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要動用祖宅的力量?”
靳子躍注視著她。
“我已經兩年沒有修行了,以我現在的靈魂之力,恐怕也力有不逮,要真正十拿九穩,還是得借助家族流傳下來的陣法。”
三水解釋道。
“而且,你是傻瓜嗎,要找回沁的靈魂,肯定要用到喚靈陣或者引靈陣,那不一樣得回去三水家的舊址嘛?”
好歹是專業領域,讓她稍微找回一點對線優勢,不由得帶點小神氣,道:“姑奶奶兩年沒嘗試過馭靈了,也破例為你施展一次,畢竟沁是我的姐姐,總不至于小氣到不幫你。”
“沒有不動用喚靈陣的方法嗎?”靳子躍問完,似乎察覺到什么,又不說話了。
不過三水走在前頭,又自顧自地說話:
“有啊,但是我本事還不夠,那是家族德高望重的先輩鐫刻的。要是我有那水準,肯定在自家后院鐫刻,誰會跑回深山老林里。”
“前人種樹后人乘涼,這玩意就像科技黑箱,稍微有點靈魂之力就能驅動了,又何必自己花費精力去鐫刻呢?”
三水臨心說著,與靳子躍并肩走著。
“至于惡靈,倒也不用擔心啦,不是還有你在嗎?”她臉色揶揄,用手肘頂了頂靳子躍,“你會保護我的,對嗎?”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突然湊上來。
靳子躍沒有第一時間回復她。
“什么態度啊!”三水臨心踢踢他的腳,“哄一句會死啊!”
“等等,你算是默認沁是我姐姐了嗎?”
少女還在為自己的話術洋洋自得。
靳子躍卻沉默寡言起來。
這讓逞得口舌之利的三水臨心沒有任何成就感,不由得像泄氣的皮球。
很快,在婆婆開門的時候,靳子躍和三水雙雙回來,老人家看在眼里,一直樂呵呵地笑。
三水臨心回去沐浴,而靳子躍也借機外出,來到樓下。
傅尋早就在巷口等候著他,嘴里嚼著一根棒棒糖。
“今天去哪了?”靳子躍問,畢竟放跑監視的三水臨心,讓他稍微頭疼了一陣。
“本來監視那丫頭,只是你一直沒回消息,就出來找你了。”
靳子躍想了想,自己的手機在被馭命者追殺的事故中報廢了,為了防止信息泄漏,已經徹底碾碎,連同汽車一把火燒了。
“看到你和老閆碰面了,我就不出面了。”傅尋說,他其實蠻想去湊熱鬧的,但是這種重逢的場合,莫名的矯情,不太適合行事瀟灑的傅大爺。
“豆子也很想念你。”靳子躍補充道。
“啊。那家伙就算了。”傅尋想起那副憨憨傻傻的笑容,純凈如朝陽初升。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說:“倒是我這邊,遇到了了不得的人,是你同學。”
靳子躍點點頭:“我知道了。”
傅尋敲了敲身后的墻,提醒靳子躍,地上多了一個大提琴背包,說:“這是她讓我交給你的。”
靳子躍盯著黑色的大提琴背包,腦海中浮現那名酒紅色頭發的女人。
若不是她,恐怕靳子躍要從九名馭命者手中逃脫,機會渺茫。
“馭命者們最近會有動作,他們已經決定對我們下手了。”靳子躍說。
傅尋瞥了一眼他臉上的傷,說:“我知道了。誰動的手?”
靳子躍認識的不多,回憶了下,說:“東南分堂的天地捕手,東部分堂的魏錚、驅炎章家的丫頭,楚家的紈绔,還有其他雜魚不認識。”
“章家的是章曦?那個天然呆也來了?”傅尋冷笑一聲,“那幫老頭子是真的是沒人了啊。”
“現在馭命者的威脅比異鬼還高,你自己也要小心。”靳子躍看了他一眼。
“知道了。”傅尋不耐煩,“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們也得加快進度了,現在百川匯海的能量缺的太多了,再這么找下去,不知道多久才能真地拼湊出真相。”傅尋憂心忡忡地說。
從馭命者們的動作可以察覺,對方的人數在不斷增多,接下來面臨的壓力將越來越大。雖然是隱世族群,但是古往今來的歷史中,馭命者并非無跡可尋。
他們潛藏在歷史不為人知的角落里,默默矯正著歷史的走向。
每一次的傾巢而出,背后都有其深刻的意義。
更何況這一次被盜取的是馭命至寶百川匯海。相傳當年馭命祖師爺將這個命辭傳承下來因違逆天機,不久便壽終就寢,至此這個傳世命辭與歷代馭命先賢一同以香火供奉在族中祠堂,供后人破解滅世之局使用。
歷史上,共動用三次,一次是群雄割據,萬馬齊鳴的兵戈年代;另外一次是熱武器初生,工業與蒸汽沸騰,煉金術與午夜魔法三分天下的年代;至于第三次,則是百余年前全球聯盟一統,種族隱沒的時代。
這三次都成了后世人類與異鬼抗爭的轉折點。
而第四次百川匯海出世,卻是被眼前這家伙竊取,用在兒女情長身上,不知道族群那些老古板得知消息的時候會不會氣得當場去世,傳出去也不免貽笑大方。
百川匯海,這個命辭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總能把族群與世界的命運牽系在一起。
傅尋打量著靳子躍。
男人的眼中沒有波瀾,只是朝著自己的目標,像機械一樣精密地算計著,仿佛可以聽見他的身上也有齒輪喀拉拉地響。
傅尋在想,要是哪天突然發條停了,男人會不會就此直挺挺倒下。
“對了。”傅尋出聲問道,“你今天觀察了一整天的三水,那丫頭有沒有問題?”
靳子躍的眉頭一沉。
他說道:“今天我在找老閆之前,有另一位自稱是‘三水臨心’的人找上了我。”
“另一位三水臨心?”傅尋愣了愣。
靳子躍把惡靈三水的話一字不漏地傳達。
這種把戲…
傅尋撇撇嘴,不做評價。
不是惡靈三水多能言善辯,而是現在樓上的那丫頭段位太高。以至于讓傅尋有些捉摸不定。
“你怎么看?”傅尋問。
靳子躍注視著街口的燈,眼里映著落地的光,喉間鼓動:
“樓上的,是假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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