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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6 全盤潰敗,全面追擊

  瞧著石敬瑭那顆血淥淥的人頭沾滿灰塵,骨溜溜的滾落到一旁...李天衢很快便收回了目光,下令繼續追擊契丹往北面敗退的隊伍,以盡可能的擴大戰果。

  由于魏軍幾路兵馬先是要殲滅石敬瑭與其麾下兵馬,倒也是因為他先被重點關照...還有其他的漢軍將官受契丹貴戚勒令,不得已也只得率部前來斷后,但眼見苗頭不對,倒也還有著逃離的機會。

  其中諸如趙延壽眼見魏朝銳騎迅速重新結陣,又如決了堤的洪水一般,已朝著自己這邊涌殺過來...他面色發白,也難掩眼中的懼意,由他統領的余部兵馬,瞧著滾滾鐵騎所組成的驚濤駭浪,看來也只有顫抖戰栗的份。

  “撤,快撤!”

  裝模作樣的斷后抵擋一番,趙延壽便扯著嗓子高聲喊叫起來,隨著他倉惶下令撤軍,麾下余部將兵頓時一窩蜂也似,轉身朝著北面敗逃而去;

  就在不遠處,還有漢將趙思溫力戰一陣,冷不防讓奔襲而來的甲騎一刀劈重胸膛,好歹當胸鎧甲卸下大部分力道,戰刀割裂開甲胄,鋒刃仍入肉數寸,再隨著他激烈的動作,殷紅的血液也不禁泊泊涌出。

  雖說趙思溫力大無比,而且想當年也是被箭簇射中眼睛,卻仍酣戰不已的狠人...可是他漸漸氣力不支,也感受到瘡口火辣辣的痛楚。

  而且趙思溫也注意到,南面由石敬瑭所統領的斷后兵馬,被各路魏朝軍旅追擊堵截,隊列迅速被撕裂開來,旋即被洶涌殺去的騎眾沖垮陣勢,似乎被吞得連個骨頭渣都不剩...他瞧著心驚動魄,情知魏軍蕩滅剿殺了石敬瑭那撥兵馬,那么下一個目標很快就輪到自己了。

  所以當南面的魏軍略整陣列,又發出山崩海嘯般的喊殺聲,掉頭又要朝著北面追擊過來...趙思溫心中凜然,再無心戀戰,趕忙一兜韁繩,口中又連聲號令著,便策馬率部慌張的朝著北方敗逃而去。

  至于契丹部族軍...有先前本來便因為勢所迫,不得已而臣服于契丹,實則卻是面服心不服的黠戛斯人、烏古里人臨陣脫逃的前例,其他雜胡部族陸續也開始崩散,在曠野上跑得到處都是...各部酋首也開始招呼族民四下奔逃。眼下只顧要遠離這個戰場便好,這個時候,誰又愿意留在原地等死?

  也有些來不及逃離的部族兵馬,就驚恐的望著大股甲士已策馬殺至...魏軍銳騎鐵騎如摧腐木,如虎撲食,頓時碾壓過那些亂紛紛的雜胡部族,而瞬間將其人群打散!

  草原上那些零散部族的兵馬哭喊聲響徹曠野,人馬就被一排排的被撞翻頂飛。轉瞬之間便被兇猛突進的魏軍鐵騎殺透數重,即便其中也有個別頭鐵的族民發了狠心,嘶吼咆哮著直撞上去,然而面對從正面沖殺過來那一尊尊移動的鐵塔,到頭來也只有被碾成血肉齏粉的份!

  漢軍、部族軍等本來依附于契丹的軍旅,被沖擊得相繼崩潰。有些人僥幸逃散而去,有些人則遭受掩殺,慘叫聲淹沒在滾滾蹄聲當中,待大隊的魏軍甲騎疾馳而過之后,地上便留下一灘灘不成人形的爛肉......

  而諸部魏軍甲騎繼續往北面追擊過去,就見前方散落著大量車仗,甚至耳畔邊咩咩哞哞的聲音連成一片,放眼望去,目所能及處,盡是在曠野間驚叫奔走的牛群羊群......

