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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0章 你架空吳國楊氏,也有人已打算篡你徐家的權

  對于徐溫的提議,楊隆演連連點頭、言聽計從。眼見對方交代了一番,做勢已要離去,楊隆演也仍陪著笑臉,對徐溫巴結道:

  “徐公向來為國事操勞,孤感念不已,也萬望要保重貴體。還有何事須孤下詔,也自當按徐公的意思去辦。”

  徐溫與幾名臣僚轉身都已走出數步,聽楊隆演的言語入耳,他站住了身子,卻頭也不回,便悠聲說道:

  “呵呵...大王的好意,臣心領了。這些時日宣城不太平,大王就只管在宮中觀望。而近期國事,便由臣代勞便是,而須要大王出面之時,臣也自會前來稟奏......”

  徐溫說罷,繼續自顧自的走出殿去。而楊隆演目送對方離去,也陡感心中一塊大石落了下來,他便癱坐在王位上...又過了半響,楊隆演忽的慘然一笑,臉上也滿是苦澀與無奈之色......

  而徐溫徑直出了大殿,沿途無論內侍宦官、宿衛軍將,亦或宮女閹仆...都是畢恭畢敬的向他行禮,不敢有分毫怠慢。

  先前本來便已在楊隆演身邊安插了不少人手,又鬧出徐知訓治軍不力,引起宮禁嘩變。徐溫迅速為他兒子善后,再經過嚴加排查,安置人手,現在王宮里里外外也都聽命于他徐溫。所以不止是國主楊隆演,楊行密遺孀史氏、王氏,乃至幼子楊溥等人,也都在徐溫的掌控當中,宮內但凡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在第一時間便能夠知曉。

  所以擅殺李遇,即便會引起朝中臣僚的非議,乃至吳國地方軍閥的強烈反彈。可是完全能夠把國君楊隆演當做傀儡使喚,徐溫心說也有條件一步步壓制住劉威、陶雅等人,而成為吳國的幕后君主。

  如若得償所愿,有朝一日,我又能否稱雄于江南,位登九五,而改制稱帝?

  追逐權力的野心越來越大,徐溫已萌生出這樣的想法。可他很清楚,現在把楊隆演供在王位上做個擺設,而若要稱帝,最理想的法子應該是:

  待時機成熟時,尤其是吳國恢復實力,起碼達到大概能與北面魏朝僵持對抗的程度...那么在將楊家子嗣推到帝位上,再效法曹丕代漢、司馬炎篡魏,而脅迫君主禪位。

  可如此一來,也將徹底撕破自己身為吳國臣子的偽裝,而擺明了要將楊行密所打下的社稷基業占為己有。徐溫想到了這里,倒長嘆了一口氣,而暗想道:

  先主啊...不是臣非要使你楊家大權旁落,只是您的子嗣實在都太不濟事了。我們追隨您打下的這片江山社稷,到底還是要由人來主持大局,起碼臣也會盡己所能,治理得我朝國富兵強...而即使我意圖代取吳國國主之位,如若非到萬不得已時,我也自會安排您的妻兒家小能得享安樂清福......

  然而徐溫正想著他主公楊行密的兒子都不爭氣,才導致如今這般的局面...他剛上了車輿,正要行出宮門時,就發現還離著老遠,又有幾人催馬疾奔前來。

  直到徐溫眺望見急來報訊那幾人,卻似是自己的兒子徐知訓手下心腹,而且他們各個哭喪著臉,猶如死了親爹親娘一般...徐溫有所察覺,心頭劇震,面色霎時間也變得一片慘白......

