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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話本準備留在完本感言時講的,想想還算了,就這成績,感什么言?
本書是作者的處女作,實際寫了兩年多,改了四份初稿,最大的收獲就是自己寫了一本書。
創作過程中遭遇了疫情,還有一位親人過世,出了很多意外。
最后這段時間,作者要照顧生病的家屬,只能用有限的休息時間趕稿。
作者有正當工作,收入還不算低,不值得為了一點寫作收入如此拼命,純粹是為了講完心中的水滸故事才堅持下來。
書中的每一個角色,每一句話都經過反復打磨,沒有敷衍誰,盡力了。
至于徐澤這個角色,他是好人么?
本來想把他往“好人”來寫的,但徐澤不愿意。
好人就得被人拿槍指著?!
徐澤從來都沒想過做圣人,他有理想,也有私心,他就是一個不怎么庸俗的凡人。
而徐澤的水滸新秩序是真的新秩序么?
本卷的卷首語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大同天下,非天下大同。
大同天下可會天下大同?
徐澤千年以后的事,誰知道呢?
但歷史終究會螺旋式上升。”
在大同滅宋的時代背景下,時間悄然來到了大同正乾七年(公元1128年)。
這段時間里,神州大地發生了很多必然會影響后世的大事件。
首先是同軍牛皋部受阻于涇州和鳳翔府后,轉而集中精力整頓兵馬,安撫百姓,努力恢復永興、鄜延、環慶三路的正常社會秩序和生產。
同宋兩國之間,除了福建路依然在進行烈度雖小戰線推進卻非常穩定的戰爭外,其余各地已經暫時停止了大規模軍事行動。
盡管大同滅宋之心不死,和平的曙光就不會真正來臨。
但同宋大戰確實已經告一段落,至少惶恐不安的小趙官家終于可以睡幾個安穩覺,不用承受隨時都準備跑路的巨大壓力了。
為了安定治下人心,趙構趕在春節前下詔升潭州為長沙府,并將其作為新宋政權的臨時國都,此舉自然受到了也惶恐不安的臣子們贊成。
對于急需援助的福建路,新宋君臣則視而不見。
相對而言,已經丟掉永興、鄜延、環慶三路的陜西形勢顯然更加嚴峻。
新宋政權內部一團糟,以至于皇帝從近在行在咫尺的洞庭湖路過都差點殞命。
問題得一個個解決,對重生的新宋政權來說,境內的動亂優先級顯然更高,東南和西北兩個方向的暫時只能是鞭長莫及了。
明眼人都知道,面對軍事上極為強勢的大同帝國,陜西剩余的秦鳳、涇原、熙河遲早也會丟失。
在此之前,新宋若不是不能解決內部問題,就坐等滅國吧。
不過,亂世之中自有豪杰,新宋也有豪杰,殿中侍御史張浚便提出了統合蜀地和陜西力量反擊同軍的計劃。
這個計劃其實是對之前蜀糧養陜兵方案的補充完善,并不是太突兀。
小趙官家接受了張浚的建議,并加其人為同知樞密院事,出任川陜宣撫處置使。
表面看,掌川、陜宣撫之事并許便宜行事之權的川陜宣撫處置使置司權力極大,能夠調動的可戰強兵差不多占新宋政權的三成,可見皇帝對張浚的信任有多深。
可實際上,從這個不倫不類的“宣撫處置使”之職就能看出來,趙構實際上并不是太看好其人的計劃。
如其說小趙官家托付國運于張浚,還不如說是“反正陜西遲早得丟”的死馬當活馬醫心態支配下,有了“試試也無妨”的大膽決定。
世間萬物有陰必有陽,新宋王朝建立時間還不到一年就彌漫著腐朽不堪的味道之時,立國已經六年的大同帝國卻是一派欣欣向榮氣象。
對絕大部分大同臣民來說,正乾六年最大的喜訊毫無疑問是同軍滅掉了趙宋王朝。6
但對正乾皇帝來說,歷時四年有余的京津塘鐵路全線貫通卻是更大的喜事。
十二月十二日,工部尚書兼提舉鐵道局陳規親自主持了京津塘鐵道試運營儀式,并帶領一眾屬僚乘坐了試運行的列車。
考慮到天氣嚴寒及首次通車安全,列車的行進速度被嚴格控制。
