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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入甕

  推薦:巫醫覺醒。

  回到密林,徐澤取出一套黑漆瀕水山泉甲和自己的玄鐵寒槍,一并交給牛皋裝備上。

  昨日毀了牛皋的柴刀,徐澤本打算為其尋一件趁手的兵器,只是回去時已經甚晚,魯山又是個靠山小縣城,早早就閉上了城門,倉促之間,自然無法尋到。

  黑漆瀕水山泉甲乃是與梁山有深入“業務往來”的韓殿侍提供的,這又涉及到禁軍的另一項營生——賣“損廢”軍械。

  此甲只有兩套,尺寸比照徐澤和杜遷,杜遷的這套牛皋剛好能用得上。

  黑漆瀕水山泉甲名字好似二次元,其實是禁軍制式皮甲,盔甲一般按照制作材料、工藝、外形和用途等突出特點命名。

  黑漆(顏色)、瀕水(制作地點臨水)都好理解,山泉則涉及到制作工藝,皮甲制作要“煮”,在煮之前,必須浸漂出血水,為了防腐,批量制作皮甲就必須選在常年低溫的雪山冰泉旁,由是得名。

  這邊準備妥當,那邊阮小七和王英的罵陣也正酣。

  王英為人猥瑣下流,污言穢語張口就來,阮小七本性跳脫,上山后憋了好長時間,如今奉命罵人,自是徹底釋放,兩人一前一后,罵作結合,倒是配合絕妙。

  秦猛、秦寶兩兄弟聽到山下小嘍啰報信,急匆匆的帶人下山。

  秦寶在前,到山門時,見王英罵得興起,脫了紋羅褲,正掏出鳥來邊撒邊罵,秦寶瞅準時機,一語不發提刀便沖了過來。

  王英尿正撒到一半,急忙提褲子退走,只是雙方距離本就不遠,其人還沒來得及系上褲腰帶,秦寶就已沖到跟前,劈刀便砍。

  王英本就腿短,這會褲子還掛在腿上,更是跑不脫了,趕緊倒地,躲過這要命的一擊,又咕嚕滾到秦寶腿下,左手提褲右手掏襠,秦寶手里的刀長,近身揮舞不開,卻是剛好被這貼身賴皮打法克制住,想著跳出來,一刀結果這廝,卻不防就在近處的阮小七已經殺到,趁其忙亂,一刀砍下秦寶的半個腦袋。

  周畀見王英遇險,本能來救,剛剛跑近,秦寶就已授首,王英左手提著褲子,右手還要去抓秦寶的半個腦袋。

  那頭的秦猛見此情景,立時紅了眼,舉刀哇哇叫著殺了過來。

  情急之下,周畀大喊“撒手”,一刀劈開王英剛提到一半的褲襠,將褲子一分為二,拉起其人便往回跑。

  秦猛報仇心切,緊追不舍,只是前番急切下山,已消耗不少體力,此時怒火攻心,卻是始終追不上前面幾人。

  焦急間,忽聽身后一陣喊,回頭看時,才發現跟著自己的六七十個嘍啰已被一群人從中截成兩部分。

  再轉身,周畀、阮小七等人已經停在一個黑甲大漢后,開始列陣,那個有些眼熟的猥瑣矮胖子則岔著腿站在大漢身旁,光著屁股晃著鳥,手里還抓著弟弟的半邊腦袋,沖著自己一臉賤笑。

  秦猛情知今日難以善了,興許奮力干掉前面的殺弟仇人,還能有條活路,急忙聚攏了二十來個手下,呼喝著便向前沖。

  見到自己這邊沖鋒,矮胖子轉身便跑,黑甲人卻不待后面列好的槍陣跟上,一人挺槍反沖過來。

  徐澤帶人突然沖上山道,截斷運動中的山賊陣型,確實打出了混亂特效。

  片刻間,便有十余個嘍啰稀里糊涂喪了命,還有幾個落在后面的嘍啰反身往山上跑。

  但雙方畢竟人數差距明顯,且山賊在自家山寨前不遠處作戰,彼此又多是相互熟識的鄉人,截成兩部的山賊中甚至互有父子兄弟,打逆風仗的韌性明顯要比一般草寇要強得多。

  嘍啰們居然在短暫的混亂后,在小頭目的呼喝下,居然又恢復了戰斗欲望。

  只是,這段時間已足夠保丁隊結成進攻陣型,面對對手刺猬般的密集槍陣和訓練有素的輪替刺殺,普遍裝備的手刀、木槍的嘍啰們卻是毫無辦法,被壓得步步后退。

  “呔——”

  一聲如雷暴喝。

  只見沖鋒中的牛皋迎著秦猛的大刀,以一個極為刁鉆的角度,將其一槍捅了個對穿。

  牛皋沖勢不減,前沖中,迅速抽槍沉肩,直接將秦猛近兩百斤的尸體撞飛,又砸倒了正在沖鋒的一群嘍啰。

  徐澤瞅準時機,一箭射死那個呼喝最起勁的小頭目。

  隨即,大呼:“降者免死!”

  保丁們也跟著呼喊:“降者免死!”

