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便是炸斷這些鋼纜了!”
蘇秦俯身蹲下,此時的他無比慶幸被符文解鎖的恰好是機械戰神的兩個技能。
“這等程度的鋼纜以四個追擊者應該就能炸斷了!”
四個灰色的機器人炸彈被蘇秦指引,在一個響指以后跳到了鎖鏈上。
在一聲口令“Fire!”以后,所有機器人應聲爆炸。
“轟!嘩啦!”果不其然,蘇秦的判斷十分精準,一根鋼纜瞬間斷裂。
他如法炮制,兩根,三根…很快,一道閘門上的五根鋼纜全部斷開。
巨大的閘門“轟隆隆”迅速下降,徹底堵住了一道洪流。
再看操縱臺上的貝利,他親眼目睹了蘇秦剛才跳下操縱臺的瘋狂舉動后,起初還以為他瘋了,現在才后知后覺這個銀發少年的膽大心細。
“此子必須要扼殺,多留一日恐怕都要后患無窮!”年邁而陰沉的語氣從他背后響起。
貝利的父親賈古不知從何時來到他身側,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身邊數十個私兵將其團團圍住,仿佛深怕這位大家主受到一點兒傷害。
“父親,那兩個諾克薩斯的刺客…”貝利沒等問完,就被賈古氣憤打斷:
“誰讓你下令將那兩個刺客除掉?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
一想起厄加特被捕,佩婭脫逃,賈古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深知貝利自作主張的小聰明:借著守備軍之手除掉刺客,也一并除掉讓自己受辱的蘇秦和金克絲。
年輕人畢竟還是太嫩了…
若是這幾人真被殺了還好,可一旦有諾克薩斯的殺手逃脫,定然會向其上級匯報,屆時諾克薩斯肯定會怪罪米達爾達家辦事不周,有過河拆橋、殺人滅口之嫌。
賈古捻了捻花白的胡子,瞇起的精明老眼里映襯著蘇秦和凱特琳的身影,有些厭惡的同時卻也帶有一絲欣賞。
“以后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再做多余的決斷!”賈古聲色嚴厲,朝著周圍的私兵揮揮手,示意他們前去幫助那個機器人布里茨,趕緊將那幾個搗亂的人鏟除。
然而下一秒,劇變陡然發生。
卻是讓賈古打破腦袋也想象不到:
幾十個私兵里突然有幾人像布里茨一般撐破了衣服,撕掉了人類的偽裝,露出機器人的模樣。
他們身材同樣高大,卻比布里茨更接近人類。
“噗呲!”“噗呲!”…
幾聲尖刀利刃扎破肉體的悶響后,賈古和那些人類私兵紛紛露出恐怖至極、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些機器人是怎么混進來的?!”
賈古口吐鮮血,質問著貝利。但當他看清兒子陰沉的笑臉時,一切似乎已然明了。
貝利一攤手,先是搖頭無奈地苦笑,而后狀若癲狂道:“老頭子,我忍你很久啦,憑什么你做老子我做小子?你又有什么資格總是否定我的出色?”
他伸出一只手,蒙住了賈古不甘的眼睛,霎時間又有數把鋼刀插進這位古稀老人體內。
操控臺上,血流如注。
凱特琳目睹著貝利的瘋狂舉動,一時間也是難以相信。
貝利猛然彎下腰去,聲音沉悶地笑著,仿佛一朝得勢的小人,他起身后更是狂笑不止,將身體夸張得仰了過去。
什么諾克薩斯的協作他才不會真的在乎,從父親手里奪過家族大權才是他的最終目的。
翻過父親趴下的尸體,他在賈古衣服內不斷摸索,找出了一個小指般大小的膠囊狀物體——
那是米達爾達的傳家寶。
貝利從小就知道賈古會把它天天帶在身上,也會在跟妻子小妾親熱后獨自一人前往秘密的書房里入睡,并且在每天睡前還要打開這東西研究一番。
雖然還不知道這寶物的開啟方法,但既然得手,想必打開也只是早晚的事。
至于那幾個改造人士兵和布里茨都是他早就在維克托那里秘密斥巨資購買而來。
他們都是最忠實又冷血的奴仆,沒有人類的七情六欲也沒有痛覺,足以擔任最為保密而又甘心豁命的死士的。
為了今天的弒父奪權貝利足足精心策劃了一年之久,這才把父親身邊的幾個貼身私兵換成了自己高級的海克斯奴仆…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此刻正有一名下賤的工人朝著他快步走來。
這人穿著蓑衣戴著斗笠,走起路來頗有些妖媚女子的風騷。
身形似靈貓,剎那間接近還沉醉在狂喜之中的貝利,不待那些海克斯改造仆從反應過來。
一把短刃精準無比地劃過貝利咽喉。
急速可比電光石火!
