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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還打個毬的仗

  京東形勢突變,關鍵時刻,趙宋朝廷束手無策,只能派出天使,尋戰爭的參與方——京東東路經略副使徐澤商議解決之道。

尚書右丞張邦昌因前番出使,熟悉京東事,且之前徐澤通過其人上過密奏,顯然能得徐澤的信任,教主道君趙佶第一時間便想到了由張邦昌承其差事。攫欝攫  副使的人選,兩次前往登州的田慶已經出職荊湖路,來不及喊回來了。

  乃改為知西上閤門事高世則,此人是英宗后高氏之族人,能得皇帝信重,任務主要是監視正使。

  張邦昌趕到濟南府與鄆州交界的長清縣境內,就被設卡的兵士攔了下來。

  高世則上前說明了二人來京東東路的任務,負責設卡的都頭將他們領到后方的一處軍營中,叮囑二人耐心等待經略相公的消息。

  等了三日,始終沒有進一步的消息,門外警戒的士兵不斷在換,而且都不說話,二人實際被軟禁起來了。

  李子義部賊軍戰力極強,行事肆無忌憚,多等一日都意味著形勢可能會失控,出發前天子更是催得甚急,萬一誤了大事怎么辦?

  兩位天使心急如焚,一再催促,警戒的士兵都是一句“不知道”打發,張邦昌心急上火,嘴上起了好大的燎泡,連飯都吃不下。厺厽 追书看 zhuishukan.com 厺厽

  其實,徐澤仍在濟南府督導社會改革,但之前報給朝廷的的密奏,他正在前方督戰,總不能這么快就飛回濟南府吧?

  所以,張相公就算吃不下飯,也得再等。

  順便說一下,沉寂許久的“北邊”也開始熱鬧起來了。

  在趙遹發出“誠摯邀請”,請完顏斡魯率遼陽府金軍與同軍舉行聯合軍事演習后,看清形勢的完顏阿骨打終于放棄幻想,積極響應盟友的動作了。

  一個月內,金國密集發出戰爭動員信號。

  完顏阿骨打先是派遣烏林答贊謨前往遼國,指責冊書中沒有“兄事”之語,不稱“大金”而稱“東懷”,乃是小邦可以德懷柔之義;又冊文中有“渠材”二字,用語極為輕慢;且與封冊之正儀體式相差太遠等問題。

  要求遼國必須不打折扣的落實金國之前提出的十點要求,不然的話,就發大兵伐遼。

  半個月后,完顏阿骨打以遼國冊禮使沒有按約定期限到來為由,詔令各路兵馬過江屯扎駐守。

  又一旬后,他又命咸州路統軍司整頓軍隊,修理兵器,馬上匯報部隊的備戰情況。

  強調“遼國軍隊屢次失敗,派遣使者來求和。結果只是拖延時間,欺騙我們老實守信用,我們的耐心已經用完,是時候懲罰傲慢的遼人了。”

  這段時日,遼國國內也不安生。

  阻卜補疏只等人反叛,拘執招討使耶律斡里朵、都監蕭斜里得等人戰死。

  日薄西山的遼國墻倒眾人推,一亂未平一亂又起,破爛的江山是糊都糊不攏了。

  當此之時,金國卻發出了開戰的威脅,耶律延禧當然不敢應戰,接連向金國派出使者,以求能再拖延數月的時間。

  可使者走到半路,就被駐守黃龍府的完顏婁室所部攔了下來。

  兩國之間的外交通道斷絕,是個傻子也能看出金國即將開戰的決心。

遼國卻因為接連不斷的叛亂耗盡了國力,也嚴重分散了本就不多的駐軍,連集結兵馬應對金國的大規模入侵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地等待戰爭來臨。巘戅追書看戅  收到消息后,徐澤對完顏阿骨打的行動力表示贊賞,當即遣關勝、馬擴等人帶船向金國送過去一批甲械,并安排關、馬二人暫時留在金國,前線觀摩金遼兩國大戰。

  即便金國這種全民皆兵的猛安謀克兵制,要開啟一場國戰,也不是說打就能馬上開打的,至少要經過數月的精心準備。

  但戰爭機器一旦開動,就連完顏阿骨打這個皇帝也不能輕易讓他停下來。

  所以,徐澤未等金國開戰,便“預支”一批甲械,他根本沒想過完顏阿骨打會毀約。

  盟友嘛,不能相互信任,彼此扶持,精誠團結叫什么盟友?

  處理完手中事務,徐澤才前往長清縣,見以往風姿耀人的張邦昌形容枯槁,也嚇了一條。

  “張相公,為何如此憔悴?”

  張邦昌在這里空耗了四日,哪里還有心情跟徐澤扯這些有的沒的?也顧不得副使高世則在旁看著,當即鄭重地行了一個揖禮。

  “徐經略,還請救天下蒼生啊!”

  徐澤明知道張邦昌為何如此失態,卻裝出一副茫然無知的樣子。

  “相公何出此言?”

  張邦昌從東京一路急趕,好不容易到了長清縣,卻被軟禁好幾天,分寸大亂,也顧不上什么場面話了。

  “徐經略,本官奉天子之命,專為京東息兵,解天下蒼生于水火而來,不知經略可否領命?”

  徐澤笑臉立時變冷,語氣也變得硬邦邦。

  “息兵?!禍亂京東的賊人朝廷治不了本官來治,結果登州窮盡一地民力苦苦支撐大半年,不見朝廷半一兵一卒的支援。”

  “如今,本官冒著巨大風險,調動濟南府等地兵力,好不容易打了一個反擊,賊人不敵,你卻跑來要求息兵,合著到處殺人放火的李子義是忠臣,殫精竭慮為了朝廷出生入死的徐澤倒成了反賊?!”

  張邦昌面色很難看,情知自己被關了幾日昏了頭,可朝廷諸公本就是沒有辦法才派自己來尋徐澤,要不要把話挑明?

  其人望了望一同前來的副使高世則,后者會意,道:“相公,盡管說吧。”

  二人同處一屋,被連續關了幾天,自然不會大眼瞪小眼,對出使可能出現的情況,倒是統一了不少意見。

  話到這份上了,張邦昌是真沒得選,一來一回耽誤的時間的太多了,這趟要是沒有結果,局勢還不知道要到哪一步。

  “徐經略,李子義已經出京東東路了,這事你可知道?”

  “出京東東路,到哪里了?”

  “半月前,李子義擊敗漣水水軍,隨后又攻陷海州,賊人還說,若不息兵,則繼續向南進攻。”

  徐澤“愕然”,好幾息后,才回過神來。

  “擊敗漣水水軍,李子義起事才一年,哪來這么強大的水軍?”

  聞聽此言,張邦昌也是震驚不已。

  其人雖不懂軍事,卻也覺得徐澤說的有理,水軍大船需要極其專業的技術積累,賊軍控制區內又沒有大型船廠,如何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發展出一支龐大的水軍?

  “這,本官實屬不知,淮陽軍、海州、漣水軍等地上奏朝廷的急報,都證實了以上消息。”

  徐澤的臉色變了又變,憤然罵道:“我就說朝廷內有奸臣!居然還能讓賊人在眼皮子地下發展出一支實力強勁的水軍來,這還打個毬的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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