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耿萬通反復撥打著一個電話,但電話那頭卻始終沒有人接。
他急得額頭上直冒汗。
齊昊宇的傷勢太重,已經被送進了重癥監護室。
耿萬通現在都不知道該怎么跟齊昊宇的媽媽,也就是自己的姐姐交待。
他查看過了,外甥的身上不僅有多處骨折,更有數條經脈受阻,渾身上下不知有多少暗傷!
而且,由于對方用的勁力跟自己所學不同,以自己這點粗淺的打穴手法,根本就沒法解開!
情急之下,耿萬通只得一遍遍撥打那個號碼,祈求這位靠山能出手救命。
這個號碼的主人名叫王榭,是帝都新任的武教司司長。
然而,此人真正的特殊之處不在于他的職位,而是在于,他是“十二天柱”中蕭家的女婿。
機緣巧合之下,耿萬通攀上了王榭的關系,并替他辦了不少事。
本以為,自己能憑著這次的機會更上一層樓,沒想到,自家外甥齊昊宇居然橫生枝節,私下與人動手。
最要命的是,居然還踢到了鐵板上,這讓他又氣又恨。
連續打了十幾通電話,王榭始終不接,耿萬通只好借來手下的電話繼續打。
“嘟——嘟——”
“喂?哪位?”
聽到這個聲音響起,耿萬通隔著電話,露出了一副點頭哈腰的模樣,慌忙賠笑道:“王司長,是我,萬通。”
“真不好意思,這么晚了還打擾您,我…”
“停停停!”
電話那頭,王榭粗暴地打斷道:“你不會是要跟我說你外甥的事吧?”
“你外甥跟人打架,被抓進了局子,我已經知道了。”
耿萬通的臉色一僵,道:“您,您已經聽說了?昊宇他…”
“你如果想求我出手,免談!”王榭再次打斷道,“這事我聽人說了,你外甥居然用我教的功夫去殺人?好大的膽子!”
“這件事如果你敢扯到我頭上來,后果你自己清楚!”
“啪。”
話音落,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耿萬通握著手機,氣得渾身顫抖。
——王榭!!
你個不要臉的狗東西!!!
與耿萬通這邊截然相反的是陸遙的處境。
他這時其實也在公安醫院里,只不過由于傷勢較輕,跟齊昊宇不在一個區域。
他剛剛做了一次全身檢查,正在等結果。
派出所的民警貼心地給他送來了盒飯、棉大衣和手機充電器,并找了張空床位供他休息。
太多證據表明,陸遙跟齊昊宇交手屬于是正當防衛,現場的車、鐵管、他事前打的報警電話、路口的監控視頻等等,都是有力證明。
并且,事發地點還位于陸遙家所在的小區門口。
因此,警察也只是照例錄個口供,明天一早就會放他離開。
至于齊昊宇等人,則還需等待進一步的審判。
等檢查結果的這段時間,陸遙閑來無事,索性開始察驗自己的傷勢。
他試著抬了抬胳膊,抖了抖腿,嘗試各種發力動作,發現身上確實有一些傷,但僅僅只是皮外傷而已,氣血流通十分順暢,應該是沒有被人下暗手。
由此,陸遙基本可以確定,齊昊宇的打穴功夫絕對沒練到家。
一方面,他對葉琳琳下暗手時拍的是肩井穴,而當時是午時,肩井穴并不是那時的脈門;
另一方面,自己方才跟齊昊宇交手這么多招,被打到了不下數十次,而他卻始終沒有撈到機會下暗手,這說明,他的手法相當生疏,完全沒法做到運用自如。
想通這些事后,陸遙對解開葉琳琳的暗手更增添了幾分信心。
當天晚上,陸遙在公安醫院里安安穩穩地睡了一宿。
拿到體檢報告后,發現自己的傷勢確實不嚴重,只有一些軟組織挫傷,醫生給他開了點外用、內服的藥物,便放他離開了。
陸遙離開公安醫院后,沒有回學校,而是第一時間打車去了中醫院。
他坐電梯上了四樓,敲門進入葉琳琳的病房,一進門,卻見屋里的人非常多,尤其是長輩,抬眼一望,屋里幾乎一多半都是頭發已經泛白的長者,這讓陸遙不由得僵在了門口。
“陸遙?過來過來!”
葉少聰見他來了,笑著朝他招了招手,道:“還沒吃早飯呢吧,來,這兒有燒餅、粥和茶葉蛋!”
陸遙見他情緒居然不錯,愣了一下,轉頭望向病床上的葉琳琳。
卻見葉琳琳的精神狀態也很好,她的臉色雖然仍舊蒼白,但眼中已經有了神采,見陸遙看向自己,還露出了笑容。
這是,傷勢好轉了?
陸遙不禁心下一喜。
“這位是琳琳的同學,陸遙,”葉少聰向周圍人介紹道,“齊昊宇的事,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為我們作證,是個很仗義的小友。”
這話一出,周圍的長輩們紛紛對陸遙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陸遙不太擅長應對這個場面,臉一紅,低下了頭去。
“哎,你脖子后面怎么回事?怎么一大片淤青?”
這時,葉少聰留意到了陸遙身上的傷,連忙詢問道:“手上也有,這邊側臉上也有…”
“怎么回事,跟人打架了?”
陸遙一愣,連忙伸手捂住脖子后面,支吾道:“啊,不是,那個…”
感受到葉少聰關切的目光,陸遙低聲道:“昨天晚上我遇到齊昊宇了。”
于是,他簡單講了講齊昊宇跟蹤自己,然后兩人動了手的事。
只不過,由于這事因葉家而起,他并沒有把當時的情況描述的很嚴重,免得聽上去像是在埋怨葉家。
“報警了嗎?”葉少聰的臉色明顯沉了下去。
陸遙道:“報警了,警察已經把他帶走了。”
“哼,還真以為自己能只手遮天了?”
葉少聰憤然道:“這事我一定要告到底!”
“帝都重地,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了?”
“他以為自己攀上了蕭家的一個贅婿,就可以逍遙法外了嗎?!”
陸遙很想說,那個齊昊宇恐怕是不用再告了。
昨天晚上,自己對著他身上的十多處要穴下了暗手,即便是能救活,恐怕也只能在床上度過余生。
現在想想,陸遙自己都有點害怕。
至于找高人幫他解穴?
不好意思,時間緊迫,自己只學了打死,還沒學會打活。
那些暗手即便是陸遙本人也解不開,更不要說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