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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章 五日下三州,不會只發生一次(2)

  “不要動手!我等愿降!”

  本來的天平軍中馬步軍都指揮使賀瑰,攜柳存等麾下將官頓時撲倒在地,高呼表態。那邊霍存卯足了勁正要放手廝殺呢,發覺對方不打算抵抗而直接投降,他立刻停下催馬號令麾下沖殺的動作,還差點閃著腰。

  賀瑰不做抵抗而選擇器械投降,這對于葛從周一眾人而言自然是意外之喜。只不過他們并不清楚當天平軍戰局愈發不利時,賀瑰這個朱瑄麾下大將也注定不會頑抗到底。

  畢竟按原本的軌跡,賀瑰是臨危受命要抵抗朱溫的侵攻大軍,計劃切斷敵軍的糧道,但朱溫知悉軍情,是從中都方向的率領兵馬,同樣是以連夜急馳一百多里的路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到賀瑰面前。而賀瑰的反應則是跪倒在一處墳堆前,高呼愿降,乞請不要傷害我...遂被宣武軍給俘獲住,后來轉而歸降于朱溫。

  雖然如今的戰事與史載中的記述已大有不同,可同樣是朱溫反水侵攻而來、同樣是天平軍朱瑄形勢十分險惡的時候、同樣是被徹底打懵的情況下倉促應對...而且同樣也是有一路敵軍如神兵天降一般,疾行迅速殺到了自己的面前...賀瑰不愿再負隅頑抗,這一切也都是注定的。

  只不過由于最先殺到他眼前的軍隊,并非是朱溫統領的宣武軍部眾,所以賀瑰率部選擇投降的勢力也已有所不同......

  可說剛瞌睡便有人送上枕頭,葛從周打閃擊戰意圖盡快占領天平軍曹、濮、鄆三州,賀瑰望風而降,也就不必在此耽擱時間。也由葛從周全權做主,控制住這一撥降軍。而在好言安撫賀瑰之時,葛從周想到天平軍治下到底還有朱瑄所在的鄆州勢必要取,忽的靈光一閃,已是計上心頭......

  而眼下而言,鳳凰山一役天平軍兩萬兵馬或是在山谷中中伏被燒死,或是為李天衢所部牙軍俘虜,朱瑄所統掌可供調動出擊的有生力量大大減小。濮州鄄城守備軍力本來也甚是有限,葛從周卻并沒有指望揮軍過去震懾把守濮州的主將放棄抵抗,而嘗試兵不血刃的占領城郭。

  畢竟濮州刺史,是朱瑄的另外一個堂兄弟朱裕。

  然而葛從周行軍之快,疾如雷電,速取曹州這還沒出兩日的光景,多半州府淪陷的消息還沒有傳到濮州。所幸賀瑰投降又十分的干脆,尚還沒有打草驚蛇,而驚動得濮州朱裕緊閉城門據險死守。閃擊戰就是要打得敵人猝不及防,而眼下能故技重施的條件也尚還滿足......

  鄄城城門口處,四五十個兵卒神情戒備、如臨大敵,但是半敞開的城門前,尚還有些百姓戰戰兢兢的排隊等候士兵盤查,其中有的挑著雞籠,擔著菜筐,除了扛著扁擔的,也有些騾驢拖拉的車仗。這些人也都是附近村坊入城做生意的的鄉民百姓。

  現在濮州這邊,朱裕得知宣武軍朱溫突然反目,并且興兵來攻的消息方才不久,他也已做出反應,立刻遣快馬奔赴鄆州求詢自己堂兄朱瑄又當如何御敵。

  如今天平軍實力大減,要抵御朱溫宣武軍的強攻,看來也免不得要死守城郭。可越是要死守住州府治所不失,城內糧秣積蓄也越要充足到能夠長期與敵軍磨耗。本來還覬覦李天衢掌控的泰寧軍而氣勢洶洶的出兵攻打,天平軍鄆、濮、曹三州之前調運軍糧輜重,結果從戰略攻擊到戰略防御的轉變也太過突然,以鄄城目前的糧草儲備而言,當然也硬抗不了許久時日。

