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龍很老實。
老實得過了頭。
許多劇情都沒辦法往下拍。
但汪小貝的表現,卻是越來越好。
周星騁很后悔請羅龍出演男主,跟牛盾商量后,盡可能地縮減羅龍的戲份,著重渲染汪小貝飾演的霍瑤的英雄形象。
畢竟這是系列電影,后面還有四部續作,已經備案。
將故事的主角從沈念轉為霍瑤,這是大膽的嘗試,也是一次豪賭,只要觀眾反應良好,就能將霍瑤塑造成神州的超級英雄。
轉眼就到了汪遠山的壽宴。
周星騁給全劇組放假一天,他和牛盾早早帶著壽禮來到汪府。
周星騁跟汪遠山是忘年交,將取景地選在昆侖市,很大的原因正是汪遠山的白壽要到了。
汪府張燈結彩,搞得像是要過年似的。
“張老板送國酒十箱。”
“李老板送銅馬一只。”
大喇叭里一直在播報賓客送來的壽禮。
來賀壽的不是富賈,就是名流,全都是很有身份的大人物。
汪福山帶著汪路路站在門口,笑臉相迎。
但當看到汪福海出現,他們瞬間黑臉。
“大哥。”汪福海抱拳行禮。
汪福山道:“進去吧。”
今天是老太爺的壽宴,絕不能發生任何不愉快的事。
看看時間,該來的貴賓大概都到了,差不多到了開席的時候。
汪福海來到壽禮登記處,從口袋里掏出那張銀行卡,很不滿地看著魏小寶。
他們來得很早,但因花牡丹還沒到,他們只能在路邊等著,直到汪福海失去耐心。
幸好汪福海早有準備,不然指望魏小寶,今天這張老臉真得塞進茅坑里去。
“讓讓,麻煩讓讓。”卻是羅龍擠開汪福海,率先來到登記處。
登記處有好幾人,或記賬,或播報,忙得熱火朝天。
羅龍身旁跟著余敏,余敏手里提著一個長匣子,做工精美,非常好看。
“這是黃慎的醉眠圖?”登記員打開長匣子,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坐在旁側的鑒寶專家,急忙起身拿過來,仔細研究,激動地道:“真跡,這絕對是真跡。”
有不少人聽到這話,全都圍了過來,想要飽飽眼福。
醉眠圖?
汪福海再次瞪了魏小寶一眼。
魏小寶湊近點,看著那鑒寶專家說道:“麻煩您老看仔細點,這畫肯定是贗品。”
真跡他已經跟花牡丹預定了,就算有人出再高的價錢,花牡丹也是不會賣的。
魏小寶敢肯定羅龍送的這幅畫是贗品。
“贗品?”羅龍哈哈大笑,“你個鄉巴佬,你個窮酸鬼,難道還懂古畫?”
羅龍沒料到汪小貝和魏小寶也來了,正好可以狠狠羞辱他們一番。
“小伙子,這絕對是真跡。”那鑒寶專家扶了扶眼鏡,“我愿以我的職業生涯來做擔保。”
魏小寶不屑地道:“現在這世道,只要頂頭白發就能當專家了。”
“你這小伙子怎么說話呢?”有人站出來指責魏小寶,“馬老可是這一行里的頂級專家。”
有人附和:“就是,馬老說是真跡,那肯定就是真跡。”
羅龍很是得意,看著汪小貝說道:“聽說你這老公是路邊撿來的?聽我一句勸,跟著他沒有未來,趁早把婚離了,畢竟你還年輕。”
汪小貝笑笑,只當羅龍在放屁。
“拿幅假畫來裝逼,我鄙視你。”魏小寶一口咬定那畫是贗品。
那鑒寶專家氣得不行,指著魏小寶的鼻子說道:“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你不能質疑我的專業性。”
“鄉巴佬,你來汪老太爺的壽宴,可有帶壽禮?”羅龍已經派人查清楚了,汪小貝的老公魏小寶是個上門女婿,沒什么背景,很普通。
倒是他的岳父汪福海,經營著一座果場,年收入很不錯,算得上是小康之家。
說白了,魏小寶就是個吃軟飯的。
魏小寶笑道:“我們帶來了醉眠圖的真跡。”
此話一出,眾人哄笑。
羅龍大笑道:“畫呢?”
“還沒到。”魏小寶臉不紅心不跳。
羅龍突然發現,跟魏小寶這種沒見識的鄉下人較勁,非但沒什么意思,還很掉身份。
“青陽羅家羅龍送黃慎醉眠圖一幅。”大喇叭已經開始播報羅龍的壽禮。
聽到廣播的人,全都心頭一凜,紛紛趕過來。
這幅畫的名氣非常大,他們當中有不少人都酷愛字畫,哪怕只是看一眼醉眠圖,也會很滿足。
“馬老,您給估個價吧。”有人分明是想巴結羅龍。
羅龍是當紅明星,更是青陽羅家人,任誰都想攀上這樣的大人物。
鑒寶專家馬老皺著眉頭,半晌才道:“以現在的行情,放到拍賣行,起拍價就在兩千萬,我估摸著最終的成交價,能達到七八千萬,甚至過億。”
聽到這話,羅龍洋洋自得。
魏小寶鄙夷地道:“想不到你是青陽羅家人,難怪色得跟龜公似的。”
“你說什么?”羅龍大怒。
汪福海斥道:“小寶,你少說兩句。”
事情越鬧越大,汪福海都不知道他這張老臉該往哪擱。
“羅少果然出手闊綽。”卻是汪路路邊鼓掌邊走來。
羅龍笑著打招呼:“汪少來啦。”
“爺爺,他就是我跟您提過的羅龍。”汪路路轉身給汪福山做介紹。
汪福山跟羅龍握了握手,微笑道:“羅家能派人來,真是讓我汪府蓬蓽生輝。”
“汪爺爺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帥氣。”羅龍盡情拍著馬屁。
這邊在相互吹捧,那邊眾人圍著醉眠圖,對那幅畫是愛不釋手。
汪福海來到登記員面前,遞過卡說道:“我不知道該準備什么,只能直接送錢了。”
“卡里有多少錢?”登記員看都不看汪福海,有身份的人都是送古董,沒身份的送現金,只有窮鬼才送卡充數裝逼。
汪福海低聲道:“六百萬。”
“六百萬?”登記員抬頭看了汪福海一眼,“有六百塊嗎?”
汪福海氣得老臉通紅,斥道:“你、你這也太侮辱人了。”
“來蹭飯就蹭飯吧,我們汪家缺你那幾百塊嗎?”汪路路抬起左手指了指手腕上的名表,“知道這手表多少錢嗎?我不說,說出來怕嚇死你。”
魏小寶嘆道:“大侄子,我真想找針線將你那張嘴縫上,真是太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