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燃燒起渾身的斗志的克萊爾,在看清蘇秦的暗裔分身時,其心中驚駭已然無以言表:“這…這…暗裔之力已經到了化形的地步,難道是上古的飛升者之靈還沒有在時間長河中泯滅?”
克萊爾手中的短戟在微微發顫,另一只手里的獵槍也沒有再瞄準射擊。
一步,兩步,三步,克萊爾足足倒退三步,這才在身后士兵的扶持下穩住了身形。
克萊爾堅信在場的十三太保乃至所有諾克薩斯士兵中唯有他是能看穿暗裔底細之人,故而他在腦海中飛快分析,想要找出對自己利益最大的方案:
“傳聞真正的暗裔都是殘暴非常之輩,我如果貿然上去搞不好就直接被他祭刀了,不如我先讓其他人上去打探虛實!
熊胡子之前已經被自己耍了一次,現在肯定不會再聽自己的命令,至于雙生姐妹老六老七,現在還需要她們絞殺艾瑞莉婭…”
克萊爾瞳孔微縮,寒聲命令道:“老九,幾人之中就屬你近戰最強,就由你先去拖住這黑刀主人。”
被稱呼為老九的男子乃是個須發盡白的精瘦老者,約摸有五十多歲的年紀,背負一雙古樸長劍,又以一根布條將自己的雙眼纏住,如同目不能視之盲人。
老九被點名后微微一笑,這位背負雙劍的沉穩老者沒有半點前進的意思,反倒是后退數步,坦言說道:
“不瞞大統領,老朽加入十三太保一不為名,二不求利,只是想在晚年能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以求劍術能有所精進,所以我沒必要為了這場戰爭把這條老命都給搭進去。”
“哦?”克萊爾目露寒光,語氣里透著一絲不滿,將手中短戟指向了老九:“你覺得加入十三太保,命還是自己的么?”
“嗐!”老九訕笑一聲:“化形暗裔在前,還講這些做什么?大統領莫要以為老瞎子我沒有見識,若是那暗裔想要將咱們一鍋端,老朽或許還可以在旁協助,倘若只針對你,那就別怪老朽無情了。”
見老九根本沒有出手的意思,克萊爾在心中暗暗記下了今日之仇怨,他挺起短戟,竟是主動朝那黑刀蘇秦殺了過去…
此刻,還在普雷西典門戶的蘇秦本尊只知道暗裔化作的黑刀離體而去,對于其形成了又一具分身確實毫不知情。
他體力早已耗盡,目前全靠著法力流系帶如同一個小小的泉眼一般,不停往外涌動著魔能進入自己體內,轉化為源源不斷的供釋放技能而用的體力。
“好在提前召喚出了黑玫瑰軍團,有春夏秋冬四姐妹在倒是不用擔心自身安危。”
蘇秦現在最擔心的還是艾瑞莉婭,因為他明顯能感覺到在普雷西典門戶的諾克薩斯侵略軍明顯有些后勁不足。
即便在守軍們的瘋狂阻擊下犧牲了將近半數,卻遲遲不見有馳援的部隊趕來。
唯一的可能就是斯維因見普雷西典的門戶久攻不下,便將大部分軍隊轉移到了后方的門戶。
而這一舉動的一個必要前提就是,諾克薩斯人在那方戰場上嘗到了不小的甜頭。
“快發起退兵信號,讓所有將士們在五分鐘之內全部撤回到防御工事里面,我要打掃戰場了!”
蘇秦來到幾名軍官附近,交代了他的作戰計劃以后,雖然大家都不太明白他所謂的“打掃戰場”是什么意思,但還是紛紛選擇相信蘇秦,照著他說的話去做。
當艾歐尼亞的守軍悉數撤退時,諾克薩斯人還以為是勝利的曙光已經在望,原本已然疲乏到臨界點的身軀再次煥發活力,想要一舉將這門戶之地拿下。
“弟兄們,艾歐尼亞人撐不住了,快沖啊!”
“那個銀色頭發的家伙已經不敢出來了,殺進去!”
“先擺平那四個拿著海克斯科技槍的女人!”
一陣陣慷慨激昂的聲音此起彼伏,春夏秋冬戰斗了許久如今也是有些乏力,等到一堆人將她們逐漸包圍起來時,蘇秦一個響指便解除了黑玫瑰軍團的召喚術。
那四名剛才還持槍作戰,奮勇殺敵的俏麗女子竟然在一瞬間于黑色的花雨中消散,不禁令所有圍過來的諾克薩斯侵略軍大吃一驚。
但真正讓他們吃驚的還要在后面。
只見蘇秦掏出了符文碎片奧術彗星,從遙遠的星空中召來了一顆碩大的流星。
諾克薩斯人在看清楚天空中越發清晰的黑點后無不是心驚膽戰:
“是天災!”
“這是流星,它會把我們砸死的!”
“快些逃命吧!”
恐慌如同瘟疫一般蔓延在所有人的心頭,諾克薩斯人如今再也顧不上攻城略地,一心想著的都是如何能在眼前的浩劫之中存活下來。
“呼呼!”
風聲呼嘯,那顆碩大的流星轟然撞入普雷西典的防御工事之外,大地震顫不已,無盡灰塵遮天蔽日,仿佛要將天空都給吞噬一般。
就在那顆流星爆裂開來后,天空上的濃煙滾滾中又落下了一場規模浩大的燃燒流星雨。
慘叫聲不絕于耳,哀鴻遍野的戰場上盡是死傷慘重的諾克薩斯人。
“他竟是能引動星空之力…”濃濃的無力感爬上躲藏在暗處而又不得不逃離出來的斯維因心頭,他就算打破腦袋也猜不到蘇秦還會有這般變態的恐怖后手。
為今之計,普雷西典的正門是難以進入了,唯有后方門戶,十三太保所在的戰場上,或許才能看到些許希望。
普雷西典后方門戶,黑刀蘇秦,暗裔分身。
這分身出現不久后,隨著力量的不斷充沛,那一頭黑色的青絲無風自動,黑發飄搖更顯詭異風姿。
他有著與蘇秦截然不同的殺伐氣質,右手伸出于半空之中竟是直接凝聚出一把虛幻太刀。
“我有一劍,敢問在場所有人,可敢接否?”
豪言壯語,囂張至極,黑發蘇秦高高在上,凌空而立,仿佛根本不把眼下的眾生放在眼里。
那剛才主動沖上前來的克萊爾,現在已經只剩下一條手臂,他那只握著獵槍的左手已是掉落在塵土之中。
他捂著斷臂惡狠狠地看向黑發蘇秦,卻是再沒有敢于上前的勇氣。
作為十三太保里的至強者,他深知剛才交手之時,打從一開始他就已然拼盡全力,但無論是力量亦或技巧,跟對方比起來,自己差得都太遠了。
克萊爾猶記得面對自己的開山短戟時,那黑發蘇秦只用了一記名為“修羅邪光斬”的招式,七彩刀光霸道無匹,自己的短戟不僅給摧殘得夠嗆,更是因為躲閃得不及時,連手臂都搭上了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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