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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造夢者’沒有夢想

  德諾舊城區的一座木橋上,紫色短發男孩靜靜的站在上面,在男孩旁邊有一個戴著深黑色鴨舌帽的中年男子。

  四周低矮的房子非常整齊,幾乎都是用紅石磚砌成的,但每一座房子都顯得非常破舊,每一處都堆滿了灰塵,房頂與墻壁幾乎沒有完整的。

  房子四周的雜草是枯黃的,木橋兩旁的樹木幾乎都是枯枝,唯一還存在綠色的是木橋底下的河流。

  河水散發著惡臭與膿泡,偶爾跳起來一兩只魚蝦也如同怪物一般,綠色的魚眼,鱗片上鑲入著無數的塑料,甚至還長出了人一樣的手臂。

  橋上的兩人似乎感受不到惡臭,或許他們完全不在乎。

  帶著深黑色鴨舌帽的中年男子坐在方凳上,在他身前放著一張畫冊。

  畫冊的顏色非常鮮艷多樣,圖案上畫著的是一個美麗的童話故事。

  故事發生在雪天,一場非常大的風雪,故事里有許多可愛的雪人與人群奔跑,似乎是一個充滿著歡趣的故事。

  “我本來想把一些東西留給你的...”

  男子輕嘆一聲,便抬頭看向了紫發男孩。

  眼角的紋落輕輕皺起又放下,中年男子便露出笑容繼續說道:

  “霍恩比,恭喜你找到了自己的夢想。”

  “老師,你是要離開了嗎?”紫發男孩霍恩比輕聲問道。

  “每個人的故事都會走向終章的...”

  低語一句,中年男子輕輕卷起袖口。

  他的手臂幾乎沒有一點血肉,有的只是干枯的一層皮包著一根骨頭,就如同一旁的樹枝。

  指了指自己的身體,中年男子繼續說道:

  “我太老了...沒有不朽性,終究會被歲月征服的...”

  “你知道的,我不太喜歡等待命運...這一輩子我為許多人創造了一場又一場的美夢,但‘夢想家’自己卻沒有夢想...”

  這時,一群白鷗從天上掠過,它們白色的身軀飛行在灰色的迷霧中,每一寸迷霧都有著數不清的細小顆粒,這幾乎是正常生物無法生存的環境。

  白鷗似乎早已習慣,它們成群的歌唱著,似乎為某種偉大而歌頌。

  伴隨白鷗歌聲響起的是紫發男孩霍恩比的聲音,他的聲音比白鷗更為動聽,慢慢的,所有的白鷗都跟著他歌唱的旋律舞動了起來。

  似乎是他讓這群白鷗飛來的,也是他讓這群白鷗放聲高歌的。

  “生命是偉大的...”

  紫發男孩霍恩比還沒說完,天空舞動的白鷗就連連墜了下來,在顆粒狀的空氣中飛翔,這短暫的時間足以讓它們走向死亡。

  “霍恩比,歌頌命運的人必定悲劇收場,這是注定的,因為充滿詩意的總是悲劇,只有這樣,命運才會被歷史銘記...”

  “這或許是我對你最后的忠告了...”

  中年男子哀嘆幾聲,手中畫筆一舞,身前畫卷之上就出現了一朵朵烏黑的云朵,每一朵云都開始扯著嘴巴嘶吼,它們的眼睛變成了血紅色。

  接著,整張畫卷就被密集的黑線交織著,僅是十余個呼吸,原本歡趣的童話世界就變成了一副末日景象。

  隨著最后一筆落下,木橋四周忽起微風。

  而后,紫發少年霍恩比再次抬頭時,所看到的,便只剩一頂深黑色鴨舌帽與一張畫卷了。

  輕輕拾起鴨舌帽,抬頭看著空氣中彌漫的顆粒狀污染物,看著遠處的天空被某種力量切割開來,看著所有空氣污染物都無法飛出去...

  這一刻,霍恩比的眼中只剩悲憐,他用悲傷的目光把所有的東西看了一遍,然后就將老師的鴨舌帽戴到了頭頂。

  忽然間,一股力量從鴨舌帽蔓延至霍恩比的全身。

  霍恩比的眼神更加悲傷了,他輕聲哼唱起了悲調,充滿詩意的悲調。

  聲音似乎在訴說著某個可憐人,某個一生都在尋找夢想的可憐人...

  隨著悲調響起,原本死亡的白鷗突然沖向了天空,它們瘋狂的沖向了這片天地之外的天地。

  飛至被切割開的天空位置時,所有的白鷗都被自身的鮮血染紅了,它們身上的每一根羽毛都變成了紅色...

  著眼望去,就如同一群在天際徘徊的赤色幽靈。

  白鷗的血色羽毛開始灑落,它們的血肉開始消失,但白鷗沒有停下,他們依舊奮力的揮動著翅膀,依舊拼盡最后的生命朝著遠方飛去。

  隨著最后一根血色羽毛灑落,木橋上沒有了霍恩比的身影,剩下的只是一張迎著微風的畫卷,以及幾聲輕嘆。

  “老師,‘夢想家’沒有夢想,同樣的,‘命運歌頌者’也從來不為自己歌頌。”

  ...

  冰雪天地中,當中年男子在德諾舊城區畫起最后的涂鴉時,一片片黑色云朵就真的出現在了冰雪天地之中。

  云朵開始瘋狂的吹出颶風,每一道颶風都是可見的,約克翰·瓊斯抬頭仰視時,整個世界都充滿著黑色的線條,這些線條開始收割一切,開始毀滅一切。

  看著無數的房屋被黑線一塊塊的整齊切開,約克翰·瓊斯便轉頭看向了眾人。

  所有人都明白約克翰·瓊斯的眼神代表著什么,他們很想說‘別拋棄我’,但沒有人開口,甚至被約克翰·瓊斯拉著的紅發祛斑女孩還主動放開了手。

  “先生,你說過的,如果遇到無法躲避的危險,你就會放棄我們。當時我們并沒有反對,所以你可以隨時離開。”

  “大叔...你留下,我就陪你留下。”

  約克翰·瓊斯背上的少女聽著雀斑女孩的聲音,她便想開口讓約克翰·瓊斯留下,但她又害怕約克翰·瓊斯受傷,于是只能改口。

  在約克翰·瓊斯選擇時,黑線彌漫的世界突然響起了一聲輕響。

  “光明!”

  聲音落下同時,極致的光芒從黑暗中閃耀了起來。

  著眼看去,一個少女正舉起魔法杖朝著天空的黑云飛去。

  少女的身體已經被黑線撕裂出無數的傷痕,但她的眼神依舊無比堅定,似乎她早就準備好了隨時犧牲。

  “拉克絲...”

  低語一句,約克翰·瓊斯體內的光明之力突然涌動了起來,它開始與拉克絲手中的魔法杖遙相呼應。

  與此同時,跟隨拉克絲前來的十余個超凡者也開始發出陣陣光芒。

  “綻放!”

  接著,拉克絲舉起手中的少女魔法杖一聲怒吼,黑暗之中便綻起一朵朵圣潔的花朵。

  這些花朵變成了無數的拇指大小天使,它們開始朝著人群飛去,飛進了每一個人的身體之內。

大熊貓文學    狂暴的光明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