,我用鏡山派一半的收入去買通絡丹…
“可你為什么這樣!為什么這樣。”
周藏器聲音越來越大,一邊拍著床一邊喊。他聲音雖然壓抑,卻仿佛透露出帶血的憤怒。
他一瞥見旁邊那個赤著身子的男人,更是怒火中燒。
手一揮,劈空掌正中那個男人的胸膛。
男人的胸骨盡碎,噗地噴出一股內臟,立刻氣絕。他剛剛還在天堂溫存,才一會兒功夫,就真的進了天堂。
周藏器一指葉紅杏,惡狠狠地說:“現在,即便是我把你殺了,南葉莊也不會說些什么!”
葉紅杏仿佛瘋了一般,一直沒止住笑。
她雖然沒穿衣服,卻一點不避諱眼前的兩個男人和一具尸體,笑出了眼淚,跟周藏器說:“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肯和我敞開心扉說一句話。”
“怎么!難道我真不敢殺你嗎!”
葉紅杏問:“你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嗎?”
“沒有!”周藏器答得斬釘截鐵。
葉紅杏出神地說:“以前,我也是這么認為的。
“我十八歲嫁給你。那時候,你都四十多了,比我父親還大。我的父兄都說,你就是看上我南葉莊的勢力了,想要借著南葉莊的影響,讓鏡山派成為八派之一。
“可我不在乎,像你這樣的天下英雄,又是一派之主,使點小手段又能如何。
“戀愛中的女人,就是那么傻。是的,那時候,我愛上了你。
“我是在萬柳塘遇見的你,就在那里,愛上了你。
“一個儒雅君子,舉手投足間,跟我父親一樣充滿魅力,實力又是那樣強,三十招就勝了從二品的萬追主。像我這樣的武林貴女,不就應該嫁給這樣的英雄嗎?
“所以,當那個英雄對我展開攻勢的時候,我瞬間就淪陷了。
“還沒跟父兄說,我和那個英雄就在萬柳塘的水邊私定了終身。”
周藏器聽著,仿佛也陷入了回憶。他擰了一下身子,痛苦地說:“十幾年過去了,還說這些干什么!”
可葉紅杏的語氣一轉,忽然惡狠狠地說:“萬萬沒想到,這個人人稱贊的儒雅英雄,竟然是一頭披著人皮的狼!”
周藏器霍地抬頭,瞪向葉紅杏。
葉紅杏接著說:“我崇拜這個人面獸心的家伙,整整十二年。
“直到三年前,夏至那天。”
周藏器聽到“夏至”的時候,忽然肩膀一動,可立刻又忍住了,只是緊緊地握住了拳。
葉紅杏說:“夏至那天,他早上去了思過亭,到中午都沒有回來。
“我偷偷學了三個月做菜,本來想給他一個驚喜。不料,左等右等,飯菜都涼了,也不見他下山。
“我想,干脆把飯菜帶上山,給他送過去吧。
“卻不料,我剛靠近思過亭,便看見了那一幕…我那位英雄,竟然在強…強…”
周藏器怒喝一聲:“夠了!你還不嫌丟人嗎!”
“你都不嫌丟人,我怕什么!”葉紅杏咯咯直笑,一指地上的尸體說:“那天,我從思過亭回來,就把他喊進了房。咯咯咯,我就是要報復。報復你這個人面獸心的家伙。”
“我殺了你!”周藏器揚手,劈空掌再次揮出,聲勢比剛才殺那個男的還要強上幾分。
葉紅杏還在笑,胸一挺,鄙夷地說:“殺我?你敢嗎?明年就是武林會盟了。沒有我父兄的支持,你怎么當上武林盟主?”
果然,周藏器揮出的勁風在葉紅杏胸前倏然停住,把她胸上的皮膚壓出了陣陣波紋,卻連她頸肩的頭發都沒有吹動。
“無能的你,也就只能殺殺自己人泄憤。”葉紅杏又嗤笑著說:“在場的其他人,知道了你的丑事,都跑不掉了吧。”
周藏器紅著眼,看向站著的那名守衛。
這個守衛是周藏器的心腹,剛才,就是他悄悄去向周藏器報了信;葉紅杏春光乍泄的時候,他還立刻遮了自己的眼睛。
守衛朝周藏器強笑道:“掌門,我什么都沒看見。她說的,我也沒聽懂。”
周藏器目眥盡裂,“啊啊啊”大叫了三聲,再次出掌,狠狠地打在守衛的胸上。
守衛撞碎了門飛了出去,渾身骨骼盡碎,比剛才因通奸被殺的那個男人還要慘上幾分。
周藏器殺掉的兩個守衛是他最親信的人,除了這兩個人,其他任何人,在沒有招呼的時候都不會進這最后一道院子。
所以,即便是內宅里打翻了天,因為沒有召喚,前四進院子里守衛的高手也沒有闖進來。
現在,內宅里再無旁人。
周藏器獸性大發,手一伸便把葉紅杏捉過來,按在床上。
然后,他瘋狂地撕扯自己的衣服。
葉紅杏武功低微,沒有反抗的能力,也沒有反抗的意愿,只是躺在下面,笑得又癲又癡。
過了好半天,葉紅杏尖尖地笑聲又高了起來:“周藏器,你不行了!”
周藏器如瘋獸一般,高高舉起雙手,運足十二層內力,狠狠地砸向葉紅杏的俏臉。
不過,最后時刻,他的手還是稍微偏了偏。
只把身下的床砸成了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