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回到左京都的靳子躍,坐在咖啡廳角落,低頭看著報紙。
有人走過來,端起他的咖啡,一飲而盡。
“查清楚那個地鐵站了嗎?”靳子躍頭也沒抬。
“靠,好苦,你喝什么玩意?”傅尋咂舌。
“拿鐵。”
傅尋在他對面坐下,摘了帽子老神自在地扇起來:
“按照青一色的說法,她出現的位置大概在老閆的店附近,輻射開來,能夠建地鐵的也就一條路線,目前有嫌疑的位置大概是三個站點。
“但是具體要排查還沒那么容易,沿途經過的下水道口也很多,不知道哪個才是它們基地的入口。”
“肯定不止一個出口,他們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恐怕走的是地下通道。”
“應該說,他們很早就擁有了完備的地下體系。”
傅尋思索道:“這種事情,不應該由當地的城市規劃部門進行安排嗎,而且這種大型工程,即便獲得了當權者的授首,也會有大量的工人,參與當年的修建才對。”
“時隔三十年,那些人恐怕已經不在人世了。”靳子躍沉聲說道。
“按照異鬼以往的風格來說,確實如此。”傅尋點頭。
“只能說,異鬼的地下工程恐怕比我們想象的都要完備,在地底下,或許才是真正的異鬼世界。”靳子躍抬起頭,盯著他,久久不語。
“那又怎么樣。”傅尋滿不在乎地說。
“人力終有盡時,一個人總歸是無法對付一個族群。”
“我知道啊,所以要兩個人嘛。”傅尋嬉皮笑臉地說。
“接下來要搗毀他們的老巢了嗎,本大爺可是要大顯身手了。”傅尋朝自己的座位上一癱,雙手架在沙發兩側。
“我們去坐一趟地鐵。”靳子躍起身,說:“真正需要掌握情報,還是得自己親身體驗。”
“等我吹會空調會死哦?”看著靳子躍離開,傅尋嘟囔了一句,準備從沙發上起來,這時候服務員攔住了他,一臉笑容。
傅尋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對方笑盈盈地說:“先生,之前那位先生的咖啡還沒結賬。”
“靳子躍去死吧!”
“呼——”
玻璃輕輕嗡鳴,那是列車進站攪動的狂風,如果不是玻璃阻攔,強大的颶風甚至可能把人卷入隧道中。
地鐵站,陸陸續續的行人,站在一側等著進站的列車。
靳子躍打量著隧道內的熒幕,那是某食品廣告,代言人換了一個又一個。
傅尋不聲不響走到他身后,面色陰沉:“20,找報銷。”
靳子躍說:“車到了。”
說罷,隨著屏蔽門打開,隨著人流陸續朝車內走去。
傅尋氣得牙癢癢,但也只能悶聲跟上。
“滴、滴。”
車門關閉,列車緩緩行駛。
傅尋盯著車里的人群,關注著他們動向,以防出現什么暗哨。
而靳子躍則透過車窗玻璃,凝神地望著窗外,雖然玻璃受光線作用,難以辨認車外的景象,但依稀可以看個大概,在列車疾行過程中,隱約可以看到站臺存在不少豁口。
鐵皮列車嘩地一聲,歷經數秒,才從車頭到車尾,徹底經過。
在黑暗的隧道中,人們看不見的車頂上,倒掛著無數異鬼,它們四肢呈爪攀援,像帶著吸盤的壁虎,伏在隧道的上方,金色的豎瞳盯著白色車廂一節節開走。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鱗片與巖石刮擦,偶爾有零星的碎石屑從上空跌落。
密密麻麻,宛如倒掛的蛇窩,交錯的四肢在纏繞,扭曲的支干躁動不已。
等到三個站通過,靳子躍和傅尋默默下了車廂。
“有什么發現嗎?”傅尋問。
“有一些。”靳子躍點頭。
“也是蠻好笑的,說起來這些人天天乘坐地鐵,沒有人發現地鐵站隱藏著這些雜碎。”
靳子躍說:“正常,地鐵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方寸大小的手機屏幕上,再多就在車廂的女人身上。不是視野受限,而是精力有限。”
他們迅速刷卡過站,走出地鐵口,趁著陽光來到便利店旁。
“在第二個地鐵站到第三地鐵站路段,有一個工作臺,那邊似乎有另一條隧道。官方會告知說是準備地鐵轉線備用的隧道,但至今沒有啟用過。”
“原來如此,它們早早就支配了城市規劃的等部門了嗎。”
“異鬼喜陰,沒有陽光的地下環境,只會比我們想象的更龐大。這是城市的生態環境,就不需要我們去操心了。”靳子躍盯著十字路對面的一棟寫字樓,說道。
“有什么想法?帶點TNT炸穿?”傅尋地問。
“附近的地鐵,地上的人類會受到波及。”靳子躍瞥了他一眼,說:“用毒。”
“這群異鬼會怕么?”
“會。他們的神志本就受過損傷,大部分只剩下本能與服從意識。更何況交手下來,他們加強的方式只是用廉價低等的命辭來進行臨時強化,單體身體素質并不是很強。但是有一點不得不讓人在意。”
“什么?”
靳子躍瞇著眼,在太陽底下,說道:“就是基數和概率。”
“先前交手的大部分是命辭鋒芒畢露,一開始,我不清楚為什么要用這種殘缺命辭,后來才發現,他們似乎在改造過程中遺失了命辭的某些特性,卻又增加的新的能力。”
“那就是‘斬殺’效果。”
“秒殺?”傅尋稍微凝重了些。
“嗯,每一刀的觸發概率大概在0.1左右,正是因為這種渺茫的概率,才需要大量基數的部隊。如果每個人都擁有這種命辭,他們大量聚集為每個人都爭取了更多的揮刀機會,同時也大大擴大的自己的進攻幾率。稍有不慎,即便是超級強者,也會折戟在這種無名小卒手上。”
靳子躍分析道:“而這種工具,他們需要做的就是進攻,揮刀,根本不需要擁有任何思考能力。這些所謂的‘影子軍團’,被泯滅了自我意志,只會是徒增殺戮的工具,與其如此,不如給它們帶來解脫。”
“你打算用什么毒?”傅尋問。
“VX神經毒素。”
“好家伙,有點狠啊。你哪來的VX神經毒素?”
“朋友寄的。”
“不要用‘寄點土特產’之類的輕描淡寫的話帶過這么危險的話題啊。”傅尋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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