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藍衫男子,此刻面色露出一絲陰沉,但仍是鎮定的開口道。
“閣下何出此言。”
葉無憂目光淡淡瞥了他一眼,隨即輕笑道。
“柳月嬋曾經的師兄,之前宗門的大弟子,柳乘風的得意門生,我沒說錯吧?為何如今卻是改頭換面?”
柳月嬋此刻也是目光望向那人,眼中露出一抹黯淡,以及濃濃的不解。
她記得還很清楚,她最初隨父親剛剛學習武道之時,認識了父親身旁的這位師兄。
他叫柳元,身世不詳,父母似乎在他嬰孩時候就被卷入一張紛爭,隨后跟隨柳乘風,改姓柳。
柳元天賦很高,在二十歲時已經到了二品境界,身世又算清白,自然被父親當成了下一代的接班人。
瀟湘閣,是之前宗派的名字。
柳月嬋的目光眼中突然露出一絲深深忌憚與恐懼。
瀟湘閣那一天百余號人,盡數喪命,唯有自己是父親拼命救出,才勉強活了下來。
即便如此,也免不得要東躲西藏的茍活,若非之后遇到葉師兄,柳月嬋怕是自己早就喪命于凌雪閣手中了。
可為何?
為何?
為何對方此刻站在了這里?
縱然對方那夜僥幸逃出,但凌雪閣向來不會放過一個人啊。
已經過了不知多久時間,經歷了生死變遷,如今已是太白劍宗弟子的少女此刻聲音顫抖的呼喊道。
“柳元…師兄。”
柳元目光微微一顫,但卻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卻是默認了。
葉無憂眼中湛起一絲光芒,他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游走,面色卻是舒緩了一些。
既然對方承認了,那么一切真相,便已經不遠了。
此般變故,明顯讓在場的很多人都為之一愣,隨即陷入回憶與思索之中。
對于柳乘風所在的瀟湘閣,眾人其實僅僅只是聽聞,要說認識,也僅僅是對柳乘風一人有印象而已。
事情仿若一下子變得簡單了起來。
葉無憂此刻輕笑道:“既然你承認了,那就好辦了,當初事情發生后,你是如何存活下來?又為何加入了青云派?以及,為何沒有去打探是否還有人生還的消息?”
三個問題,卻是讓柳元的臉色變了變。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柳月嬋如今還依舊在人世。
太白劍宗內,柳月嬋一直低調見人,身形氣質比起過往,也早就有了極大的變化,卻是沒有人能夠認出來。
青云派的掌門,鐘俠此刻目光一凜,卻是主動開口道。
“柳元的身世我自然知曉,那日我遇見重傷瀕死的他,便救了回來,之后他無處可去,本派便收留了他,有什么問題么?”
鐘俠的話語,其實沒什么問題,但葉無憂卻只是盯著柳元,想要聽到對方親自的答復。
柳元此刻面色有些復雜,剛想開口,但身前的鐘俠卻是隨意回頭瞥了對方一眼,隨即又轉過身去,仿若無事發生。
柳元握了握拳,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緊接著回應道。
“那日事發之前,我正處于生死關前,想要晉入一品,之后敵人襲來,他們忽視了我的實力,只當我是二品境界,其實我已經臨近一品,自然是拼死重傷逃出。”
“之后我遇見了鐘掌門,又得知了宗派被滅的消息,心灰意冷,便在青云派呆了下來,直至今日,這,就是我的解釋。”
葉無憂瞇了瞇眼,目光盯著對方打量。
他突然轉頭問道柳月嬋。
“師妹,當初瀟湘閣的位置,在哪里?”
柳月嬋愣了一下,隨即回應道。
“在通州東南處,一座叫做平丘的山上。”
葉無憂點了點頭,隨即目光望向青云派出,露出一絲譏諷笑意。
鐘俠的目光不知怎的,此刻卻是愈發陰沉。
葉無憂的聲音淡淡響起,帶著一絲疑惑。
“鐘掌門,我記得沒錯的話,青云派的山門似乎是在陵州處,距離通州,即便是御馬前行,也得要約莫數個星期的路程啊。”
鐘俠冷冷道:“所以呢?”
葉無憂搖頭:“你說你遇到了重傷瀕死的柳元并且救了他,話聽起來確實沒什么毛病,可為何你就正好經過瀟湘閣附近,正好碰見了他,要知道,這可是幾個星期的路程啊。”
“那時候的鐘掌門,應該還沒有晉入登封境界吧。”
鐘俠不屑道:“我還以為什么事情呢,原來就這點,呵,小子,實話與你說罷,本掌門當時去往通州,自然是有要事想辦,路上碰巧救了我這弟子而已。”
葉無憂輕輕哦了一聲,隨即問道:“那不知閣下是去處理哪些事情呢?未免有些太過于巧合了?”
鐘俠氣笑道:“本教主之事,豈是你能管的。”
葉無憂微微搖頭,沒有再去理會對方,而是站在大殿中央,目光直視柳元,朗聲道。
“柳元,你方才說你重傷逃出宗門,之后遇見鐘教主是吧。”
柳元神色一愣,但還是點了點頭。
“重傷之下,且你當時只是臨近一品罷了,那頓然是跑不遠的,也就是說,你應該是沒跑出多遠,頂多一日,便遇上了鐘教主,這才得以幸存是么?”
柳元沉默,只能點頭。
葉無憂的話語有些驚詫,道。
“這就奇怪了,鐘教主只帶著你走了,無論是你還是鐘教主,都絲毫沒有去在意瀟湘閣的事情,明明是近在咫尺…不過鐘教主要事在身,時間緊迫,我也能夠理解。”
“但是,為何柳元你之后從未再江湖上發布過任何消息,生活了十多年的宗門被慘遭滅門,你竟然能夠毫無一點動作,而是靜心在其余門派呆了下來,這不是有些怪異么?”
“若是害怕凌雪閣的追殺,倒也是能夠理解。
不過你如今都已經快要吹雪境界了吧?凌虛閣也早已經退出了西蜀江湖,你還是一點沒有發聲的意思,真是有點讓人奇怪啊。
莫非十幾年的培養與感情,你就一點都不在意么?”
葉無憂的話語頓了一頓,看了一眼對方那愈發陰沉的臉色,才接著道。
“最為關鍵的是,方才你為何不敢站出來與我師妹相認?莫非承認自己曾經的身份,就這么讓你難堪么?還是說,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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