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身帶紋身,手提棒球棍的男子首當其沖,他惡狠狠地舉起了棒球棍直接劈向了陳皮的天靈蓋,這一下若是擊實了,他相信能給陳皮的腦瓜開瓢,同一時間,另有一名青年人從一側狠狠地踢向了陳皮的右肋,不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不是普通人能躲開的,如果身體真的被踢到,至少要折斷幾根肋骨,看來是個練家子,還有一名男子從腰中抽出匕首,刺向了陳皮的腰部。
不巧的是,陳皮并非常人,身影晃動間三人的攻擊都笨拙地切向了虛空中,踢向陳皮右肋的年青人,支撐體重的腳踝迅速地被撥開,發出了清脆的骨折聲,不等他發出痛呼,已重重地撲倒在地,撞掉了兩顆門牙。
趙友城的右腳踢向一個身材比他魁梧一倍的男子,對方雙手在胸前交叉成十字狀,擋住了他的這一腳,看起來似乎是一個相當完美的防御,然而雙方巨大的力量差造成了趙友城的腳踢對于他而言就等于是一個炸彈一般,男人就保持著兩手交叉的態勢被踢向墻壁了,而兩只手腕骨頭碎裂的聲音被他那震耳欲聾的慘叫聲給掩蓋住,當男人從墻壁上滑落下來,當場昏死在那邊,好在還保住了一條命。
被陳皮和趙友城干凈利落地擊倒十余人后,這些青年人才意識到自己惹上了惹不得的人物,恐懼的心理壓倒了他們狂熱,不知是誰發一聲喊,余下的人撒腿就跑,不過陳皮和趙友城并沒有因此而放過他們,追上去,將他們一個個打翻在地,轉眼之間,所有人都痛苦地躺在了小巷冰冷的地上,與遍地的垃圾為伍。
棒球棍男子只覺得手中一痛,棒球棍已經被陳皮奪了過去,隨即幾乎同時響起的四聲輕響令他滾倒在地,立時痛暈了過去,陳皮干凈利落地敲斷了他的四肢,而那個手持匕首的男子,則是被陳皮一棍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而趙友城一邊更是形成了混戰,個頭不高的他如同游魚般在人高馬大的眾人中躥來跳去,不時有男子發出高聲貝的慘叫聲癱軟在地上,雖然趙友城年紀還小,但是修行者的肉體力量又怎么是這些普通人所能承受的。
陳皮和趙友城笑哈哈地將他們丟進墻壁旁的大塑膠桶,從頭丟進去,看著他的腳塞進去之后,踢著桶子使之滾動。
“前輩,有兩個人在右邊的樓上關注著我們。”趙友城一邊扔,一邊輕聲地道。
“一群人渣,看你們日后還有什么資本害人。”趙友城罵道,陳皮則將搶來的棒球棍順手丟到了一邊,雖然兩人都沒有下重手,但是這些人后半生大多數也只能在輪椅上渡過了。
“嘿,不能讓這些垃圾就這樣擋在路上吧,把他們都塞到垃圾桶里去。”又旅嬌嗔道,“那里才是最合適他們的地方。”
從芭黎去岡城的高速公路上,車流穿梭不息,道路兩旁草木叢生、農舍稀疏、丘陵起伏,農田高高低低依山就坡而上,遠遠看去一派靜謐的田園風光。
“大哥,前面是哪里,我們是直接開車到諾曼底嗎。”坐在后座的雪姬一邊瀏覽著公路兩旁的優美風光,一邊好奇地問道。
“不必去理他們。”陳皮隨口應道,那兩個人都是普通人,他早就發現他們在那里“偷看”了,雖然不知道來路,但是并沒有令他放在心上,更讓他留心的是地下藏匿在下水道里的那個人物,嘿嘿,應當是個監視自己的血族,陳皮心中不禁有兩分佩服,一分是他來得好快啊,另一分是那么骯臟的地方他居然還能呆得住,不容易啊。
“我們明天就動身,前往諾曼底海灘,趙友城,你可要乖乖地呆在家里啊。”陳皮笑容可掬地說道。
陳皮點了點頭。
雪姬不由自主地睜大了雙眼,纖細的小手掩住了櫻口,好半天才吃驚地說道:“一個小城的爭奪竟然會死傷了哪么多的人,他們還真能下得去手。”
“不是,一個小時后,我們將到達岡城,岡城又名‘卡昂’,是通向芭黎的門戶,也是通向西部大陸的樞紐。”陳皮搖了搖頭道。
“那么當年那場戰役肯定打得很慘烈吧?”坐在他身旁的又旅也不由得生出了幾分好奇心,追問道。
