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將軍,咱們在外看守的侍衛全被殺了。”
“快圍起來,別讓朱逆的太子跑了!”
幾十個闖軍將小院團團圍住。為首的是一名紅衣女子,24、5歲年紀,干練、秀氣,還帶著一股殺氣。
來人正是紅娘子。離京之后,李自成一直讓她負責押解朱慈烺。
朱慈烺雖然已經16歲,但是畢竟在宮里長大,別說是偷偷逃跑,就是給他一匹馬,他都未必能夠走脫…不會騎馬啊!
所以,紅娘子并未對他加強戒備,加上今夜下著雨,全軍急行軍一天,早就人困馬乏。這才讓韃子撿了一個漏。
紅娘子對著閆若曦問道:“你是誰?這韃子是怎么死的?”
“我是…”
閆若曦一時語塞,和他們說自己來自400多年以后,也沒人信啊!
“紅將軍,他是本宮的奴婢!從北京一直追過來的!”
朱慈烺趕緊過來補鍋。
“哼,奴婢?”
閆若曦和紅娘子異口同聲地哼了出來,連語調都出奇的一致。
所不同的是,閆若曦的這聲哼,表達的是不屑。
“你小子,拉我入伙,共同重啟大明朝,我都不屑,現在讓我當奴婢,我能屑么?”
紅娘子卻語出嘲諷:“奴婢?恐怕是來救你的前朝余孽吧!”
紅娘子看了一眼閆若曦,面容姣好、膚色白皙,就是這裝束有點奇葩。梳著馬尾辮,穿著淡紅色的職業套,這鞋跟怎么這么高!
看起來有點…不倫不類。
“這個韃子是你殺的?”
紅娘子進一步質問閆若曦。
“我就是一個路人,恰巧路過這里,看見地上躺著幾個死人,然后,…紅將軍你就來了。”
紅娘子拿出馬鞭,輕輕地抵住她的臉蛋,輕聲說道:“幾萬大軍的兵營,讓你悄無聲息的路過,是不是太巧了!”
閆若曦心道,“還有更巧的呢,恰巧就穿越了,可說出來你信么?”
“紅將軍,我真是路人,我正在…趕路,一陣大風就把我吹到這了…”
“要是沒什么事,我就不耽誤你的軍國大事,先走了。”
話畢,她就趕緊向外走去。
閆若曦穿的是高跟鞋,在這雨后的泥土地里走路,一深一淺的,沒走幾步就差點摔倒。
看她走了幾步,紅娘子料定,閆若曦不是殺韃子的人。這宮女身材纖細,走路都困難,別說殺韃子,殺雞可能都辦不到。
她料定,周圍還有“朱明余孽”,殺了守軍后,正要搭救朱慈烺,不期藍衣韃子出現,兩方撞檔,才沒救出朱慈烺。
后來韃子被殺,自己也及時趕到,才不得不逃走。而這閆若曦應該是知情人,不能讓她跑了。
紅娘子臉色突變,目光凌厲,再次發問,“你到底是誰?”
“路人!”閆若曦回答得斬釘截鐵。
“好,天色已晚,兄弟們將這個路人押到后營之中嚴加看管,免得她再迷路,把太子給拐跑了。”
閆若曦知道,“押到后軍,由兄弟們看管是什么意思!那還有好么?比賣到秦淮河都慘一萬倍!”
哎,女人何苦要為難女人呢!
眼見著幾個闖軍笑吟吟地走向自己,她趕緊改口,“不,我…我不是路人…我是太子的貼身奴婢!”
“太子殿下可以作證的!”
然后又轉身對著朱慈烺,用幾近哀求的語氣說道:“太子殿下,奴婢錯了。吩咐奴婢干些活吧,奴婢遵旨!”
到現在才改口,晚了!
幾個闖軍毫不理會,一臉嬉笑地向閆若曦走來!
紅娘子對此卻未置可否!
看紅娘子默許,闖軍更加放肆。其中一個闖軍,甚至要當場去抓閆若曦的衣服。
這輩子閆若曦一直順風順水,是大人眼中的“別人家孩子”。她第一次有命運不濟的無力感,只能求助于神,“大地啊!救救我吧!”
為何只求大地,不求蒼天?
蒼天…肯定是不會管她的。否則也不能將她剝離萬貫家財送到兇險萬分的明末。
閆若曦不甘地閉上眼睛。
不是認命,是她不敢面對!
“啪!”
正要抓閆若曦衣服放肆的闖軍,突然被揪住脖領子,迎頭挨了一個耳光!
而打他的人,更讓他目瞪口呆!
打人的正是朱慈烺。
別說是閆若曦,就是這幾日負責押解的紅娘子都目瞪口呆,“這皇太子以前都是玩嘴炮,君臣之義、之乎者也,一套一套的。現在怎么也動起粗了?好像身手還不錯!”
紅娘子第一次對朱慈烺刮目相看。
她不知道,與朱慈烺靈魂融合的老朱,是閆若曦公司重金雇傭的司機加保安,身手了得,朱慈烺身為太子,身體底子不錯,再按照老朱記憶中的方法,照葫蘆畫瓢比劃起來,居然上來就打蒙了一個闖軍。
“奶奶的,你敢打額!”
闖軍看朱慈烺出手,就要出手報復。
闖軍把拳頭都揮舞到朱慈烺的鼻子尖了,就是不敢下手。
太子啊!雖然是前朝的,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還真不敢下手!
“啪”
又是一個耳光!
闖軍有顧忌,朱慈烺可不管那一套,隨手又狠狠地打他一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
“額要殺了你!”
闖軍這次真急了,伸手要抽刀。他嘴上說動刀,但看到太子凌厲的目光,他又有點慫了,太子的目光能殺人。
闖軍的手握在刀把上,一動不敢動。
“你這個廢物,把老娘的人都丟光了,滾下去!”
在一旁冷眼旁觀的紅娘子發話了。
“將他們兩個帶下去,換個地方嚴加看管!若是再丟了,我把你們的腦袋割下來當夜壺!”
“其他人四處搜尋一下,看還沒有沒有前明余孽。”
聽紅娘子發飆,朱慈烺頗為不適,這是女子該說的話么?比男人都狠。
閆若曦卻是松了一口氣。現在只要不把她送給亂軍,什么條件都可以談。
不久之后,在闖軍的擁簇下,朱慈烺和閆若曦來到一處新的居所,通州北郊的一處廢棄房子中。
這次不止是院外,就是屋外都住滿了闖軍。即使是放一個屁,都有闖軍過來查找原因。
房間除了一個大炕,沒有別的擺設。
“只有一個炕,怎么睡?”
閆若曦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手包,防狼藥水…幸好還在,心道“若是他圖謀不軌,我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