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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7章 盧龍軍方面,也是全面潰敗

  孫鶴奉劉守文之命,立刻派人趕赴王重師、劉知俊攻克下的安陵縣城。而淄青軍方面給出的回復則是:

  要見陛下,你盡管遣使者去談,我軍也不會阻攔,但是還要繼續打下去。你橫海軍余部也莫要再做癡心妄想,要完全休戰只會有一種可能,就是劉守文獻出治所清池,而直接向我軍投降。

  而孫鶴又日夜兼程的趕赴汴京之際,北面晉軍陸續又攻克了盧龍軍治下幾處州府。其中媯州治所城破之時,一撥燕軍倉惶的從東門奔逃出來,為首的那員將領來回張望眼見,周圍暫無晉軍追來,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劉守文、劉守光之外,劉仁恭還有一子喚作劉守奇。而此刻從城中逃離出來的劉守奇自知晉軍多有精銳騎軍,或許很快便會有追兵殺至,到底還是要盡快從此間險地逃出。

  自己二哥發動兵變囚禁父親,大哥先前又揮軍討伐,劉守奇卻尚還沒有足夠的底氣也覷爭奪燕國儲君的位置。就算看不慣劉守光篡權禁父的逆行,可是劉守奇本來與他老子劉仁恭也實在說不上如何和睦...隨遇而安,又被調撥至后世囊括河北省張家口、宣懷乃至北京延慶縣地界的媯州戎衛,卻又趕上了晉軍大舉侵犯...以盧龍軍眼下的實力,自然也很難阻擋住李克用麾下諸部猛將強兵。

  可是就算暫時從媯州逃脫,恐怕燕國終究時保不住了...縱馬疾馳之際,劉守奇也不住悵然思付,即便往東再逃到幽州、薊州地界,恐怕晉國大軍前后腳也要席卷過來,再這么如喪家之犬般一路逃下去...直到再無退路時,卻又當如何?

  忽然,劉守奇帳下一名喚作劉去非的心腹縱馬到了他旁邊,并疾聲諫言道:

  “世子,晉軍攻克媯州,很快也必然趁勢南下,要興兵攻打涿、順、幽等地。我等實難抵擋,倘若奔赴幽州,也極有可能被一網打盡,唯今也只有繼續向東面奔逃,至當年唐廷遷移安東都護府治所所在的平州,以燕王骨血為名,在當地招募兵馬、重整部曲,日后也未嘗不會有奪回燕國州府的機會。

  可倘若晉軍得勢不饒人,繼續要往東面進軍,而我等無力抵抗之時...先前韓延徽韓支度奉旨趕赴契丹,有燕國臣僚在北地,也能得照應。到時我等恐怕也只得暫投契丹,好歹也能有個安身保命之所。”

  劉去非這一席話,也立刻點醒了劉守奇。他連連點頭,隨即高聲令下,命令麾下殘部不可停留,快馬兼程,而直朝著地處于遼西走廊的平州、營州方向急行而去......

  只一日后,晉軍繼續侵攻,揮兵殺入位于媯州南面的涿、順二州地界。一撥精銳騎軍,截殺住一支看似要出逃的燕國軍旅,一番遭遇戰下來,士氣高漲的晉軍,殺敗軍心崩潰的燕軍,自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而這統掌這一撥兵馬的燕將喚作張文禮,他好不容易率領少數軍騎殺出一條道路,暫時擺脫晉軍的追擊,他又忿恨的轉頭張望一眼。未過片刻,張文禮旋即高聲厲喝,帶領殘余兵馬,卻朝著西南面趙國地界逃遁而去。

  差不多就在同一時刻,涿州治所范陽縣殘破的城郭前方,有個燕臣,匍匐跪倒在晉軍大將李嗣恩面前,而帶領一撥燕將燕兵高呼愿降...本來官居燕國納降軍使的盧文進,如今卻伏在地上,期盼晉軍能受降而讓他保住身家性命......