  畢竟隨軍放牧和打草谷,也是契丹軍隊的主要補給方式。物資匱乏時,先依賴打草谷來補充軍需,隨著動員的兵馬規模擴大,也會按照游牧民族傳統,以家屬、牛羊及其他輜重隨軍。

  然而這次興師動眾的大舉南下,自然也要成批成批的驅趕牲口前來,自然也是為了與魏朝大軍陷入僵持階段,而無法隨意剽掠南朝邊地州府,致使打草谷無法滿足日常軍需補給的情況下,前方打仗,后方放牧,以提供源源不斷的肉食和奶類供應。

  所以契丹人雖然普遍善于騎馬,戰事有利則進、不利則退,倏來忽往,相對更易于擺脫追兵...然而驅使成片成批的牛羊,也無法如成編制的戰馬那般疾速沖馳起來,隨著后方魏軍將士的不斷迫近,大批牲口不受牛倌、羊倌、馬倌管束,便紛紛隨著自己的族群在曠野間驚叫亂竄起來......

  而且按契丹捺缽制,以隨水草、逐寒暑、往來游牧漁獵的舊俗,皇帝平時四季外出游獵,戰時御駕親征,國家軍政大事皆在捺缽大帳內處理,行宮實際上才是契丹的統治中心,遂有朝官以及皇室成員的斡魯朵衛隨行...所以往北潰逃的大陣當中,還夾雜著大量可行可駐的穹廬車帳,上面裝載著供契丹貴戚重臣居住的氈幕、毳帳,擄掠來的貴重財寶,乃至其它一應生活物資。

  而這些由馬拉牛拽的穹廬車帳,行駛的速度終究及不上高速馳騁的戰馬...所以當契丹那些重臣將領不時的回首,眼見已經殺潰漢軍、部族軍等斷后部眾,疾速追擊而來,而且愈發臨近的追兵...他們再是不甘不舍,也只得咬牙喝令放棄穹廬車帳,也就相當于把自己出征時的住所與大批家當,都留給了緊追不舍的魏軍將士!

  然而一方逃亡、一方追擊的向北之路,逐漸又變得血腥起來...雖說不得已也只能舍棄了大量的車仗與牲口,可是歸附于契丹的漢軍、部族軍不濟事,后方魏朝雄軍仍舊緊追不舍的情況下,那么那些隸屬于宮帳軍的契丹騎士,也分派出一撥撥兵馬,紛紛掉頭轉向,反而朝著追擊而來的魏軍那邊撞殺了過去......

  明知眼下這等形勢奉令要去斷后,只怕陣亡的幾率極高,也將會是九死一生的任務...可是一些自負武勇剽悍的契丹宗室子嘶聲咆哮著,他們在自己這個民族正值崛起強大,建立了以契丹為主體的國家,接連征服了許多民族,而且起碼在前一段時期國運正值頂峰的形勢下,也可以說正是民族信心最為狂熱的階段...南朝敵軍實在逼人太甚,他們又怎么可能任由對方就如同追攆牲口一般,這么一路追擊下來!?

  所以那些宗室子嘶聲咆哮,盡可能動員鼓舞,統領著麾下契丹兒郎一個個也都紅了眼睛,以不死不休的勢頭,催馬反而向南面直直撞去,意圖死死糾纏攔截住追擊在最前列的魏軍甲騎。

  北上、南來的兩股騎軍先頭部隊,遂陸續撞殺在了一處,又展開了更為激烈的廝殺!其余同僚部曲也也紛紛向著戰團匯攏,前赴后繼的卷入了另一場混戰當中......

  起碼這些統領著契丹宮帳兵馬,也趕來斷后的宗室子弟,也都抱著必死之心,盡己所能要抵擋住陰魂不散的魏軍追兵。好歹在他們看來,就算這次只得接受慘敗的結局...可是只要能護衛天皇帝耶律阿保機重返西樓,契丹經過整頓軍旅,就算卷土重來,侵吞南朝大片疆土已是難上加難...但好歹應能東山再起,起碼契丹仍將是雄踞于塞外的龐大帝國。

  然而與此同時,西面卻還有大股兵馬,正朝著此間位于燕云、塞外交界處疾馳趕來...而軍陣行伍當中,打出的則是大同軍節度使謝彥章的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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