但來回六百余里的路程沒用到兩天時間就輕松跑完,遠遠甩掉了同向比賽的馬車,而乘車舒適性更是顛簸的后者沒法比。
如此“夸張”的速度立即引起了京城轟動,《大同旬報》為此專門出了一期號外,向世人鄭重宣告“大同速度”的到來。
春節前,金國、夏國、高麗、日本等國都按照慣例,提前派遣使者趕到燕京,與大同帝國共賀正旦佳節。
除了以往傳統外事活動外,徐澤特意安排外部官員陪同各國使者一同乘坐已經穩定運行的列車,體驗了一次朝發夕至的“大同速度”。
至于這一新生事物會不會如大同開國大典上的眾炮轟鳴一引起友邦的恐懼,則不在好客的正乾皇帝考慮之下。
實際上,隨著金國勢力被擠壓出燕云,以及大宋王朝被輕易滅掉,華夏文明圈內諸國早就在強勢的大同帝國腳下瑟瑟發抖了。
反應最大的是高麗國主王楷。
高麗實際上已經被大同控制,王楷淪為了傀儡,平日里連私下接見高麗臣子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與宗主國直接對話了。
真正執掌高麗國政的是宗主國派來的宰相王黼,就連賀正旦使的指派人選也需要經過王相公首肯,國主根本不敢置喙。
不過,王黼也要受監部、外部和吏部外派官員的監督,不敢做得太過分。
比如王楷想要親自撰寫正旦賀詞以示侍同忠心,其人就不敢阻攔。
王國主的正旦賀詞除了歌功頌德、祈福祝賀之語外,主要回顧了自己當年參加大同開國大典并受正乾皇帝冊封的難忘經歷。
并流露“只恨今生未能生在中華家”,希望能盡快再往燕京拜見大同天子。
其人顯然明白高麗的歷史即將終結,害怕自己會不明不白地死在別宮之中,才以此種形式表達自己的忠心——小王只想到燕京做個寓公。
即便放王楷來燕京拜見天子,也改變不了高麗滅亡的命運,但至少其人的生命安全能有保障。
歷經十年的反復耕耘和殘酷的軍事打擊,大同帝國對高麗社會的改造還算順利。
可是,徹底消化一個擁有獨特文化和數百年歷史的國家哪有那么容易?
事實上,大同帝國消化高麗半島的最大阻力并不是威望盡失的高麗王室。
只要王楷老實聽話不搞事,就不會有性命之憂愁。
由是,徐澤果斷拒絕了其人的入燕請求,又賞賜了一件宸妃王嶼(即高麗福寧宮主,王楷的姑姑)親自織的衣袍以安其心。
隨使者一并返回高麗的還有大同的傳旨使者。
正乾皇帝昭告高麗臣民大同下一科考試正式面向全體高麗士子開放。
從今往后,同、麗文教一體,高麗所有考試皆遵照大同慣例。
高麗文教雖然要遠遠強過金國,但與同、宋相比又有很大差距,同卷同考很有可能意味著后發的高麗半島出不了人才。
這一點其實不構成問題,大同已經實行分路劃分科考錄取比例的辦法。
各地士子考試時只需要跟本地士子比,當官了才要跟全國的精英比。
高麗注定要滅亡,能不能出仕大同,徹底融入宗主國治理體系,光大門楣,就靠士子們自己的努力了。
相對于高麗國上下脫節的不同反應,夏國上下則彌漫著大禍降臨的恐懼氣息。
前年底,趁著大同帝國討伐趙宋造成的天下混亂,夏國主李乾順毅然決定出兵陜西,拿下了西安州、懷德軍等地。
正乾皇帝行堂堂之師,出兵討宋之前,就發布了《討宋檄文》。
夏國作為與同、宋都接壤的大同藩屬國,自然也收到了徐澤特意派人送來的《討宋檄文》,李乾順實際非常清楚渾水摸魚會觸怒正乾皇帝。
但諸國之中,唯有夏國最為艱難。
宋、夏拉鋸多年,夏國在戰術上并沒有輸的太難看,可國小民疲的現實困難無法與大國持久相爭。
夏國接連失去橫山沿線戰略要地后,已經很難在繼續維持了。
大同已經滅掉遼國,取得了天德、云內、河西等地,又拿下了河東,等其再滅掉大宋,夏國將再無伸展空間,只能坐等亡國了。
另一方面,大宋這樣體量的大國就算要亡,正常情況下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被敵人吃干凈,再怎么著也能拖數年甚至數十年的時間。
而這段時間就是夏國唯一的機會!
