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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六 禮崩樂壞人心惡,自作自受斷水源

  這處小國說是國,不過是一座土城,幾個村子圍繞。

  是一處三不管地帶。

  往北是沙漠,往南是其他國家,東西兩邊是大山,大山上有猛獸,會吃人。

  這處荒漠,原先也是一片草原的,有一口泉眼。

  這里的居民靠牧羊而生,用羊毛,羊肉,和別國換取糧食。

  但是。總有人想比別人更富,于是羊越來越多,草越來越少,風沙卻多了起來。

  富庶的子民逃到了別國,窮酸的人留了下來。

  掌管洞天居民的五德府,也會派修士來治理當國主。

  但是已經晚了,民風在攀比,與牧羊的斗爭中敗壞,還想要利用修士的力量來傾斜。

  生產沒有心思,斗爭卻來勁。

  一場巨大的沙塵暴后,泉眼消失了。

  此地開始變得缺水了。

  其他國家聽聞這里變成了惡地,就把犯人流放到了這里。

  值得一提的是,這里沒有死刑。這里的官員認為,國家會有犯罪是因為官員不夠好,制度不夠好,使百姓不能有衣有食。

  陸靈成聽聞就知道,這些就是道德經里的理想境界。

  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

  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

  只是這里開始崩壞了。

  不是老弱,就是流犯。貪婪之心猶在,懶惰之風盛行。

  陸靈成被他們帶入城池就看見了。

  街上到處是曬干的糞便。

  女人采集干草燒成灰,和一種泥土混合,用羊血混合成糊糊。

  喂給小孩吃。

  這就是觀音土嗎?陸靈成只感覺到了一股震撼。

  “你們沒有打井嗎?”陸靈成問道。

  “打了,打了好幾口,但不出水!”

  “帶貧道去看看。”陸靈成拿出一粒辟谷丹給小孩吃。

  女人卻把它拍掉。把孩子抱在懷里,警惕的看著陸靈成。

  隨行的一個剛剛喝過鮫人淚的男人,趕緊去撿,灰都不拍,直接吞下肚。

  其他人羨慕的看著他。

  陸靈成嘆了口氣:“碧波大仙是拿什么來考驗我啊!玉樓真人要我拿到水道至寶又該如何得到!”

  等到陸靈成看到那零零散散散布全城的最深不過一兩丈深的土坑。卻有五六十個之多。

  “為什么挖這么多口都很淺,卻不深挖一口?”

  “當然是我一個人挖了!在我的家,我挖出來了水,就要他們以食物來換!”

  “那為什么不繼續挖?”

  “沒有食物。”

  陸靈成算明白了,這水還沒挖出來,他們就想著占為己有,收斂別人的財富。

  都只肯晚上挖,有時候趁別人不在,還往別人挖的坑里填土,防止他的井比自己先挖出來,自己的水就賣不出去了。

  源頭是他們自己貪婪破壞了自己家的環境。且又養成了好逸惡勞的習慣,和自私自利的想法。

  人與人都互相防備。又不勞作換取糧食,只知道斗爭。

  沒有道理不窮,不苦。

  特別是陸靈成還看到了有一個老漢,在跟羊在做那種事情。

  禮崩樂壞。

  禮崩樂壞!

  現在聽聞來了國主,這些人全都來看,在那里磕頭。

  求水的,求糧食的,求治病的。

  就沒有一個想要恢復這片土地原有的樣子。

  “帶我去原先的泉眼處吧!”陸靈成命令他們。

  百姓卻在阻攔他們:“那是神明居住的地方,不能褻瀆。”

  陸靈成搖搖頭:懶惰,愚昧,貪婪,好斗。

  原來水源消失了,他們就以為是沙漠中的神明來到了這里,要供奉他,把水源還給他們。

  把沙塵暴當成神明降臨。

  陸靈成扔出了枚壬水雷,沒給他們廢話,把人群炸散了。

  不鐵血一點,還真以為陸靈成是個好說話的白蓮花,圣母婊。

  果然立馬就恐懼下來,不敢阻撓。

  要解決問題,第一就是恢復泉眼。

  其他的事情都要靠后。

  到了原先泉眼之處。

  一棵干死的樟子松,有七八個人合抱粗細。

  陸靈成還感受到了淡淡的生機,與妖氣。

  “出來吧!”陸靈成敲敲樹干。就見一個枯瘦的老婦人,從樹木中幻化出來。

  陸靈成有些發怵,這樹妖修為比他高。

  其他百姓一句:“妖怪啊!”就全跑了。

  “老身見過仙師。”

  陸靈成道:“貧道觀你全無血煞之氣,還薄有功德,怎么霸占一地水脈,不給人活路,造成生靈涂炭?”

  老婦人幽怨地看了那邊城池一眼。

  “不是老身占了水源,老身也快死了。”

  陸靈成連忙把自己儲物袋里用來煉丹的三階靈水給她。

  “到底怎么回事?”

  老婦人喝了靈水,面上干巴巴的皺紋舒張了一些。

  “可惜也只能解一時之渴。”

  “老身本來是一千二百多年前隨一支貴族受封到這片綠洲的,被親手種在了泉眼之畔。”

  “這里會聚了生機與靈性,水草豐茂,不過數百年,老身就有了靈性。”

  “自老身有靈性起,就把根深扎,把百丈大地之下的水反哺回來,使泉眼不會干涸。”

  陸靈成點點頭:“功德不小。”

  “可自從其大量牧羊,爭奪財富,綠洲就慢慢開始變了,草被吃光了。”

  “連草根都吃了。”老婦人感嘆到。

  “自那起,不過一兩年,這片土地就流不住水了。”

  “雨也少下,老身拼命汲取地下之水,水還是在慢慢變少,直到連老身本身的供水都不足了。”

  “天氣越來越熱,老身不得已落下了所有的葉子,來維持生機。”

  “后來風沙來臨,這片土地就更留不住水了,全是沙子了,老身不得已把淺表的根都舍了,只留了深入地下的那一枝,勉強活命。”

  陸靈成明白了,說到底還是這群人自己作死把自己作死了。

  本來有一片水草綠洲,就像是一個大碗,可以裝水,蓄水,這群人把碗打碎了,誰也沒水喝了。

  陸靈成苦笑一聲:“這不就是如同人生病,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這本來以為是挖井能解決,結果還要防沙,治沙。

  這治沙哪里是一朝一夕能成的,只怕還要整合好這些天天想著天下掉餡餅的人,齊心協力才有可能在十年內治理好,甚至要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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