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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章 這次要與之交手的,會是開國君王?

  到底是與李罕之鬧得不歡而散,雖然符存審又跟過來好說歹說的賠不是。似張歸霸、張歸厚等人待他的態度也明顯冷落了一些。

  李天衢心中也不住暗念這他娘的,還算什么同道盟友?不過這年頭,也就別指望會有什么牢不可破的盟友,打鐵還需自身硬,倘若不能處心積慮的壯大己方勢力,那么今日名義上所謂的友軍,早晚也將會成為致使自己敗亡覆滅的死敵。

  然而對于仍在盡量試圖緩和雙方關系的符存審,李天衢待他越發的親切,也頗有《三國演義》當中的劉玄德,見到尚在公孫瓚麾下效力的趙子龍那股子惺惺相惜,離別時又極為惋惜的意味。

  只不過到底仍是李罕之軍中的小校,符存審也不便遠送,也只得不舍的與李天衢話別。

  反正與李罕之險些動手,彼此看不順眼都已挑明了,李天衢也就不必再藏著掖著,而更是直接的對符存審感嘆道:“存審兄弟英武不凡,依我來看日后必能成就功業,若得兄弟襄助,我也必當重用...只可惜存審兄弟在那李罕之帳下效力,這也當真是屈才了。”

  不久前還說李罕之不配與自己稱兄道弟,這也才彼此會面不過一天的功夫,李天衢又刻意與符存審拉進關系。彼此當初初識之際那牛哄哄的王彥章,符存審見李天衢如此看重自己心中固然歡喜。可終究相識不過一日,又是臨戰前夕,他也不可能如此輕易的便被其他勢力的君主給拐跑了...符存審遂也只得謙虛的應付幾句,不便再去接李天衢的話往下說。

  而李天衢見了也不勉強,傳令麾下各部軍馬啟程離去,而按他心中想法,此刻也正算計著:

  雖然李罕之、符存審都去投從河東李克用,但是對李罕之十分猜忌的態度不同,李克用很快便對符存審信任有加、極是器重,甚至在戰后會親自為他敷藥,且每日都要詢問那或許當時已被收為義子,而改名做李存審的名將傷情......

  而李罕之這個所謂的舊主到底養不熟,轉而倒戈又去投奔朱溫。而符存審卻是忠心耿耿的為河東李家效忠了四十多年,他與李罕之從一開始便把彼此的界線劃得清清楚楚。

  實際上他們投奔李克用之前,兩人歸附于河東藩鎮的時間也不盡相同,李罕之是在河陽節度使諸葛爽死后與劉經爭權,并順利的驅逐他與諸葛爽之子諸葛仲方投完宣武軍朱溫。按史載軌跡隨后李罕之又因與張全義決裂,而只得向李克用借兵,引得勢不兩立的宣武、河東兩方勢力也都加入對河陽藩鎮的爭奪戰中。

  然而李罕之雖然憑著他作戰狠戾猛烈的手段逼迫得諸葛仲方、劉經敗逃投奔朱溫,期間彼此也是互有勝負。符存審就是在這個階段先一步脫離部曲,去投奔李克用,也必然是在那個時候便已打算不再為李罕之賣命。

  李天衢尋思自己該做的也都已經做了,符存審既然早晚會脫離李罕之統領的軍隊,那么比起路遠迢迢的奔赴河東藩鎮,投從尚不知是否會重用他的李克用。投奔鄰道藩鎮,彼此又是相談甚歡、性情投契,并且已經表達出強烈招攏意愿的李天衢,這卻不是一個更適合的抉擇?