  徐府內哭聲大作,無論幕僚牙將,亦或仆役使女,各個也都是如喪考妣。徐知訓生母李氏,悲聲嚎哭著吾兒又怎會死了...暈厥了兩次,而被使女趕忙攙扶到了后堂去。

  而徐溫癱坐在交椅上,他面色陰滲滲的十分駭人,可眼中也滿是悲痛之色。畢竟白發人送黑發人這等喪子之痛,也猶如一把剜心尖刀,而在徐溫的心頭狠狠攮了幾下。

  自己的義子徐知誥,奉命趁著李遇麾下其余心腹不備之時,引兵前去悉數撲殺,并與買通的部將迅速控制住軍隊,按說行事更須小心謹慎,他也完美的完成了任務;

  偏偏自己的親兒徐知訓...帶領兩千人去殺并無防備的米志誠,結果對方不但跑了,還把自己的性命搭了進去。徐知訓這樁子事干的,固然是草包廢物一個,可他到底是徐溫一直以來,都沒有放棄栽培的親生長子。結果得知他被射殺的噩耗,徐溫備受打擊,一下子便似又蒼老了許多......

  一想到徐知訓又是死在了米志誠的箭下,徐溫眼中怨毒的怒火又猛漲了幾分,他忽的站起身來,步履卻一番踉蹌,險些跌倒在地。在旁徐知誥、鐘泰章等人見狀連忙上前去攙扶,卻又被徐溫粗魯的推開。

  “米志誠,我誓要將你千刀萬剮、挫骨揚灰!你還我兒命來!”

  徐溫怨恨的嘶聲咆哮,也全然忘了明明是他想要誅殺米志誠,指使徐知訓前去擒殺,而害其滿門性命在先...而即便被一把推開,徐知誥雙目含淚,仍疾步上前攙住徐溫,好似他對于自己義父的喪子之痛完全能夠感同身受一般,而帶著哭腔勸說道:

  “可恨米志誠那廝,竟然害了義兄性命,只是如今緊要時節,還須由義父主持大局,萬望節哀...您也千萬莫要傷了身子...孩兒愿請命調動人手,勢必要擒殺住在逃的米志誠。而為義兄報仇!為義父雪恨!”

  徐溫緩緩的轉頭望去,瞧著滿面悲慟的徐知誥...好歹冷靜下來了些,他也素來知道自己這個重用的義兒行事干練機警,便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又悲聲說道:

  “米志誠那狗賊,倘若能生擒回來,將其執到我兒靈位前開剝活剮,以做祭奠,那是再好不過...即便期間有些波折,也務必要取他的人頭來見我......為父也知你精明強干,且去吧!

  宣州乃至聽奉為父號令行事的諸州府衙,也盡可以由你調用人手。米志誠那狗賊...往東去投吳越,向北投魏朝,亦或要奔往劉威、陶雅、李簡那邊以求庇護,也都有可能,絕不能讓他從我徐家掌控的地界逃脫出去。劉威等人當中,哪個膽敢收容那廝...我與他也決計不會罷休!”

  “是!”

  徐知誥斷然領命,旋即一抹眼淚,猛的起身,便徑直往廳堂外疾步行去。他臉上神情仍是悲憤已極,就好像當真是自己的至親手足被他人害了性命那般的痛苦。

  然而疾步行出徐府之后,一時間四下無人...徐知誥臉上悲憤之色漸漸褪去,嘴角翹起,眼中漸漸流露出幸災樂禍的狂喜之色,臉上分明露出一抹冷冽的笑意。

  米志誠...雖然勢必要取你性命,但是我實則對你也是感激不盡啊...畢竟義父膝下一眾親兒,也就只有徐知訓那紈绔子比我年長。他只因為是義父的嫡長子,便得勢猖獗跋扈,又怎能挑得起大梁?

  徐家要掌控吳國大權,現在還尚不能說已成定局。而義父到底也已是年近五旬的歲數,真若是由那徐知訓繼承權位,那徐家日后也必定會萬劫不復!偏生那衙內紈绔,我沒有機會除他性命,只怕義父對其徹底心灰意冷之前,那徐知訓便已將家業敗壞得一塌糊涂......

  可是你米志誠一箭射殺了那廝,義父次子徐知詢不足為慮,而其余親兒年幼平庸...那徐家權位,不也理當由我這個義兒繼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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