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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4 現在還敢決戰,你則必敗無疑

  根本沒有料到那員南朝小將追得上疾奔的快馬,又直接撲了過來,蕭痕篤一時間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被史弘肇撲落了下去。

  而縱身躍起之際,史弘肇也已拔出挎著的腰刀在手,雪亮的刀鋒向前...在兩人撞在一處,從馬上墜落之時,他一手死死拽住蕭痕篤,另一只手擎緊了鋼刀,便借助下墜之勢往前疾探,便狠狠地搠入對方的胸脯當中!

  身子重重的撞在地上那一剎那,刀鋒貫穿胸腔,直抵后背,幾乎將蕭痕篤生生釘在了地上。他口中直噴出一團血沫,還掙扎起身...然而史弘肇就順勢騎在身上,雙手還死死的握住了刀柄,蕭痕篤掙扎的動作稍大,便會切身感受到刀鋒在自己體內切割臟器的強烈痛楚......

  周圍那些仍在拼死搏殺的契丹騎士見狀,又紛紛驚呼哀叫起來...有的人大聲哭嚎,也有的人發出最為惡毒的咒罵聲,急驅戰馬,直朝著仍舊騎在蕭痕篤身上的史弘肇那邊殺去...畢竟蕭痕篤在契丹施政寬簡、為人慷慨,以往于軍中也有些威望。如今他即便被鋼刀貫胸,只怕已是救不活了...可是那些契丹騎兵心想好歹也要殺了那員南朝小將,而為他們的主將報仇雪恨!

  振奮的叱罵聲再度響起,又是郭威從斜側急喇喇的猶如一道旋風拍馬殺至,他手中長槍疾探刺出,當即搠入一個正往史弘肇殺去的契丹軍騎腰肋當中...槍鋒卡在肋骨間,忽然“啪嚓!”聲硬木槍桿生生別斷,郭威直接撒手,也拔出腰挎的佩刀,旋即兜頭便砍,狠狠的剁入另一名敵騎的脖梗當中!

  即便混亂的戰團中生死無法預料,也著實無法顧及所有戰友...但既然是在沙場上并肩子殺敵的軍中袍澤,只要自己看見了,郭威也會拼盡全力上前施以救援。又有大隊的魏軍甲騎奔襲殺來,將契丹軍騎散亂的隊形沖擊得七零八落。

  而史弘肇冷眼俯視下去,握緊了刀柄,旋即又有力一劃!蕭痕篤渾身一震,他雙眼目光開始漸漸渙散,終于把頭一歪,而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到處鋪著尸體殘肉,契丹兵馬只能各自為戰,已然拼得筋疲力盡,還陸續發現他們的主將蕭痕篤已然身亡,士氣更是低迷到了極點。

  而如潮的喊殺聲又自遠方傳來,慌懼混亂的契丹將兵,就這樣絕望的看到由胡損等部族首領統領的奚人兵馬自西面殺來,而盧文進帶領的漢軍部眾從東面也已追擊趕至...絕大多數人戰意徹底崩塌,一些人已驚恐的來回張望,立刻驅使戰馬脫離隊列,只圖盡快從戰場上逃離出去......

  蕭痕篤所統領的這一路契丹兵馬遭受魏軍、奚人、以及嘩變易幟的漢軍三方圍攻掩殺,主將戰死,傷亡極為慘重,其中能僥幸逃回契丹下轄疆土的殘兵,也不過只剩下八千余人...符彥卿遂又趁勢攻破和眾縣,揮軍一舉奪下榆州全境。

  當盧文進策反遼西諸州漢軍與幾支奚人部族,符彥卿所統領的軍旅殺潰蕭痕篤所部兵馬,而且魏軍舟師也已控制住各處水路要隘的戰報傳至薊北地界。魏朝、契丹雙方的反應,自然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在外巡視值守的契丹軍士回返交接,一個個神色木訥...按說最開始魏朝與契丹雙方集結大軍對持,本來便是前者稍占上風,結果如今又接連遭受重挫,當然也使得契丹軍心震恐,各部將兵的精神已是萎靡至極。

  而且差不多在同一時刻,位于后世內蒙古自治區呼和浩特市和林格爾西北部,振武軍藩鎮的治所振武縣城硝煙彌漫,大片的碟樓、城墻垮塌,契丹守軍也完全陷入進恐慌當中,已有人驚恐地大聲叫嚷道:

  “南朝的火器厲害,城關到底還是被攻破了...快逃啊!”

