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約克翰·瓊斯重復的頌讀中,宇宙之外的黑暗河流突然涌入了宇宙,隨即,整個時空都靜止了下來。
接著,約克翰·瓊斯,箐箐,以及少女便出現在了一片無盡黑暗之中。
“騎士先生,我們擁有的時間不多,我先暫時歸還你們的記憶。”
聲音落下,一道道流光突然出現在黑暗中,并涌向了約克翰·瓊斯與箐箐。
同一時間,約克翰·瓊斯的體內也涌出了無數的五彩氣泡朝著少女涌去。
過了幾秒,約克翰·瓊斯與少女都抱著腦袋痛苦的哀嚎了起來,而箐箐小可愛只是皺了皺眉頭。
無數的記憶碎片開始出現在他們三人腦海中。
首先是少女:
在記憶的最開始,她陪同她的大叔在愛瓊森聚集了無數的連環殺人魔,然后在一個風雪夜中,他們為金田新一送上了最后的絕唱。
接下來的時間里,兩人成為了世界矚目的偵探夫婦,他們明面探索案件,暗地里解救了一場又一場的超凡災難。
她與大叔去了海洋,他們與海盜女皇遨游了整個世界,探索了一個又一個傳奇寶藏,解開了一個又一個神秘。
她與大叔去往了世界最高峰,在無盡的冰雪之上,他們看到了世間最熾熱的火焰,他們觀賞火花在雪中飛舞的奇景,那是最美的奇跡煙火。
他們去往了夢境之鄉,看到吸納了從古至今所有夢境的綻夢樹,他們一起闖過無數夢境最終抵達虛妄之鄉,并殺死了惡魔。
他們去往了看不到盡頭的沙漠,挖掘出古老紀元的無數遺跡,他們一起成長,從最低級的超凡者一直成長為不朽半神,甚至成為神靈...
但最終的最終,一切都走向了毀滅,而他們失敗了。
約克翰·瓊斯腦海中的記憶與少女不同:
約克翰·瓊斯的記憶只有混亂,記憶中,他與同伴們不停的失敗,然后不停的穿越回愛瓊森這個最初的起點。
有時沒有箐箐出現,有時又有箐箐出現,大多時候,約克翰·瓊斯選擇的是箐箐,也有幾次他選擇了少女。
但不管他怎么選擇,他都會失去其一。
選擇箐箐的代價,則是少女死去,同樣的,選擇少女的代價,就是箐箐從這個世界上完全消失。
無數的記憶相加,少女,箐箐,約克翰·瓊斯彼此相處的時間幾乎如同時光長流一般漫長。
重復又不同的記憶片段完全就像漿糊,導致約克翰·瓊斯一回憶,腦袋就會永無休止的疼痛,于是他便只能去記住重要的片段。
慢慢的,所以記憶歸于最初的原點,約克翰·瓊斯也記起了自己最重要的記憶。
那段記憶在第一次穿越之前就被消除了,因為它非常可怕,如果讓約克翰·瓊斯帶著它,很可能會隨時瘋掉。
至于箐箐:
她的血脈瞬間就理清了所有故事脈絡,無數混亂記憶顯得有條有序,她幾乎記起了與瓊斯每一次的失敗細節,甚至連他們每天的日常談笑她也記得清清楚楚。
過了一會,約克翰·瓊斯深呼吸了幾下,便抬頭問道:
“主,這是第幾次...”
“第五十二次。”
“主,這五十二次里,我有走到最后嗎?”
“沒有,每一次都不是最優化的選擇。”
“那主,你還可以重塑幾次。”
“連上你們,我一共送了62批小隊,能重塑的數量也是如此。”
約克翰·瓊斯沒有在提問,他轉頭看向了少女,在這片空間內,少女又恢復了她青春活力的模樣。
“我的騎士大叔,選擇正確的,我們的故事已經走向失敗了。”少女挽住約克翰·瓊斯的手臂,并偷親了他一口。
失敗了?
內心疑惑一句,約克翰·瓊斯又抬頭問道:
“主,這句失敗代表了什么?”
“兩段故事,一段是她記憶里的故事,一段是你記憶里的故事。”
“那她記憶的故事,為什么我沒有任何印象?”
“她的故事已經走完,結局是毀滅,這是你送她的最后禮物,那個世界,只有她一人記得。”
聽到此處,約克翰·瓊斯聯想起正義星靈送來的信件,便嘀咕道:
“這就是‘無功而返’的意思嗎...”
嘆了一聲,約克翰·瓊斯又抬頭問道:
“所以,這次的故事,是從上一次的失敗優化而來的,而上一個‘主’已死,是嗎?”
“甚至,這樣的故事不止有兩個,而是無數個,主,我的推導合理嗎?”
“過去的已然過去。”黑暗之中,稚嫩的女童聲音依舊冰冷無比,就像是沒有任何感情的機器。
“那主,出去之后,我會如何?”約克翰·瓊斯看了一眼少女與箐箐,繼續問道。
“我會收回你的記憶,并消除這里發生的每一句對話,你只會記得自己放棄了她,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放棄‘李箐’,這樣她會從歷史上徹底抹除,所有人都會忘記她,直到下一次重塑。”
“真殘忍吶,主。”
“騎士先生,我嘗試過讓你選擇少女,但她的天賦不夠承擔混亂,而且愛情雖然偉大,但它的核心是自私,幾乎每一次你選擇她,故事都會走向毀滅。”
“所以,選擇親情作為人性的‘錨’?”
“家庭的核心是犧牲與奉獻。”
“主,你確定嗎,‘騎士’露娜就是因為親情而背叛的。”
“所有事情都有概率發生,哪怕是死而復生的奇跡,我只是選擇一個概率比較低的。”
“至少,在你選擇‘李箐’時,大多數時候,你們都選擇了大愛,而且,‘李箐’是為了抵御混亂而誕生的。”
“所以,我的小天使是主制造的?”
“不是。”
接著,黑暗中的聲音突然淺嘆了一聲:
“騎士先生,享受最后的時間吧,按照第四紀元的計時,是4個小時。”
“做出你的選擇,對于‘命運偷渡者’,哪怕你們選擇背叛,我也不會篡改你們的意愿。”
“主,真希望每次見到你,你都能這般與我說真話。”
隨即,畫面一轉,約克翰·瓊斯,箐箐,少女三人便出現在了一片湖水旁。
湖水靜如鏡面,星河倒映在其中,甚至連風聲都是靜止的。
隨著彼此的心跳聲傳入耳中,三人對視一眼,便坐了下來,箐箐坐在了兩人中間,而少女坐在了左邊。
三人低頭看著湖面的倒映,沒有任何人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