  晉軍的攻勢進展極為迅速,很快便已要殺至燕國政權中樞所在的幽州地界。然而比起橫海軍劉守文,劉守光性情畢竟更為暴戾狂妄。雖然也是身陷絕境,可他絕不甘心坐以待斃,遂派遣出一撥軍騎迂回至晉軍后路,意欲劫取敵軍糧草輜重。

  糧秣能搶多少搶多少,剩下的全都一把火燒了,你晉軍再是厲害,可人到底是要來吃飯填飽肚皮的。而且你侵攻我燕國的兵馬越大,軍糧需求也就越大,倘若劫糧事成,你們照樣也只得撤兵而去。

  于是數日之后,鄰近幽州的檀州治所燕樂(后世北京市密云縣東北)地界郊野,一支三千人規模的騎軍迅速疾馳而來,撲向前方隊形猶如一條長蛇的晉軍輜重車仗。

  而統領這一撥燕軍騎兵的大將,也正是為劉守光所重用的單廷珪,他身披通體黑色的鎧甲,胯下黑鬃烈馬揚蹄馳騁的過程中,手中使得那桿長槍牢牢握在掌中,鋒尖前指,也已經做好了摧鋒破陣的準備。

  晉國輜重車仗這邊,眼見有燕軍騎眾驟然殺出,呼嘯而來。護糧的士兵也立刻排列開陣列準備御敵。單廷珪大喝一聲,急催著戰馬疾馳飛奔如箭,身后大批燕軍騎士也將手中馬刀高高揚起,閃耀出一片片寒光...終于滾滾鐵蹄,猶如一陣飆風般席卷撞進前方晉軍倉促擺開的陣列當中!

  單廷珪奮力舞動著一桿長槍,倒也如出籠的猛虎一般剽悍驍勇,左搠右挑,所過之處地上平添三十余具晉軍士卒的尸體。然而正當單廷珪以為護糧部眾只得守著輜重被動挨打,差不多足以殺潰這一撥晉軍部曲,而劫糧的計劃能夠事成之時,他卻忽的又聽到一陣陣蒼涼的號角聲傳入耳中。

  驚覺有異,單廷珪在戰團中連忙抬頭四顧,就見周圍忽然又殺出一撥撥人馬來,影影綽綽的人頭涌動,似是隱隱的雷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戰團中眾人也敢到大地又輕輕顫抖起來,是大批的騎軍正在集結,眼見也要發起攻勢......

  不好!晉軍算計到我軍的打算,不但早有有防備,看這般陣仗,好像就等著我等前來劫糧!

  而遠處晉軍騎陣前方,一員大將催馬踱上前去,他頭戴虎頭兜鍪,身穿光明鎧甲上披覆著火紅色的戰袍,肩頭睚眥吞肩獸栩栩如生,手中卻提著一桿看來份量格外沉重的長柄渾鐵槌...那般氣概自也是威風凜凜、煞氣騰騰。

  如今在晉國軍中聲望與日俱增,又從鐵林軍使擢升至蕃漢馬步軍總管的大將周德威雙眼微瞇,打量著前方混戰中的燕軍騎陣,他輕哼一聲,隨即沉聲道:

  “燕國已是窮途末路,急于挽回局勢所能想出的對策也甚是有限,倘若我算計不到爾等意圖劫糧斷我軍糧秣輜重補給...那還真就有負晉王委以我的軍職差遣了......”

  長聲說罷,周德威擎起大鐵槌,又用力的往前一指。大地顫動的也愈發激烈。諸部晉軍銳騎轟然回應,聲如洪烈,一撥撥騎隊催騎前驅,鐵蹄攪起漫天煙塵,如滾滾鐵流往前沖刺。

  最前列的一排排騎兵將手中馬槊長矛平舉起來,迅速形成一片鋼鐵森林。而排的銳騎兒郎也紛紛擎起馬刀,凄冷的寒光匯聚在一處,那般陣勢讓人望之也頓感心驚動魄!

  終于,奉晉軍大將周德威號令的諸部勁騎,猶如一層疊著一層的洪流怒濤,紛紛撞殺入反而被陷在輜重車仗當中的燕軍騎眾,激烈的撞擊聲頻頻響起,從各個方向突殺過去的晉軍騎眾狂沖疾馳,頓時又構建出一副血肉橫飛,當者披靡的慘烈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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