  謝彥章統領大同軍牙軍主力,也不再采取守勢,而是出關發起攻擊,動用了大批精良的攻城器械,而殺至當初契丹從后唐治下奪取的振武軍藩鎮治所...本來便不善守城的契丹將兵,先是經受猛火油彈的打擊,猶如置身于地獄火海當中...大批兵卒就在烈焰中驚恐瘋狂地擺動著身體,發出凄厲的慘叫聲,其余士兵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的同伙漸漸被燒成焦糊一片,一個個也盡駭得肝膽俱裂。

  城墻接連遭受猛烈的轟擊,終于垮坍下來。而就在城外督戰的大同軍節帥謝彥章見狀,斷然打出個手勢,大批早就蓄勢待發的魏朝甲騎卷起塵土飛揚,轟隆隆猶如洪雷的蹄聲愈發激蕩,諸般鋒刃雪亮的兵器也被高高揚起,大股大股的騎兵便旋風一般,直朝著振武縣城中殺去......

  “啟稟天皇帝!大同軍謝彥章,不再據守關隘,而是主動出擊,又有吐谷渾白承福率領部民為向導...如今已攻破振武軍治所振武縣,大軍轉而向東,也正朝著薊北以北的草原行進過來!”

  “府麟折從遠,統領麾下兵馬殺入塞外,向東面進軍,也已接連攻下十余座城堡!”

  由西線傳來的戰報,也使得聚集于薊北的契丹眾將愈發的慌亂起來...現在反而是己方勢力由白山黑水通往燕云諸地、塞外草原的運輸線被切斷,直接損失兵馬已達十萬以上,遼西諸州的漢軍,以及幾支奚人部族又已倒從了南朝...戰局如此,又能如何挽回頹勢?

  連日進行緊急軍議,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耶律阿保機感到愈發的心焦力瘁,遂斥退了一眾近臣,連同宮帳宿衛。他一個人獨處于捺缽大帳當中,身子不由的佝僂下來,面色灰敗,也再不復開國雄主的氣概,哪里還有半分當初動員麾下眾將時意氣風發的模樣?

  朕為何又要興兵南下?不止是因為中原江山富庶,既然魏帝李天衢同樣是野心勃勃,而有北顧之心...那么我契丹也要竭盡所能控制住幽燕,乃至云中代北之地,如此一來進可攻,退可守,往日中原漢人的屏障,反而將成為我契丹待時機成熟時,大可興兵南下的橋頭堡。

  所以說此戰成敗,也關系到我契丹以后的國運...可是朕尚還未曾與魏帝在戰場上相會,便已屢屢受挫,而落得這般被動挨打的窘境!?

  想到這里,耶律阿保機頓感滿腹抑郁,一口氣沒上來,竟然險些暈厥過去...然而他也很清楚,由于接連戰敗的消息傳來,也使得恐慌的情緒在軍中蔓延開來,已是無法抑制的了...如此軍心士氣潰散而一發不可收拾,真要是強行要與魏軍進行大規模會戰,也必然完敗無疑。

  只不過...耶律阿保機緩緩的抬起頭來,幾天的時間里他便老了十幾二十歲,整個人看起來已蒼老得已不成模樣...阿保機又盡可能直起佝僂的身形,站起來踉蹌的走出幾步,只是本來堅毅的眼神也開始愈發渙散起來。

  可是朕接連征服渤海、奚人、室韋、烏古...諸邦各部,東征西討、北伐南略,如折枯拉朽。打下這東臨滄海,西至流沙,北絕大漠的諾大江山,建我契丹國祚以成就霸業,而不負當世雄主威名...事到如今,難道卻要做個臨陣逃跑的懦夫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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