  戰后清點,同舟社有5人受傷,有三人是在混戰中受的傷,另外兩個是意外,其中一名保丁沖出密林時絆了一跤,擦破了手掌;最后一個則是王英,這廝不知甚時劃破了屁股,初時腎上腺素急劇分泌,沒覺得疼,又抱著秦寶半個腦袋一路跑,分不清是誰的血,戰斗后,卻是大呼小叫。

  兩人都只是擦傷,清洗消毒后,抹上金瘡藥后,已經無礙。

  緊急審問俘虜后,得知石盤嶺寨子本有山賊122人,除掉趁亂鉆入樹林跑掉的3個,當場被殺和重傷不治的21人,還有16人受了輕重不一的各類傷,其中5人是長槍捅刺造成的開放性傷口,若不及時醫治,極大概率會喪生。

  保丁隊有止血、消毒、包扎、制作擔架、骨折固定、縫合傷口等專門的戰傷救護訓練,但畢竟很少有機會實踐,徐澤又要求保丁隊最小的作戰單位——三人小組必須具備戰場上相互急救的能力,不會戰傷救護的組員是會被嫌棄的。

  因此,等戰斗結束,被串在一起惶惶不安的嘍啰們驚奇地發現,這幫不知何處蹦出來的殺神殺完人后,居然搶著救護自己這方的傷員,雖然因為手法生疏,又沒有麻藥,搞得傷員鬼哭狼嚎,但保丁們嚴肅認真的模樣,也絕不會讓人誤解他們救人的誠意。

  而牛皋看到保丁們居然用“霸王醉”給賊人清洗傷口,只咽口水,暗想,若是自己受傷,就不用清洗了,直接喝上兩大碗便成(后來偷喝后,牛皋才知道這種聞起來很像,入喉卻似火燒的東西根本就不是霸王醉)。

  待打掃完戰場,保丁隊用長槍挑著秦猛、秦寶二人的人頭,押著用繩子綁縛成8人一串的俘虜,一路走到山寨內,都沒遇到任何抵擋。

  山寨中,一眾嘍啰背靠背捆串在一起,圍成一個內外兩層的圈,中間的老弱婦孺則沒有捆綁,全都老老實實坐在地上。

  2名衣衫襤褸的女子站在圈外,一一指認這些時日禍害過她們的人。她倆都是被擄上山的楊莊人,本來有3個,最烈性的那個上山沒幾日便被折磨死了。

  山寨也是等級分明的小社會,自然就有各種矛盾,普通小嘍啰基本無權享用年輕婦人這種“稀有資源”,除掉在戰斗中死掉的秦猛、秦寶等人,一共指認出了6個,再加上另外3個“民憤”較大的小頭目,全部被當場處決,行刑的卻是原本的小嘍啰。

  讓處于山寨權力金子塔底層的嘍啰殺掉上層的山賊,如此富有“階級斗爭”特征的辦法卻不是出自徐澤——是吳用提出來的。

  上山后,吳用便提出同舟社只是過江龍,不可能一直留在此地彈壓,建議若不把賊人都押到官府領取賞銀,最好的辦法便是全部殺掉以絕后患。

  牛皋立馬反對,這些可都是自己的鄉親,又不全是壞人,哪能全殺?

  雖然徐澤不似殺性重的人,但誰敢保證,這個開口燒山,閉口殺光的措大還有甚毒點子,萬一打動了徐澤咋辦?

  情急之下,牛皋只有拍著胸脯說自己也有幾分勇力,愿意留在山上鎮住這幫人。

  這下,徐澤也明白了吳用今日一系列反常舉動的真正用意,這家伙早就看出自己對牛皋的招攬之意,這是在給牛皋下套呢。

  不錯,果然是善度人心的智多星,很好!琢磨我的心思不說,還讓你猜對了!猜對我的心思就算了,居然還敢擅作主張!學究,你知不知道楊修是怎么死的?

  果然,吳用又建議不殺光也行,但必須清除掉作惡多端、匪性難改的山賊,這點牛皋倒是沒有意見,他本就嫉惡如仇,對出身窮苦,卻又禍害窮苦人的家伙最是憤恨。

  只是,作惡的壞人必須殺,但自己本就帶著一幫外鄉人殺上山,現在又要殺掉已經投降的人,剩下的人還不恨死自己?

  正頭大時,吳用及時支招,給出了找出壞人并且能消除隱患的辦法,牛皋頭疼的問題得到解決,再看眼前這個書生,似乎沒那么壞了?

  吳用又問徐澤何時返回?這邊的事情既已解決,當然是越快越好,眾人也都盼著早日回家。

  提到“回家”,牛皋頓時頭皮發麻,山上還不安穩,可自己還有一家老小咋辦?再一個,自己既是應下了鎮住這幫人,就得解決這么多張嘴的吃飯問題,若是接著打劫,那自己和秦猛、秦寶又有甚區別?

  若到縣衙交上秦猛、秦寶等人的人頭,倒是可以拿些賞銀,興許還能得個弓手之類的差事,只是自己這性子,怕是吃不好衙門的這碗飯。

  而且,山上這些人咋辦?還有,跑掉的幾個,會不會勾結其他人殺回來?

  就算這些問題都解決了,官府不問青紅皂白,派兵過來圍剿咋辦?

  越想越是頭大,好想猛灌幾大碗霸王醉,醉倒算逑。

  忽的瞥見吳用微微上翹的嘴角,牛皋抱拳,大喊道:“哎呀!夫子,你就別耍俺這個粗人了。”

  兩日后,留下杜遷和周畀兩個什,協助牛皋繼續整編山賊,張雄帶著剩下的一個什隨王四去了華州,徐澤則帶著山上老弱和牛皋家小乘船返回。

  推薦:巫醫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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