“呃…呃…”貝利喉嚨里不斷咕噥著,血水飛濺混進雨水,流淌不止。
他再難發出一句號令,甚至沒看清殺他的人到底是誰。
手中的膠囊狀物掉落,被那蓑衣人順手接住后,其腳步沒有一絲停頓,就那般瀟灑地大步流星,離開現場。
死死捂住脖子的貝利表情扭曲,掙扎著依靠在身旁的冰冷仆從身上。
只可惜這些仆從毫無人情可言,沒有指令他們既不懂得搶救貝利,更不會去主動報仇。
漸漸地,貝利渾身冰冷,直挺挺躺在了死去的父親身旁,構成了一幅極具嘲諷意味的畫面。
螳螂可捕蟬,黃雀更在后…
日之門的操縱臺上。
不斷瘋狂進攻金克絲她們的布里茨好像也感受到了新主人的死亡。
他的智能指令系統與普通的改造仆從大有不同,似乎有著自己特有的思維模式。
“主人已死,契約解除,我現在要趕往自己的使命,清除祖安的垃圾!”
布里茨的聲音依然有些悶悶的感覺,他沒頭沒腦地說完這句話,立刻調轉方向沿著施工道路退出日之門。
如今的他只想在第一時間趕回自己的故鄉——祖安。
方從虎口脫險的金克絲不明就里,但可以確定的是這邊的危機已然解除。
她將一雙小手并成喇叭狀,大聲喊道:“親愛的蘇蘇,你那邊還順利嗎?我這兒的破銅爛鐵良心發現,自己跑啦!還有那對兒壞蛋父子,也狗咬狗死了!”
蘇秦抹了一把雨水,聽不清金克絲在說些什么,隔著雨幕他只能勉強看清布里茨已經消失不見。
剩余的一些個蝦兵蟹將,散兵游勇自不會對金克絲她們構成威脅。
如此他也能放心下來,將全部注意力放在炸鋼纜上。
現在打開的水閘已有七道,被蘇秦炸斷鋼纜重新落下的有三道,其余四道依然在排放著奔涌的洪水。
祖安的人們直到這時終于發現了事情有些蹊蹺。
往年運河在雨季時也偶爾會漲水,但因為進步之城的治理有方卻也從未讓祖安的低洼地區徹底被淹沒。
可就在今天,處于最低陷地帶的貧民窟,屋頂已經被暴漲的洪水無情沒過。
人們只好站在屋頂等待奇跡降臨:也許有人會來救他們,或者洪水不會繼續上漲。
然而天不遂人愿,已經接連有十幾戶人家被洪水殘忍吞噬…
正當人們要放棄希望時,一只耀眼奪目的青鳥出現在視野之中。
他們的眼神里重新燃起了希望之光。
“是女神迦娜!”
“那位保佑大海和雙子城的風之化身!”
“風之女神,終于又在危難時刻來拯救我們了!”
一叢叢凡人肉眼不可見的金色光團慢慢在人們頭頂凝聚而出,驟然飛向迦娜。
那是信仰之力!
不斷升騰而起的信仰之光讓迦娜重新喚醒了力量。
她再一次化成人身,美妙的女子身體以自己為核心,釋放出大范圍的復蘇之風!
“風啊!聽候我的差遣,拯救大自然的信徒吧!”
空靈的動聽女聲回響不止,一股股柔和的翠色清風卷起那些爬到屋頂、落入洪水的貧民難民,將他們帶到了高處的安全地帶。
而此刻在日之門的水閘之上,蘇秦面對著追擊者機器人難以逾越的鴻溝卻是有些犯難:
“再往后的鐵鎖距離太遠,只靠機械引爆的彈跳力怕是過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