  當然李天衢也沒忘了眼下于李罕之軍中效力的,除了符存審,可還有楊師厚那個同樣不世出的名將。只是如今看來,也沒有發掘拉攏他的機會。

  不過這次李天衢來的首選本來就只有符存審一個,因為他統軍征戰的才能更為出眾,而且符存審不但在李罕之大肆屠戮開剝活人前便已脫離另投他處,以他的品性做統掌軍權的將帥也更為省心;

  楊師厚則到底不愧是李罕之帶出來的兵,能打歸能打,可是縱兵劫掠,焚燒掃蕩街市房舍,乃至大肆屠城也從來不會心慈手軟。更關鍵的是,楊師厚手握大權之時矜功自傲,縱恣豢養私軍行跡愈發不軌,君主如果能力不夠,也根本無法鎮得住他。

  何況不急于一時,以后也未必不會有拉攏那楊師厚的機會......

  心里一邊算計著,李天衢統領麾下軍馬漸行漸遠。而符存審面色復雜,他恭立著目送李天衢一眾兵馬遠去之時,這才長嘆了一口氣,并自顧自的低聲說道:“李節帥...繼續為李罕之效力,絕非是長久之計...我又怎會不知?”

  兩路聯合出戰的友軍險些抄家伙開干,也就別想著相互協同策應了。李罕之率領河陽軍部眾往宋州治所宋城縣行進,而李天衢則統軍開撥至宋州治下位于豫、魯、皖三地交界處的虞城縣。

  期間根據斥候哨探傳報,秦宗權大軍氣勢洶洶,也即將抵至宋州治下縣坊。而李罕之那邊所將面臨的敵軍部眾,則是由秦宗權麾下大將孫儒統領的兵馬。

  李天衢心說李罕之、孫儒二人史載中倒真曾于諸路藩鎮與秦宗權對抗時期交過手,而李罕之統領的兵馬似乎也沒傷筋動骨的撤返而去,兩人之間的交鋒,后來卻以孫儒挾大勝之威攻破河陽藩鎮治下洛陽等要地而告終。他們兩個性情同樣殘忍兇暴,這是惡人要去與惡人磨了。

  雖然也曾效力于秦宗權一方勢力,后來轉投了李天衢的安仁義當初本來便是為勢所迫,如今要面對昔日的同伙下手也不會留情。而在聽得孫儒這個名頭,安仁義更是冷哼一聲,眼中也流露出一抹殺意。

  李天衢注意到安仁義的神情變化,心說這也難怪,畢竟按史載軌跡,孫儒可正是被安仁義連同他原本應該結識的好基友田頵聯手一并將其生擒,隨即就地便將其砍了。

  然而李天衢這邊也無法作壁上觀的看戲,因為同樣另有一支反軍部眾朝著虞城縣的方向殺來。據傳報得知,統領這一撥軍旅的主將,則是孫儒麾下部將劉建鋒。

  李天衢心說這劉建鋒按史載軌跡,他曾和南吳楊行密交鋒對抗,而在孫儒死后接管余部,有能力長途奔襲侵奪武安軍治所所在潭州,殺節度使鄧處訥而接管藩鎮...如此看雖然也有一定統兵御將的才干。可是劉建鋒卻也有驕縱酗酒的惡習。更是管不住自己褲襠里面那東西,私通手下小吏貌美的妻室。

  老婆紅杏出墻,還是跟自己的主子鬼混,被戴了綠油油帽子的那口惡氣,可不是人人都能向張全義那般能忍受下來的...所以按史載軌跡,劉建鋒到底也免不了落得個被手下暴起砸碎腦瓜的下場......

  一番尋思之后,李天衢心知如今要與那劉建峰交鋒廝殺,固然是大意不得,但是他到底還是干不過逐漸掌控江淮地域的楊行密,也只得一路奔逃至后世湖南地界做個草頭王,應該也不是那等十分棘手、難以對付的勁敵。

  然而在聽到劉建峰這個名頭時,李天衢卻忽然想起另外一個人,他臉上神情漸漸的也顯得有些凝重,心中也不由暗付道:

  就算那劉建峰不足為慮,可是五代十國當中南楚政權的開國國君馬殷,想必現在也仍是在他帳下聽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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