李乾順知道夏國的斤兩,不敢采取更合理的聯宋抗同策略,就只能渾水摸魚奪取一些大宋邊境的領土以擴充夏國實力。
其人非常謹慎,無論西安州,還是懷德軍,都是歷史上曾數次在宋、夏兩國之間倒騰的土地,就算事后大同追究起來,夏國也有說法。
只是,大同僅僅幾個月時間就滅掉了壓著夏國打的大宋,又在其后與重生的宋國建立外交關系,還支持后者向夏國施加壓力,就太出乎李乾順的預料了。
而牛皋率軍攻下永興、鄜延、環慶三路后再次與宋軍停戰,轉而整頓兵馬,調整防務,更是令夏國君臣感受到大同帝國的極度不滿。
李乾順派來大同的賀正旦使團級別非常高,正使乃是夏國首臣濮王李仁忠,希望借此舉表達本國對宗主國的忠心,以盡力消除誤會。
李仁忠此番來燕京,除了帶著大批禮物外,還帶著國主交待的兩項特殊使命 其一,向宗主國匯報夏宋兩國的歷史積怨、領土變遷,并公開宋人挑撥同夏宗藩關系的罪行,以解釋其國協助大同滅宋的“義舉”。
其二,詢問世子近況,以“國主念子心切”為名,請求正乾皇帝放李仁愛回國。
正乾皇帝國務繁忙,并沒有單獨接見夏國賀正旦使。
諸國使者一同陛見天子的儀式極為隆重,李仁忠自不敢放肆。
其人只能在外使見儀之后,向大同外部尚書王四轉述此行的目的。
王尚書已提前與皇帝溝通過,很爽快就答應了李仁忠的請求。
安排其人與其國世子李仁愛見面,卻對“夏宋兩國領土變遷”不置可否,更沒有接受夏人靜心準備的《夏宋歷史輿圖》。
宗藩本就是國勢強弱鮮明的兩國締結的不平等關系,宗主國凌駕于藩屬國之上,而藩屬國則必須看宗主國的眼色行事。
很明顯,大同帝國的眼色很不好看。
上國尚書王四不接受輿圖,下國使臣李仁忠自不敢堅持。
至于接世子回國,更是沒影的事。
代表夏國新興勢力希望的李乾順次子仁孝已經四歲,身體狀況良好。
李乾順巴不得這個逆子死在大同,怎么可能真的接李仁愛回國?
此舉本來就只是李乾順、李仁忠等人對大同帝國態度的試探。
既然王四愿意安排夏國使臣面見世子,李仁忠當然要努力一把,萬一聽了自己的話,自裁以謝天下,豈不是為危在旦夕的夏國除去了一個隱患。
一日后,憫忠寺中,夏國濮王李仁忠見到了世子李仁愛。
不對。
“李仁愛”已經沒了。
早在一個月前,夏國世子李仁愛就在憫忠寺剃度為僧,法號“真鑒”。
木魚聲中,真鑒邊誦經邊聽完了自己俗家堂兄李仁忠的苦口勸解。
然后,其人所有對故國對眷念,對父子親情的舍棄,全部化為一句響亮且毫無感情的佛號——“阿彌陀佛”。
招惹了不該招惹的存在,李仁愛可以躲進佛寺之中,做個四大皆空六根清凈的方外之人,李仁忠等人卻不得不面對即將到來的滅頂之災。
除了高麗和夏國,金國與日本的形勢也很不好。
在白河法皇貞仁的支持下,北面武士與藤原氏為代表的舊貴族經過多年對抗,已經逐漸成長為一股半獨立的政治勢力。
不斷壯大的北面武士需要更多的政治資源,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貞仁無法滿足,只能求宗主國出面調節,代價則是允許大同駐軍九州島。
而金國近期遭遇了罕見的白災,以牧業為主的上京道承受重大打擊。
其國內百姓面臨餓肚子風險倒是小事,種田三年再一舉鏟除殘遼勢力統一上京道草原的計劃宣告破產,才是對軍功貴族的最大打擊。
當然,白災之下,眾生平等。
在更加苦寒的上京道西北地區,白災只會更嚴重,殘遼勢力各部之間為爭奪生存空間的戰斗也會更加殘酷。
但金國農業基礎薄弱,出征所需的軍糧嚴重不足,也只能有心無力了。
其賀正旦使完顏希尹除了央求盟友給予金國更多的糧食交易配額外,還帶來了金主完顏吳乞買重啟同金農業基礎建設合作意向的國書。
顯然,吳乞買這兩年并沒有閑著,應該是通過各種手段不斷鞏固了自己的權勢,并果斷抓住白災帶來的機遇扳回一局。
不過,同金之間只是名義上平等的戰略同盟,而非權力和義務更大的宗藩關系,正乾皇帝也不從沒有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好脾氣。
金國想要重啟兩國農業基礎建設合作項目,自不可能一次就談妥相關協議,也必然要付出更大的代價。大神江湖野人的水滸新秩序第一百零六章諸國匍匐大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