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翻涌,巨浪白茫茫連成一片,高達數十丈。
這世上的任何船只,在這巨浪面前都應該經不起折騰,搖搖欲墜吧?
可此時此刻,任由海水如何翻涌,可那隱隱按照某種陣型排列的船只,卻是巍峨不動,如同一座山岳一般,靜靜停滯在這海面之上。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那一道道符篆所化的鎖鏈,將這些船只緊緊鏈接在了一起。
不動如山。
葉無憂此刻瞇著眼望去,強行壓下了心中想要放一把火,看看鐵索連環的效果,而是面露微笑道。
“想要看到道宗出手一次,可真是不容易,當然,商陸那家伙不算。”
寧十夏沒有言語,只是目光頗有幾分驚訝的盯著那些符篆看了半天,可卻怎么也看不出有何出奇之處。
葉無憂搖頭道:“別看了,若是真那么容易被你看破了這其中玄妙,那道宗也不會自前朝時,就一直為天下宗門的魁首了。”
一聲蒼老話語以雄渾真氣催動,自前方船只上傳來,傳遍整個海面。
卻是那白胡子道人,此刻朗聲道。
“諸位,凝聚自身氣機,助我破開這道光柱。”
此事顯然早已有著安排,此刻話語傳來,其余船只上江湖人,紛紛將氣機凝聚于周身,眼中露出一絲凝重。
寧十夏此刻也收回了目光,氣機凝于周身,伴隨著氣機的,還有一縷縷厚重如山的盎然劍意。
唯有葉無憂,此刻眉頭微皺,想了想,卻是沒有動作。
他有些不太理解對方話語間的含義。
只是凝聚氣機,卻不出手?
那這又有何意義?
“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葉無憂此刻自顧自的喃喃道。
十六家一品宗門,加上無數尋常江湖人,一共約莫四十余艘巨大船只,其上武者,何以千計?
近千武者幾乎同一時刻,同一地點氣機薄發,從古至今,這或許是第一次。
此刻隨著他們氣機薄發,原本平淡無奇的海面上,頓時充斥著無數道大不相同的氣息。
若是不通武道的普通人在此,定會覺得心胸煩躁。
當這海域之上氣機翻涌的一瞬間,那白胡子道人雙眼微瞇,眼中此刻閃過一絲深深藏的笑意。
沒有人知道他在笑什么。
他隨即雙手拂袖一揮,卻是在胸前掐出一個古樸法印。
白胡子道人此刻身形一掠,卻是轉瞬之間便已經出現在高空,腳步輕踏。
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重。
明明是本就無一物的高空中,可白胡子道人給葉無憂的感覺,卻是感覺踏在堅實路面一般。
白胡子道人此刻輕輕一踏,目光掃視過四周海域,眼中閃爍著微光,心中似乎在默默盤算著什么。
他隨即朗聲開口,聲若洪鐘,話音響徹這片海域,眾多武者皆是清晰可聞。
“恒順地理,承天布宣。”
伴隨著他話語的說出,那原本在浪花翻涌,巨浪陣陣的海面,此刻忽然間頓了一頓,仿若靜止一般,風平浪靜。
可隨即,那道通天光柱此刻輕輕一顫,伴隨著顫栗的,還有與方才如出一轍的遠古吟嘯之聲。
那聲音之中,似乎有著些許憤怒。
伴隨著吟嘯之聲,原本平靜了一瞬的海面上,此刻再度翻涌起巨浪,且比之方才,更為猛烈。
白胡子道人面色平淡,手中法決變換,卻是再度開口。
“天罡三十六,挾山超海。”
一絲絲無形氣機自空中浮現,那翻騰的巨浪,此刻一瞬之間卻是平靜下來,但卻并不是散去,而是就那么靜靜停止在了半空之中。
白胡子道人再道。
“地煞七十二,通幽。”
“驅神。”
“擔山。”
“禁水!”
伴隨著他手中法決的不斷變化,那巨浪翻涌的海面,此刻卻是半點浪花再也無法翻涌而出。
海水平靜,靜如湖面。
四周船只頓時爆發出眾人的驚訝呼喊。
白胡子道人眼中此刻露出一絲微微笑意,神色得意。
揮手間便能翻山蹈海,怎能不得意?
然而,在他不曾注意的到的一艘船只上,卻是有一位年輕道人,此刻雙手掐訣,做出了如同他方才一抹一樣的法決。
這艘船只,不是什么大宗派的船只,只是普普通通的,一艘由無數江湖客組成的船只。
而且其位置在最邊緣,也沒有多少人會注意到。
但此刻,在船艙之中,一名紅衣女子靜靜站立一旁,氣質露出一股子嫵媚,并非偽裝出來,而是渾然天成。
可此刻,這位嫵媚的紅衣女子,卻是目光柔和的望向一位身著樸素衣衫的男子。
那男子神色凝重,雙目緊閉,在房間中靜靜站立。
他的面容不算多么俊朗,更是常常皺著個眉頭,沒有笑臉,身形又是十分消瘦,直直給人一種正經古板,不解風情的感覺。
可夏安夢,卻是覺得怎么也看不夠。
張明軒靜靜站立,忽而氣機翻涌,沒有說話,卻是雙手掐訣,向著前方輕輕踏出一步。
他心中默念道。
“恒順地理,承天布宣。”
“天罡三十六,挾山超海。”
“地煞七十二,通幽。”
“驅神!”
“擔山!”
“禁水!”
與方才如出一轍的法決話語,此刻卻是換了個人施展。
張明軒此刻手中法決不斷變化,額頭之上也泌出一絲汗水,但他的動作,卻是依舊沒有停下。
他此刻突然睜開雙眼,手中法決再度變化,輕喝道。
“七十二化,招來!”
比起白胡子道人,還要多了一式。
夏安夢眼中露出些許疑惑,在她的感應之中,對方這些動作,沒有絲毫的氣機變化。
可張明軒眼中卻是露出一絲輕笑。
笑意似乎沖淡了他那常年緊皺的眉頭,讓它舒展了開來。、
夏安夢此刻神色微微一怔,卻是有些看的出神。
但只有一瞬而已,下一秒,似乎是察覺到女子的異樣目光,張明軒卻又是眉頭一皺,恢復了最初那般神色。
這讓夏安夢很不高興的撇了撇嘴,氣惱道。
“多看一眼會死啊。”
張明軒出乎意料的沒有反駁,但也沒有回話。
夏安夢又開口道,聲音有幾分疑惑。
“張天師,你方才所做那些,究竟是什么術法,我怎么什么變化都沒感覺到?”
張明軒只是微微搖頭,隨即陰沉目光之中,露出一絲得意與感慨。
他右手輕輕一招。
手中卻是浮現了一道符篆。
若是仔細看去,定會發現,與那貼在光柱之上的符篆,幾乎是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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