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四下張望,方才看到柜臺前的周隱。
柜臺太高,擋住了掌柜的視線。
看到一個小孩語氣大人樣的說話,掌柜的心情不由得有些愉悅:
“這位小道長,您剛才說雙床房?雙床房可是指兩張床?那自然是有的。”
掌柜對著周隱說完,又抬頭看著李子淳。
等到李子淳點點頭之后,掌柜的對著二樓喊了一聲,“中客房一間!”
然后開始落筆登記。
李子淳拿出提前準備好的一兩銀子,交給了掌柜的。
掌柜的一看,立馬眉開眼笑,放下筆來。
“小店中等客房的價格是一日十文,兩位道長這可是要長住?”
在掌柜期待的眼神中,李子淳搖了搖頭,“暫住十天。”
掌柜點點頭,把銀子收好,然后數了九百文銅錢,裝在了灰色小布袋子里,遞給了李子淳。
看著師徒兩人上樓,掌柜暗自感嘆,
“現在這道士可真容易賺錢,出手就是一兩銀子,改天自己這掌柜要是做不下去了,也改行做個道士,給人消災做法事,一年就賺出一座宅子的錢來!”
李子淳和周隱在房間內商定,這幾天先了解泰安縣的情況,然后再找人人問問房子的事情。
清晨,第一縷朝陽進入了泰安縣,早市的商販們已經開門了,吃早點的街坊們也已坐在了熟悉的包子店,饅頭店的凳子上。
泰安客棧,二樓。
李子淳和周隱也已經起床,窗戶打開,齊齊在朝陽沐浴下,練習功法。
取法乎上,得乎其中。
這次修煉的時候,周隱發現,自己竟然完整的做完了所有的動作!
并且,做完之后,感覺一股真氣貫通全身經脈,舉起小拳頭,感覺充滿了力量!
周隱激動不已,試著用力拍向房間內的凳子。
啪啦!
實木凳子,一拍兩散!
李子淳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煉氣大成!”
“好徒兒好徒兒!”李子激動之下,重重的拍向桌子。
嘩啦!
實木桌子,一拍四散!
周隱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煉氣大成?”
李子淳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掌,突然雙眼泛紅,“為師終于到了煉氣期大成了,突破筑基期已經水到渠成!”
李子淳哈哈大笑,發泄著心中的狂喜。
周隱看著平日里仙風道骨的李子淳此刻狂喜的樣子,表示理解。
三十多年前的執念,如果一直沒有實現,也就罷了。
一朝實現,執念消失,那種狂喜,旁人難以理解。
“為師失態了,本以為三十年的塵土風雨,已經將為師道心打磨平和,想不到一突破,喜悅之情,無法強壓。”
李子淳已經平復下來,正在此時,門口外傳來敲門聲。
“老道長,老道長,請開門。”
門開后,店小二和掌柜的看著房間內的樣子,大驚失色。
掌柜的小碎步跑到窗戶旁邊,一邊對著小二說,“趕快報官,有賊人搶劫!幸虧兩位道長沒事。”
掌柜一邊埋怨老道長不知道呼喊救命,一邊腦海里已經腦補出一場搶劫大戲,強盜從窗戶進來,打碎桌椅,搶走錢財,再破窗而出。
“掌柜的,且慢,小二你也回來,并無賊人,這桌椅是我們師徒二人練習功法不小心打碎的,原價賠償你們就是。”
李子淳連忙制止住了掌柜的喋喋不休,把小二也叫了回來。
掌柜的半信半疑,不過李子淳已經把錢拿了出來,也就不好再說什么了。
“兩位道長,新的桌椅下午會有人送過來,兩位可不要在小店里煉什么功法了,小店經不起折騰,樓下的后院很大,可供兩位道長修煉。”
周隱和李子淳點點頭,掌柜和小二一邊嘀嘀咕咕,一邊抱著壞掉的桌椅走了。
“師父,看來我們要抓緊找個宅子了,在客棧修煉,還是不方便。”
“此言得之。先去吃早飯,吃完早飯去城南看看去。”
客棧里的早餐也不錯,只花費了兩文錢:
有餡大皮薄的肉包子,爽口入味的小菜,兩大碗豆腐腦。
兩個人吃的很飽。
當然周隱就喝了一小碗豆腐腦,就已經撐的不行了。
清晨的泰安縣就開始熱鬧起來了,師徒二人朝著城南的方向走去。
泰安縣南部是住宅區了,縣城里的大戶人家一般都住在此處。
因為此處都是宅院,相比較街市倒顯得有些安靜。
來來往往,行人穿的衣服都上了一個檔次。
正在此時,背后一個尖銳刺耳的聲音傳來,“臭牛鼻子,騙人的玩意,該死的東西,別在這擋路!”
周隱眉頭一皺,和李子淳回過頭來。
看到一個十多歲的孩子,穿著像是奴仆的衣服,頭上戴著青色小帽,雙手抱胸,趾高氣昂的怒視著周隱和李子淳。
這少年奴仆身后,站著一個三個和尚,穿著黃色僧袍,一個中年僧人在中央,兩個青年僧人分列兩旁,手握佛珠,口念佛號。
“阿彌陀佛。”
周隱看到這奴仆熊孩子的樣子,忍不住想要一腳把他踢飛。
還是忍住了,只是走上前,伸出右手,捏住這少年奴仆的膝蓋骨。
“哎呦!痛死我了,快放開!”
少年奴仆撲通跪倒在地,渾身疼的直流冷汗。
周隱拍了拍手,“你這倒霉孩子,好端端為何咒罵我們師徒?”
李子淳仙風道骨,不曾言語,三個和尚看著李子淳,也不說話。
少年奴仆絲毫沒有了剛才囂張的氣焰,老老實實的說道,“你們別怪我罵你們,老爺前日子里得了失魂癥,縣里有名的郎中看了都沒辦法,主母只好求仙拜神,之前來了幾個道士,又是寫符,又是念咒,又是開壇,又是做法,錢花了不少,老爺卻絲毫沒有好轉,騙吃騙喝了幾天,帶著錢財跑了!”
“害得我跑到外面尋找高人,幸好碰到幾位高僧,正要帶回去稟報主母,給老爺治病,就碰到你們堵在這里,把我捏的渾身痛苦。”
少年奴仆說完,頓覺委屈,又哭了起來。
“哭什么哭!我讓你找高人,怎么又找來了道士?”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眾人面旁邊的大門緩緩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