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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6 徹底垮了,相同的死法?

  [[1416徹底垮了,相同的死法?

  面對魏軍銳騎一浪猛過一浪的攻勢,契丹騎軍的陣型漸漸便要崩塌碎裂...雖然仍然在竭力抵抗,阻擋敵人的前進,但是每個人瘋狂的的揮舞著手中兵刃,在這場殘酷的廝殺當中也只能撐得一時片刻而已。

  周圍長兵刃在空中交錯亂刺,對沖的戰馬甚至直接撞在一處。耶律漚里思也只得瘋狂的揮動著大槊,勢大力沉、大開大闔,也滿含著一股慘烈的殺伐之氣。

  然而搶攻過來的魏軍銳騎掄馬戰武勇,各個也都稱得上可圈可點,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聲不絕于耳,劇烈的反震力不斷地沖擊過來...已經戰至乏力的耶律漚里思,隨著力氣的衰竭,終于還是露出了致命的破綻......

  忽然間耶律漚里思掄槊的動作停頓了下來,他猛的聽見凄厲的箭嘯聲襲至,一支拇指粗細的狼牙利箭,便已從他的咽喉貫穿而過,箭簇直從另一側透了出來...即便他隱約察覺到有人施發冷箭,可是周圍激蕩的喊殺聲,本來便已震得腦袋嗡嗡作響,死戰到了這個時候,也已疲憊到無暇閃過這致命一擊。

  耶律漚里思血灌瞳仁,他滿腔的忿意無處宣泄,即便張口欲呼,可嘴中卻止不住得嘔出如注的鮮血,也只發出幾個含糊不清的音階......

  罷了...死戰至此,已近了本分,也不必眼睜睜的看著社稷覆滅了......

本來勢如瘋虎的耶律漚里思,眸中卻流露出黯然之色。周圍諸般兵刃一起夾攻而來,長槍槍尖透過鎧甲縫隙刺入血肉,馬刀刀鋒又從披膊  斜側剁入脖頸...片刻功夫過后,這員契丹軍中素來以勇略剽悍而聞名的虎將,也已成了具血淥淥的尸首,直直從馬背上跌落下去......

  近百步的距離開外,嗜好射獵、箭術高超,而被世人贊做弓箭本事通神的符彥卿由麾下親隨精騎擁簇著,催馬本勢絲毫不減,便已穩穩的收了騎弓,他親自指揮騎軍繼續追擊,口中則喃喃念道:

  “求義得義,又何怨矣?為契丹皇帝力戰而死,這也已盡了你的忠義了......”

  如此這般,高行周、符彥卿、夏魯奇、安審琦、劉詞...等魏軍名將陸續殺至,戰團越來越形壯大,若是從天空鳥瞰下來,前方的丘陵加上周圍的平原地帶到處都是橫沖直撞的兵馬,而殺得日月無光、昏天暗地。

  眼見敵軍追兵勢如風馳電掣一般席卷而來,為了耶律德光撤退的契丹將領陸續殺出,經過波翻浪涌的廝殺,先后也終究落得個被沖擊、切割、擊潰,然后殲滅的下場...而隨著夏魯奇統領所部軍旅出現在北方,做為契丹壓箱底的部隊,其余負責戎衛皇帝御駕的皮室軍騎眾,也只得嗷嗷嘶吼著,如同發了瘋一般又主動撞了過去,煙塵彌漫,天地變色,下一刻仍是雙方騎軍狠狠的沖撞在一處,便又是副人仰馬翻,慘號連天的慘烈景象......

  起初契丹太祖皇帝耶律阿保機,號稱簡天下精銳,聚之腹心之中而組建的皮室軍,歷經先前與魏帝李天衢的那場會戰過后,傷亡便已然十分慘重。而后經耶律德光繼承皇位,雖然為了補充編制,又征召了大批耶律氏少壯子弟,然而戰力已明顯遠不及當初。

  畢竟當初這支負責戎衛契丹國主的精銳部隊,是從征服北地諸族各部,侵略中土燕云、河東、代北諸地的契丹勇健擇選出來的,久經戰火的淬煉。而隨著契丹軍力的大量減員,大批雖然善于弓馬騎射,向來也以勇武而自詡的耶律少壯兒郎,起初上了戰場便撞上這等局面,駭得灰頭土臉在所難免,而尚還能握得盡手中兵器,便已實屬不易了......

  如今慘戰也發揮不出幾成本事,眼睜睜看著騎陣轉眼間便被摧垮,前方的同袍被搠翻砍到,尸首還要被奔騰踐踏過去的鐵蹄生生踩成肉泥,多少契丹皮室軍甲一面進行絕望的死戰,一面也都意識到,他們其實也不過是在送死罷了.....

  直到大半個時辰過后,激蕩的喊殺聲,與慘烈的哭喊慘叫聲漸漸平歇下來時,戰場之上,已經堆積了太多人馬尸首...尸橫遍野,處處狼藉,大多尸首也都是為了掩護他們的皇帝逃出生天的契丹將兵。

  雖然這一日,耶律德光并沒有在幾路魏軍的夾攻追擊之下,而死于亂軍之中...可是耶律漚里思、耶律解里等將領爺已飲恨沙場。意識到因為自己的緣故,契丹部眾又白白折損了大量將士,這也是在以另一種方式緩緩蠶食著耶律德光的生命。

  又狼狽奔逃兩路,也尚沒有從遼西地帶撤返到草原當中。代表契丹皇帝行營的捺缽大帳,由于車仗腳程有限,而為魏軍所獲...倉促扎下了營帳,然而即便逃亡途中,又不得已舍棄了大多侍妾隨從所乘的車仗,可耶律德光卻仍是縱欲無度,似乎也只有烈酒與女色才足以麻痹自己。

  就算能退入草原、遠遁大漠,只怕我這輩子也再抬不起頭見人了......

  從耶律德光的氣色看來,懨懨病態已是愈發的明顯...可是即便有近臣勸諫,反而會激得他勃然作色,甚至眼見便要拔劍殺人。先前執意要奪回契丹故地,已不惜與皇太后述律平公然反目,然而如今卻落到這般田地,他自覺也根本沒有顏面去見自己那性格極為強勢霸道的母親...然而終日奔波、急怒攻心,卻還要不加節制的沉溺酒色,耶律德光的身體終于徹底垮了,一病不起,再拔營北進時,也只能被放置在馬車上狼狽奔逃下去......

  再過了兩日光景,又是一路心驚膽戰的奔波勞碌,直至有內侍前來疾報魏軍追兵只怕很快便要追擊殺至,陛下宜當速速移駕之時...整個身子蜷縮在被褥當中,渾身卻仍如墮冰窟,面色也已是一片蠟黃的耶律德光雙目直勾勾的朝著上方望去,聲音縹緲,氣若游絲,已如游魂野鬼一般:

  “逃?還要逃多久?我本為契丹皇帝、一國天子,如今卻與喪家之犬有什么分別?呵呵...魏帝李天衢,我到底還是斗不過你...我只恨...只恨......”

  耶律德光正說著,臉上神色也顯愈發的怪異...忽然喉嚨呵呵作響,又響起一陣古怪的響聲,他臉色霎時變得赤紅,突然仰天“噗!”的便噴出一逢血霧!

  前來疾報的那名內侍,怔怔得看著耶律德光張口吐血,忽然要尖叫了起來,便猶如被人拔了尾毛的雞一般,又趕忙朝著帳外奔去,還哭喪著臉,大聲驚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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