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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家傳絕學

第(1/2)頁  想讓已經打到開封府僅一日路程的叛軍放棄唾手可得的天下撤兵,當然不是已經病倒連話都說不利索的張邦昌一人之力能談妥的。

  實際上,徐澤根本就沒有與張邦昌“談”,其人甚至見都沒有見朝廷“故意派來傳染惡性疾病”的天使。

  徐澤直接讓安道全向張邦昌轉述自己的撤兵條件后,就將使團趕回了東京,其人對朝廷的要求包括且不限于割地賠款——

  咳咳!

  一心為了趙氏社稷江山的徐宣撫使重申,自己愿挑重擔,為大宋整頓河北東、西兩路和京東東路兵馬,以北伐燕云,成祖宗未竟之業。

  為了保證北伐成功,朝廷需特許徐澤自主支配三路財政,并舉全國之力籌備北伐所需的錢糧和物資。

  天子要以詔令形式正式承認徐澤的以上權力,并明確同舟社包含實際控制區在內的管轄權,允許徐澤在轄區內自主招攬所需人才,進行相關的社會改革等等。

  同舟社還沒有建國,但朝廷若是答應了徐澤的這些條款,實際就是將河北和京東東路變成了國中之國。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朝廷的軍隊打不過同舟社,無論是否同意,都無法從徐澤手中收回這三路。

  同意了這些條件,至少還能換來茍延殘喘的寶貴時間,甚至還能等待時機一舉討平天時地利人和一樣都不占的叛軍;

  要是不同意,惹毛了徐澤,其人干脆舉起反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滅了趙氏,整個江山都沒了,還有什么資格談條件?

  盡管如此,天子還是沒有同意徐澤的“請求”。

  長生大帝趙佶可是有昊天父親在天上支持——

  好吧,真實的情況是徐澤給出的條件太苛刻了。

  已經丟掉的東平府就算了,畢竟其地與東京之間還隔著濮州和興仁府,被徐澤掌控的滑州以及河北西路的衛州、安利軍等地,可是頂在了開封府的腦門上。

  以徐澤的肆意妄為和其部的強悍戰力,動不動就陳兵開封邊界,來個演習什么的,那在東京城中的皇帝還做得有什么滋味?

  因此,朝廷不得不再派天使與徐澤談判,以盡力達成雙方都能接受的條件。

  實際上,徐澤也沒把話說死。

  他讓病情張邦昌帶回撤兵條件時,就做好了繼續談判的準備,并且明言在先,朝廷若真有談判誠意,就派宰相和親王來韋城談。

  張邦昌雖然被安道全施了藥,病情有所好轉,但連番折騰,元氣大傷,強撐著向天子復命后就臥床不起,真的沒法再出使了。

  大名府之戰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朝廷背信棄義,違背去年請京東兵馬平滅兩浙路方臘之亂時的承諾,暗地里分割河北東路所致。

  到了這個時候,天子如何敢再耍花樣?

  張邦昌不能出使,就只能派級別更高還曾出使過京東東路的少宰王黼為正使,至于副使,也選無可選。

趙佶這些年辛苦耕耘,收獲頗豐,到目前為止,先后誕下了二十八位皇子,但已經封為親王的只有皇三子鄆王趙楷(前年由嘉王晉為鄆王)、皇五子肅王  (本章未完,請翻頁)

第(2/2)頁  趙樞、皇六子景王趙杞、皇七子濟王趙栩等四人(皇次子趙檉和皇四子趙楫早殤)。

  三天前,確定讓諸皇子分遣各路州后,其他的皇子都被當即趕了出了東京城,只有最得天子寵愛的鄆王趙楷卻被趙佶單獨留了下來,其人計劃萬不得已時,再帶著老三一起跑路。

  之后,進京勤王的兵馬越來越多,徐澤也待在了滑州不再南下。

  局勢稍稍緩和,天子更舍不得讓鄆王出外,如此一來,留在京城之中的親王就只剩下趙楷一人了。

  盡管天子萬般不舍,但為了自己的江山,也只能忍淚將哭得死去活來的皇三子送出皇宮了。

  如喪考妣的鄆王跟著王黼到了韋城的同軍大營,見到了傳說中“身高八尺,腰圍八尺,力能扛鼎,生撕虎羆”的賊首徐澤。

  令趙楷吃驚的是,賊首不僅沒有搞過刀斧陣之類的手段威嚇其人,反而將正使王黼晾到一邊,關心起他的身體健康來。

  “鄆王氣色不佳,莫非患有疾疫?無拘,給鄆王看看。”

  “是!”

  “啊!孤沒事,沒事!”

  站在大營中的趙楷臉色蒼白,雙眼紅腫,說話嗓音干啞,氣色確實很差。

  徐澤大略猜出這個遺傳了趙佶大半長相、天分和性格的鄆王是驚嚇過度,但他要求派趙佶親王來談判是為了防止趙宋君臣再跟他扯蛋,卻沒想過把人家的兒子給嚇死。

  這樣做對不僅他沒有半點好處,還平白背負惡名,若是再讓趙臣子生出什么“臣子恨何時滅”的集體情感來,就太不合算了。

  安道全醫術高超,一眼就看出了趙楷是怎么回事,仍不由分說地拉起其人的袖子,為他把脈。

  趙楷生于帝王之家,從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淪落敵營,本就驚慌至極。

  安道全冰冷干瘦的手搭上他的手腕,仿若被吐杏的毒蛇纏著,其人頓時身體僵直,牙關緊咬,就要施展家傳絕學。

  “殿下若是暈厥,草民只有用金針刺穴來喚醒殿下了。”

  聽到安道全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話語,趙楷驚出一身冷汗,竟然強打起精神,鎮定下來。

  “殿下是否有頭暈耳鳴、腰膝酸軟之感?”

  趙楷驚問:“郎中為何知道?”

  安道全收回搭在趙楷手腕上的手,道:

  “病有奔豚,吐膿,驚怖,火邪,皆從驚發得之。恐則氣下,驚則氣散,恐懼傷腎。”

  趙楷天資聰慧,很快就聽懂了安道全的話,對照自己的癥狀,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可要緊?”

  “無妨,殿下身子骨好,安心靜養即可,若是不放心,草民還有個方子。”

  身在敵營,趙楷飯都不敢亂吃,更別說吃藥了,又擔心自己的身體會落下病根,正猶豫間,就聽徐澤發了話。

  “無拘,既然鄆王沒有大礙,此事稍后再議吧。”

  “是!”

  安道全應聲退下。

  徐澤的一句話,又將趙楷的心更搞亂了。

  “鄆王既然入了我同軍大營,可愿陪本帥北伐燕云,成就祖宗未竟之偉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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