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員外,老道又來叨擾了。”
“李仙長切莫如此,您過來,我求之不得啊,快快請坐!來人,把我珍藏的泰安茶拿出來。”
陳員外甚是高興,連忙招呼李子淳落座。
“陳員外,多謝你這幾日幫忙打聽房屋消息,我和徒弟已經決定了,打算就買城北的那座宅子。”
陳昂一臉驚訝,“哦,先提前恭喜兩位仙長,喬遷之喜了。”
“不過,李仙長,那座宅子里面,可真的有鬼?”
李子淳淡然一笑,“自然是有的。”
陳昂和陳夫人臉色一變,“那…那兩位仙長還要住進去?”
“不妨事,我們修道之人,除邪安正,理所應當。
區區女鬼,我們除了也就除了。
不過,其中大有隱情。
今日前來,也是求陳員外幫忙。”
陳昂當即正色,
“盡管請李仙長吩咐。”
李子淳想了想,“陳員外可知那城北宅子原名為何?又是何人所造?”
“這個,倒是不知道。”
陳員外面露困惑,百年前的事情,陳昂確實不知道。
時間的力量是恐怖的,區區百年,世人就已經忘記了太多的事情。
“這城北宅子原名‘藏香府’,是一個姓張的大富商所造,里面囚禁著他四處搜羅的美女,供他享樂。之前謠傳的宅中女鬼,正是被那張大富商害死的女子所化。”
李子淳便把江瑩瑩的故事講了出來。
陳夫人聽聞后,忍不住垂淚,“這,想不到我們縣里,竟然有這種喪心病狂之輩!這種人為何不遭天譴?
說起來那女鬼也是可憐之人,說不定她在家鄉的時候,還有相戀的情人,可恨肯恨!”
說完,陳夫人又開始為女鬼的遭遇腦補了一出大戲,悲傷感嘆不止。
陳昂聽聞其中又有和尚作梗,回想起自己的遭遇,咬牙切齒:
“李仙長,你說來我們縣的和尚怎么都沒一個好東西!
凈干些陰謀詭計,助紂為虐之事!
仙長盡管吩咐!定要把這些和尚繩之以法!”
李子淳點點頭,“陳員外,聽聞你和本縣縣令相熟,
所以,想拜托你找到當年那張大富商的戶籍,也好知道他姓甚名誰。
正所謂:
冤有頭債有主,覺不能讓此等惡事掩藏在塵埃之中!”
陳昂一聽,拍著胸脯,
“好,李仙長,此事我義不容辭,在下現在就去縣衙,去尋縣令幫忙。”
“陳員外,我和你一起走一遭!”
李子淳起身,和陳昂一道,前往縣衙。
泰安伯坐在桌前,看著對面喝茶的周隱,心想不知眼前這位周仙長,又過來干什么。
“泰安伯,今日早上,我和師父,已經去了那藏香府中一探,找到了那女鬼。”
泰安伯一聽是這件事,立即提起了興趣,“哦?周仙長有何發現?”
周隱便將早上發生之事告知了泰安伯。
“此種曲折,令人匪夷所思。尤其是那盒中之骨,封印之術,讓人嘆為觀止。此等法術,絕非等閑之輩。”
周隱點點頭,“泰安伯猜測的沒錯,此等封印必然是西方教的高手設置,日后,這個老和尚或許還可能會回來。”
泰安伯本來悠閑的坐著,吃瓜喝茶,將此事當作故事聽了。
聽到老和尚還會回來,立馬精神緊繃,喝到嘴里的茶都沒了味道。
心想著,自己該不會被卷進去吧。
看著泰安伯皺眉思索的樣子。
周隱心里猜測,這泰安伯必定是在考慮此事會不會牽扯到他。
“泰安伯,莫要擔心,據我推測,這老和尚起碼還有數十年時間才會回來,就算回來,也不會找泰安伯麻煩的。而且也只是我的猜測,說不定,這老和尚再也不會回來了。”
泰安伯尷尬一笑,“周仙長說笑了,我有什么好擔心的。”
“此次前來,確實要泰安伯幫我一個忙。”
“周仙長請說。”
“可否告知,那張大富商的名字?”
泰安伯想了想,“千百年來,人物名字眾多,我也記不住,待我去讓判官去查。”
不多時,穿著皂衣的左判官抱著半身高的冊子過來了,放下冊子,跪倒在地,聲音顫抖的說道:
“城隍爺,百年前的張姓富商,名字好像消失了。”
泰安伯一陣驚訝,
“消失了?”
左判官,拿起其中一冊,翻到一頁,戰戰兢兢的說道,“城隍爺,本來這一頁應該記載著那張姓富商的名字信息,可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這個張姓富商的所有消息都被抹去了,現在只有一片空白。”
周隱眉頭一皺,“敢問左判官,這生死簿上的名字可以被隨意抹去嗎?”
左判官渾身顫抖,跪倒在地,不敢說話。
泰安伯嘆了口氣,“周仙長,你有所不知,我這生死簿,都只是副本,無法修改,無法涂抹。但是,當地府里的正本有所變化時,我這里的副本也會相應跟著改變。”
周隱恍然,“所以你這生死簿,只是真正生死簿的投影罷了?”
“正是如此。”
周隱拍了拍腦袋,這件事情麻煩了。
泰安伯小心翼翼的說道,“周仙長,這張姓富商,看來背景不小,能夠抹去生死簿名字的人,至今我也就聽過,曾經有個齊天大圣干過這事,想不到,這張富商也有此等實力!”
周隱嘆了口氣,看來泰安伯這里沒有突破口了,心中卻是更加凝重,這張富商很大概率不是自己改的,肯定是那個老和尚。
這張富商竟然如此重要么,竟然讓佛教之人愿意為他抹去生死簿上的名字?
周隱思索片刻,只能寄希望于師父那里有所突破。
離開之前,周隱隨口問道,“泰安伯,不知這生死簿上有沒有我的名字?”
泰安伯嚇得立馬搖頭,“周仙長開玩笑了,您和尊師都不是泰安縣人士,所以不曾有記錄。”
“有時間,得去地府看看。”周隱喃喃自語。
泰安伯偷偷說道,“周仙長,若真去了地府,莫要提起老朽。”
周隱點點頭,哭笑不得,這泰安伯著實小心的過了頭。
周隱一路尋找,到縣衙的時候。
李子淳和陳昂剛好從縣衙出來。
“徒兒,這張富商的名字依然拿到了。”
周隱驚喜到,“師父果然厲害,馬到功成!”
李子淳得意的點點頭,“當然,不過大功勞不在我,在陳員外也。”
陳昂得到夸獎,渾身都輕了幾分,“慚愧慚愧,幸好縣令找出了當年的戶籍,還有當年藏香府交割時的地契,上面都記錄著張富商的名字。”
“此人姓張,名子玉,字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