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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調整

  隨著同舟社的觸角向宋、遼內部逐漸延伸,兩國形勢的變化也必然會給同舟社的事業帶來影響。

  大宋,時局變化極大加快同舟社殖民海東島的速度,提前觸發了海東郡與毗舍耶國的大戰。

  在雙方都準備不足的情況下,冒進的一方遭受了慘重失敗,島上的力量對比至此徹底改變。

  遼國,宰相張琳征發漢軍伐金已經導致國內民怨沸騰,遼主耶律延禧卻不顧這一形勢,再度倉促率領十余萬大軍親征。

  結果,尚未接戰,就被反對者的政變打懵,平白給金國送去了“擊敗遼主七十萬人親征”的戰爭神話。

  遼、金之間攻守易勢,遼國內部形勢急劇惡化。

  登州之罘,第二將官衙,同舟社徐澤以下眾軍將及職司負責人再次齊聚。

  先由王四通報“橋頭”傳來的情報,而后眾人評估遼國形勢變化對同舟社事業的影響。

  時遷身為遼人,又在蘇州待過一段時日,比較認同“橋頭”對蘇州形勢的預判,上次議事被梁義批評后,在語言組織上嚴肅了不少。

  “社首,遼國在幾十年前道宗在位時就已經爛了根,現在之所以亂成這樣,不過是女直人的反叛戳穿了朝廷爛透了的本質,以后,趁機作亂的人只會更多,遼國的局面已經不可收拾了。”

  “嗯。”

  見眾人躍躍欲試,徐澤潑涼水道:“你們要記住,打仗只是手段,卻非我們的目的。”

  “遼國亂也好,大宋亂也罷,都不過是給我們創造更易起事的機會而已,但真正成事,還是得靠我們自己。”

  “一旦開戰,靠我們現在這點人手是遠遠不夠的,我們要不斷吸納新的百姓與我們同舟、共建。”

  “不管遼、宋,我們首先要考慮的,是給治下百姓以安定飽暖的生活,讓他們明顯感受到在同舟社治下,過得比原本的官府治下更好,他們才會真心擁護和支持我們。”

  眾人皆以為然,只因為這幾年下來,徐澤不僅這樣說,也的確是這樣做。

  不管是梁山,還是之罘,社首走到哪里,哪里的百姓生活就不斷變好,對同舟社也真心擁護。

  對徐澤的這一觀點,就連原本一心禍亂天下的朱武也發自內心的認同。

  “社首,遼國形勢變化太快,共建會的發展是不是要加快一些?”

  朱武的壓力很大,一旦開戰,共建會就要源源不斷地為軍隊輸送糧食和后備兵員,但現在這個規模顯然還是有些小。

  徐澤道:“速度可以適當放快一些,但不要太急,所有入會的村社必須條件成熟,不成熟的暫時不要發展,寧缺毋濫。”

  “打仗要用精兵,民政也同樣,我們在遼國打開局面之前,登州的動作不宜過大。”

  朱武鄭重答道:“武明白了!”

  褚青沒有問商隊的發展戰略要不要調整,他早就理解了徐澤邊擴張邊發展的思路,短期內要多購糧米,但長期內,還是以開發海東糧倉和治下地盤為主。

  民政上的問題解決,徐澤轉而問時遷:“斥候營現在可派多少人?”

  時遷知道徐澤問的是派多少人潛伏至遼國蘇州,面色有些難堪,道:“斥候營大部分都是蜀人,口音太重,形象也和北人相比差異較大,能滿足潛伏條件的僅有十六人。”

  “差不多了,高藥師全族動員,應該不止百人,他已經沒有退路了,只會比我們更急。”

  徐澤比時遷更有信心,接著道:“我以前想岔了,這事最主要的是時機,最關鍵的還是我們手中的力量,指望兵不血刃控制蘇州不可能,該打仗的時候,還是得打。正面作戰交給戰兵解決,你們是奇兵,不可太勉強!”

  時遷聽懂了徐澤的囑托,抱拳道:“屬下明白!”

  時遷由一個入社極晚的遼人提拔為斥候營指揮使,在同舟社內并非沒有雜音,時遷非常清楚自己社首對自己信重,每次執行任務都非常拼,徐澤也看在眼里,擔心他為了完成任務鋌而走險,人才難得,他可不希望輕易損失。

  阮小七卻有些犯愁,問道:“社首,跨海作戰,戰船和水營最重要,張順已經去了海東,要不要召回來?還有海東水營,流求的李俊,要不要也征召?”

  山南國的費保剛剛立足,人少船小,過來也幫不了多大的忙,是以阮小七根本沒考慮。

  徐澤又不是神仙,當然料不到遼、金戰爭會如此戲劇化發展,更沒想到海東的大戰會突然爆發,又迅速結束。

  總之,計劃趕不上變化,萬事俱備再摘桃子的好事顯然輪不到自己,徐澤對這此也有心理準備,

  “可以,但海東也在打仗,這事不能倉促,一切以王郡守的意見為主,確實抽不開的的話,就征用遠洋商隊的商船。”

  對蘇州作戰的時機,是其境內的軍隊為抗擊金人調走大部,防備力量削弱后再里應外合,突然襲擊,直接將其水師堵在港內,真正的海戰基本不可能爆發。

  而且登州營一直是水陸兩棲訓練都在抓,雖然有側重,但并不偏科,在如今海戰普遍以弓弩對射和跳幫作戰為主,山地營即便上了船,戰斗力也比宋、遼兩國的大部分水營強。

  “屬下明白!”

  梁義更關心問題隱患,問道:“魏定國和單廷圭兩人怎么辦?”

  徐澤不甚在意,道:“接著整編吧,就他們兩個人,翻不起多大的浪花來。大宋這么多禁軍,總不能都當作敵人,愿意接受整編的,都可以給機會。”

  當日,徐澤半夜兵臨城下,與文登縣官吏“協商向登縣共建會發展事宜”,知縣劉仁瞻鑒于徐澤惡名在外,連知州王師中都在其手里吃過癟的事實,果斷認慫,高贊共建會利民益官之舉,表示一定積極扶持共建會的發展。

  徐澤這招殺猴嚇雞取得了很好的效果,魏定國和單廷圭當即被鎮住了。

  大宋啥時候出過這么肆無忌憚的武將?

  堂堂知縣都任徐澤搓揉,自己這小身板還能有什么想法?

  二人再不敢想朝廷調其部來登州第二將的含義了,當場賭咒發誓,表示堅決聽從正將指揮,絕不敢有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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