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橘貓的聲音軟軟膩膩,腦袋在手上輕輕地蹭。
“許久不見,小孩。”
靳子躍半蹲在地,摸著靴子的腦袋,后者的耳朵垂落,瞇著眼,一臉享受的模樣。
男人眼中溫柔如水。
靴子,靳子躍,名字里都有個皮革的“革”,都有個“子”,女孩養的時候,就像照料孩子一樣。
“漂洋過海的,辛苦了。”
他伸手,捋了捋貓的背部,毛發柔順,手感暖和。
“我要取個命辭,可能會有些不舒服。”
靳子躍溫聲說道。
靴子舔了舔嘴,原地趴下,尾巴一搖一搖。
掌心有一種奇異的暖流,在橘貓身上流轉開。
橘貓身上,有八團流竄的能量。
傳聞,貓有九命。
講的不是貓有九條命,而是經歷馴養之后,能儲存九數之命辭。
而通過儲存命辭的數量,可以判斷貓咪成為何種等級的靈貓。
此時靴子體內豢養的命辭大多數是一些孱弱的小命辭,在靴子體內游弋,被靳子躍一把抓住。
男人眉頭微皺,閆無遜似乎把一些不堪入目的命辭也收集了進去。
這些命辭并非作用于橘貓身上,而是像被容器收納,安安靜靜地儲存其中,就像在體內隨著血液,漫無目的地流竄,不會發揮作用,不會影響宿主,不會暴露氣息,而年限的成長也僅是逐日漸進。
低端命辭不利于靴子開啟靈智,如果有條件,需要暗中調集壽命悠遠一些的吉命,供靴子儲存,也有助于儲存命辭的生物延長壽命。
命辭與命,本就是雙生共存。
靳子躍另一只手抬起,抵在自己胸前,一團看不見的能量,緩緩放入橘貓的身體內。
行道樹晃了晃,漏過幾縷陽光。
靳子躍探手,靴子嗅了嗅,伸出舌頭。
他在輕聲說道:“沒什么好招待你的,下次再給你補償點魚罐頭,先回去吧,別讓他們等太久。”
“喵~”
靴子輕喚一聲,扭頭,步伐輕健,三兩步竄入草叢,循著兩人的氣息而去。
靳子躍目送著橘貓消失,才收回視線,取出鴨舌帽戴上,壓低帽沿,扭頭離開。
“小妹妹?你要帶我去哪?”
豆子有些惶恐。
雖然有小蘿莉在前面領路,但是不曾住過這種小區住房,水池,花壇一應俱全,一切都顯得很高檔。
自己和遜哥的據點只是一間平房,設施簡陋,不少家具還是現做的,這么一對比下來,心中難免有些擰巴。
蘿莉輕車熟路,雖然矮了豆子一個頭,依舊神采飛揚。
“你們真的不會說和語嗎?”
女童的聲音有些鄙夷。
豆子撓頭,說道:“會一點點。”
“真是的。”
雨宮惠嘟嘟嘴。
“那個,你叫什么名字?”豆子難得說出為數不多的句子。
小蘿莉眨眨眼:“雨宮惠,你可以叫我小惠哦。”
“哦,就是惠醬!”
豆子點點頭,表示自己曉得了,旋即補充道:
“我叫寇豆,你可以叫我豆子。”
“看起來笨笨的,一點都不讓人省心。”小女孩老氣橫秋地說道。
“呃…小惠,你說什么?”
豆子感覺耳邊的詞匯聽著不太真切。
雨宮惠眼神一翻,懶得計較。
“到了。”小姑娘從口袋里找出鑰匙,介紹道:“鐺鐺!這是我家。”
“失禮了。”
豆子誠惶誠恐,探著腦袋想看看室內有沒有人。
基本的禮儀文化他還有學習一些,畢竟在這之前挨了不少罵。
在玄關放好鞋,豆子走進這間屋子。
頓時雙眼冒金星。
應該是一戶小康之家,軟沙發、茶幾、壁畫、電視機,屋內的家具齊全,展柜上,陳列著獎杯和獎牌。
“別碰,被我爸爸發現就不妙了。”
雨宮惠的眼睛盯著豆子的表情,嘀咕道:
“實在是自己一個人待在家太無聊了啦,看小哥不是壞人,帶你來我家陪我玩。”
小蘿莉似是安慰自己,不算是帶陌生人回家吧?
“啊?”
豆子覺得有些唐突,但還是規規矩矩地在客廳坐好。
“小哥,你等一下,我給你找樣東西。”
“啊。”
豆子撓撓頭,聽不懂,做什么反應好像都沒影響。
“但是好像很酷的樣子!”他又興奮了起來。
“呵哼。”小姑娘眉眼彎彎,看著豆子元氣滿滿的樣子,自己也玩心大起。
“喏,這個黃色的石頭給你。”
“這是什么?”豆子接過鴿卵大小的石頭,質地溫潤,不是玉,好奇地問道。
“這是一塊神奇的寶石。”雨宮惠伸出一根粉嫩的手指,半瞇著眼,表情得意。
“啊?為什么我好像…聽懂了你的話。”豆子大驚。
雨宮惠很享受豆子的表情,繃不住臉,大笑:“這是媽媽留給小惠的寶物!只要手持此物,就可以在心意相通的情況下,感受到對方的想法哦。”
“心意…相通?”豆子有些疑惑。
“我也是聽爸爸說的啦。雖然不是很理解,但是與人友善,心意相通不是很容易的嗎?”小蘿莉神氣地眨眼。
“爸爸,我回來了。”英子踮起腳尖才夠得著門鈴,小短手費力地扳開家里的門把。
“又和小惠出去玩了?”男人耷拉著腦袋,坐在沙發,除了問候一語不發。
“嗯。”
英子的聲音一直慢條斯理,有著孩童的遲滯,一個字音拉得老長。
“一郎伯伯在家么?”
男人眼眸低垂。
“不知道。”英子圓嘟嘟的臉呼吸著,換了口氣才說道,“小惠找我出去外面玩。”
男人摸了摸她的頭,說道:“我知道了。”
“爸爸,小惠剛剛吃了煎雞蛋,看上去好像很好吃。”
“煎蛋燒么。等爸爸回來給你做。午餐先將就一下,粥熱好了。”
男人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眉目聳動。
“爸爸要出門嗎?”
“嗯。”
“那…爸爸再見…”英子的豆豆眼眨了眨,懵懵懂懂地說道。
“嗯。”
“砰。”
男人拉了拉衣領,目視前方,用力帶上門把。
長島博也雙手插袋,走進過道,臉色陰郁,斜長的發絲像一道刀疤架在眉間。
屋子里傳來女孩的歡笑聲。
長島博也吸了口氣,敲門。
“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