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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趙氏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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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出張純孝所料,同軍拿下忻州后就停止繼續南下,真給了太原府調整防務的時間,讓惶惶不可終日的河東路宣撫使譚稹總算松下一口氣。

  但同軍暫停南下攻勢的原因,卻不是張純孝和王稟瞎猜的要穩定后方再出兵,盡管這也是原因之一。

  牛皋停止進攻的主要原因是軍隊進展太快,超出了戰前的計劃。

  徐澤發動此戰的目標確實是拿下整個河東路,但真正的進攻主力卻不是第一軍。

  第一軍的戰區是燕西路,其主要作戰對象是西、北面的金軍和遼軍,而不是西南面的宋軍。

  這么快拿下忻州就已經超出了戰前的計劃,不宜本末倒置再進入河東路太深而導致后方空虛給金軍和遼軍可乘之機。

  同軍進軍太快,必然導致有限的軍隊只能暫時控制要點,而無法對整個社會面進行有效管控。

  代、忻兩州廣大的鄉間境內還有不少宋軍潰兵,必須及時進行清剿,以迅速恢復社會秩序。

  還有一點,牛皋需要時間妥善處理“陣前舉義”的義勝軍。

  制定河東路攻略時,徐澤的思路便很明確,不管趙宋朝廷服不服軟,守軍投不投降,都要以同軍自身的力量為主,硬吃河東路。

  其人雖然知道遼地漢兒組成的義勝軍“皆懷二心”,卻沒打算利用他們。

  只是,倍受欺辱的漢兒們卻對“娘家人”格外熱情。

  基本是同軍一到,各地義勝軍便開城迎降,并趁機殺人放火,以發泄內心對趙宋官府誘騙自己的憎恨。

  同軍攻入河東路的口號是接流落在外的漢兒返鄉,自會給受到欺辱的“本國百姓”主持公道。

  但徐澤卻不會容許任何人趁著戰亂,借口復仇而放縱暴力破壞社會秩序。

  戰爭中的死傷勿論,地方一旦被大同官府接管,就得按照大同王朝的法律辦事。

  代、忻兩州的義勝軍加起來有近三千人,其中只有部分原籍應州,還有很多來自朔州、云中府等地的流民,加上其親屬,數量過萬,對這些人的處理不能一刀切。

  徐澤給牛皋的旨意是愿意返鄉者不要勉強,由軍隊護送其返鄉。

  家在金軍控制區內回不去,或想留在同軍中繼續吃軍糧者,則必須打散重新整編,大同王朝除了同軍,不允許任何其他旗號的軍隊存在。

  而趁亂打劫殺人放火破壞社會秩序者,不論身份和理由,都必須予以嚴懲。

  但懲處歸懲處,該為漢兒們尋找親人還得尋找。

  除了死于饑餓和動亂的百姓,大部分漢兒的親人都流落到河東各地的大戶家中,成為沒有奴籍的隱戶。

  盡力為每個流落河東路的漢兒尋找到親人,不僅是穩定遼地民心的善政,也是大同官府介入河東路社會最底層,滌蕩陳腐勢力,并建立全新基層政權的絕佳機會。

  這件事不僅是同軍攻入河東路的借口,還是必須優先做好的民政,且要大張旗鼓地做,做得河東路的大戶無話敢說。

  因此,控制忻州南端的石嶺關后,牛皋便暫停了繼續進軍,轉而配合行政體系接管各縣,全力清查流落各地的漢兒。

  代州前線的消息傳到京東路,引發了正乾皇帝的雷霆震怒,徐澤對宋軍才簽約就背信棄義,悍然攻擊按協議搜尋本國百姓的同軍的行為極為憤慨。

  其人當即喊來隨駕的趙宋皇太子,要求趙桓以趙宋儲君的身份,就此事向教主道君皇帝寫一道奏章,詢問趙佶究竟是什么意思!

  正如徐澤所說,趙桓確實“投了一個好胎”,生而富貴,只要不作死不出事,遲早能繼承大宋王朝的皇位。

  但這種出身也注定了趙桓的悲劇,因為趙佶冷落并致其生母王皇后早逝,給其人幼小的心靈留下了嚴重的創傷。

  缺少父愛和母愛的趙桓長大后變得非常叛逆,經常跟自己的父皇對著干,試圖以此刷新自己的存在感,以引得父皇更多的關注,獲得一點可憐的父愛。

  教主道君皇帝如此雅人,自不會喜歡叛逆且不“類己”的皇長子,又有文采為人遠勝長子的皇三子趙楷對比,曾數次頗生出廢立之意。

  善于捕捉上意的楊戩、王黼等人更是屢進讒言,并積極為皇三子搖旗吶喊。

  若不是耿南仲、梁師成、李邦彥等人為之拆招,趙佶也還有些顧慮,趙桓的太子之位說不定早就動了。

  長期生活在如此環境中,趙桓逐漸養成了憂郁又善變的性子,眼界也越來越窄,生活的一切都離不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直到徐澤兵臨開封,逼得趙宋朝廷乞和,趙桓被自己的父皇親手送入火坑,才真正見識到世界真實的面目。

  徐澤無疑是趙氏克星,所有見過其人的趙氏子孫,皆在心中留下了極大陰影。

  趙桓是真的害怕徐澤,卻又不得不面對。

  因為,他必須跟著正乾皇帝學習“治國理政”之道。

  徐澤一言九鼎,說教導趙桓“治國理政”,就真的教授其人,不僅會教,而且還教得極其認真。

  如同當初帶趙楷一樣,徐澤帶趙桓也非常用心,懲處貪官、慰問黎民都不避趙桓。

  偏偏這些最樸實的教學內容,都超越了趙桓過去二十多年的人生閱歷,極難被其理解,就算理解了,也做不到。

  面對英明神武的徐澤,趙桓便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

  其人只覺得自己一事無成,白在皇家活了二十多年,完全不懂治國。

  甚至,根本不懂什么是“國”。

  趙桓甚至懷疑自己的老子教主道君皇帝也是門外漢,趙氏就不配擁有這萬里江山。

  如此,僅僅旬日時間過去,趙桓便在反復地糾結與自我否定中,變得越發不自信,越發畏畏縮縮,以至于徐澤說干啥就干啥,不敢有半點怨懟之心。

  其人得到正乾皇帝的旨意,就立即苦思冥想,連飯都沒吃,花了一整天時間,寫就了一道奏章。

  相較于其弟趙楷來說,性格憂郁的趙桓情感更加豐富,在這份奏章中就可見一斑,但其人的文采卻遜色了不少,讓徐澤頗為惋惜。

  文采不夠,流傳度就會有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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