  南邊既然還有曹州抵抗朱溫的攻勢,朱裕估算著時日,尚還有強征搜掠周圍村坊糧秣的余地。除了仍須保證鄄城日常的口糧供應,他也正要派出兵馬搶掠搜刮供給軍需的糧食,以做長久抵抗守城的準備,而起碼也要等到確定朱溫麾下的兵馬已經在濮州地界出現,并且不數日的功夫便將抵至鄄城城前。

  然而如今來的,卻不是朱溫,而且葛從周先奪曹州,隨即馬不停滴,迅速揮軍前來...行軍攻勢之迅猛神速,這也快到了完全出乎朱裕的意料之外。

  “急什么?討死的村漢,敢在城門前喧嘩!還不站好!?”

  鄄城城門前戰兢兢的鄉民隊列稀稀拉拉,只隨意瞟一眼便能望得到頭,隊伍中但凡有人推搡爭執也盡能看得清楚。城門前一員小校這幾日神經都繃得緊緊的,眼見隊列中有幾個拉著驢車的漢子東搖西晃著,當中有個人不住的還往前拱,也引得身前一片抱怨聲起,他立刻瞪目喝罵,隨即走過去要一看究竟。

  那把守城門小校兇巴巴的奔到那漢子面前,驚得旁邊不少鄉民不由得倒退了數步。眼見那漢子也退了幾步靠在驢車前,卻戴著斗笠瞧不清貌相,那小校走到近處,便擎起鋼刀拿刀尖挑起他的斗笠,然而露出的那張面龐剽悍兇狠,眼中煞氣騰騰,也當即駭得那小校心里驟然咯噔了下。

  把守城門時日久了,大多盡出城門販賣的鄉民也都混了個眼熟,那小校卻瞧那漢子格外的面生,便下意識的立刻大喊道:“我沒見過你,你是從哪處村坊來的!?”

  “老子霍存,從陰曹地府來,專要來收你們這干驢鳥的性命!”

  霍存厲吼一聲,他單手探出,立刻抓住了那下意識揮刀便砍的小校手腕,旋即另只手抵住他臂肘再一發力,那小校手中緊綽的鋼刀,便當即攮入他自己的胸腔當中!

  聚攏在驢車周圍的那幾個漢子,也立刻從車板下抽出鋼刀,立刻朝著城門那邊沖殺了過去。尚在城門前排隊等候盤查檢視的鄉民遭逢突變,剛有人驚叫著喊出聲來,而正要做鳥獸散時,霍存拔足狂奔,將劈手奪來的鋼刀用力往前一揮,頃刻間牙縫中又迸起一聲怒吼,猶如旱天憑空打下一道驚雷,也震得前面剛才回過神來的兵卒心膽俱寒!

  “殺!殺!殺!”

  寒芒驟然卷落,前面一個閃躲不及的兵卒面門被砍個正著,一片血光飛濺,他的臉頃刻間便被利刃剖開,露出大半血糊糊的筋肉,那模樣當真是慘不忍睹!

  不止是霍存揮舞的鋼刀挾裹著凄厲的呼嘯聲不斷劈斬,映出殷紅血光的刀鋒劃出一道道的寒芒襲向聚集在城門口處的濮州收兵。在他身后,那幾個由他親自挑選,以個人武勇而言最是剽悍善戰的軍士向前涌去,手中鋼刀同樣翻騰旋舞,耀起一片森寒的刀芒,只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幾乎所有把守城門的兵卒便已哀嚎著倒血泊當中。

  畢竟估計著朱溫過段時日便將兵臨城下,濮州守軍提心吊膽,也甚是戒備,城門口這邊忽然有人突下殺手,暫時占據住城門左近,這也驚動了城門樓上以及周圍的軍士迅速朝著這邊逼近過來。

  刀光席卷疾落,斬勢迅猛的鋼刀又從對面一員兵卒的胸膛掠過,噴射出的鮮血不免又濺到了面龐上。而臉上血跡斑斑的霍存聽到周圍驚呼喧嘩聲起,他嘿嘿一樂,露出傲然的笑意:“也就不過這一時片刻的功夫,咱們守在城門口,大軍眼見便要殺入城中。這濮州鄄城,我軍也要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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