“好啊。”又旅和雪姬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道。
三人漫步在岡城的大街小巷,結果除了有一座古老的城堡還留有累累彈痕之外,已很難讓人嗅出當年大戰的硝煙,倒是在城里的小餐館用餐時,這些生活在和平時代的人們,還在談論著巴頓將軍當年在岡城馳騁疆場所留下來的一個個動人的故事,巴頓的壞脾氣和他令敵軍聞風喪膽、恨之入骨的威風勁兒,至今還為岡城百姓津津樂道。
又旅一臉不以為然的地說道:“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類是一種奇特的生物,他們不僅僅在對其他生靈上是心狠手辣,為了一已之私,不惜令它們亡族絕種,就是在對付自己的同類上,也絲毫沒有半點手軟。”
“你們想在那里停留一下嗎,我們可以在那里吃個午飯,感受一下當年的戰火硝煙,有興趣嗎。”為了避免方才的話題繼續下去,陳皮連忙叉開了話題。
“現在不過是黑暗來臨前的黃昏罷了,不知道真相的他們也享受不了這種平靜的生活多久了。”又旅輕輕嘆息道,血族們搞了那么多小動作,肯定不會是雷聲大雨點小的陪神庭玩玩的,大麻煩還在后面呢。
“唉,好歹比現在的東亞諸國強,華國就不用說了,現在亂得一塌胡涂,現在哪一個不是提心吊膽的過日子,相比之下,他們現在可是安逸多了。”雪姬也不禁嘆了口氣道。
“真是奇怪,他們好像一點也不畏懼魔族會進攻人類似的,嗯,雪姬,你嘗嘗,這東西的味道很不錯。”又旅一邊詫異地說道,一邊品嘗著當地有名的“特爾古爾”這是一種將鮮奶、桂皮與大米混合,并經過好幾個小時蒸煮而成的的甜味糕點。
“沒什么好奇怪的,現在西部畢竟與亞洲比起來,還算是風平浪靜,而且最近魔族在西部各地生事的消息都被神庭壓制住,就連芭黎墓區里丟失了大量骸骨這種事不都沒有泄露出去嗎,所以他們的日子過得還算是平靜,只是不知道還能維持多久。”陳皮低聲地說道,“你們兩個嘗嘗那蘋果酒,很開胃的,還有那蘋果塔,味道也蠻特殊的。”
“是那個混帳老道?”又旅雙眼含笑,似笑非笑地問道。
“據說是個既貪吃,又愛偷懶的家伙。”一臉不爽的陳皮斬釘截鐵地答道。
“對了,一直忘記了問你,你帶我們來西部呆這么長的時間,就不怕血族派人去偷襲華國嗎,那個藥方可是馬上就要完成了,這要是讓血族們奪去,我們可就是徹底地顏面掃地了,你更是麻煩多多了。”又旅的俏臉上帶著幾分擔憂地問道,本來她以為陳皮只是走馬觀花地來西部和神庭走個過場,可現在看這架勢,似乎要多呆些日子了。
陳皮哈哈一笑,壓低了聲音對她道:“放心,有夜家主和趵勒兩人坐鎮華國傳染病研究院,有什么可怕的,而且我告訴你,可能就在這兩天,那個混帳老道士也要帶些徒子徒孫們到華國‘視察工作’一番,有三位大佬守護的華國傳染病研究院,我有什么可擔心的,和妖族的協議到期前,我肯定回了,你就放心吧。”
許多墓碑前放有一兩束鮮花,看來是剛有人來這里祭奠過,在這里駐足良久的陳皮他們五人又見到有近百名的蘭西國小學生來這里祭奠,帶隊的是兩名退役的蘭西國將軍。
“看來蘭西國十分重視對青少年進行國防教育和傳統教育,知道一定要讓年輕人珍惜今天的和平生活。”陳皮頗有幾分感觸地說道。
“呼。”又旅長出了一口氣,笑逐顏開地道,“那我就放心了,怪不得你這么放心大膽地跑了出來。”了解到了真相的又旅心中大定,有老家伙親自坐鎮,自己當然沒什么好擔心的了。
當年在諾曼底登陸,但是現在這里有美麗的海灣、地毯式的草坪和粗大而茁壯的梧桐樹,簡直是一座天然公園,最醒目的是這里的幾座紀念墻,紀念墻上有用琉璃磚片繪成的作戰態勢圖,還有當時西部戰局形勢圖。
“怎么那么小?那墓穴夠用嗎?”雪姬奇道,方才的那個墓地只埋葬了九千多人,看起來已是密密麻麻的一片,也難怪她有此疑問。
“那里沒有墓碑,只有嵌在地面上的石塊,每個石塊上刻著兩個人,或者三個人,甚至五個人的名字,也就是說,這些人是重疊在一起埋葬的,幾個人共用一塊墓穴。根本就沒有足夠的空間為每個人豎十字架,就在墓地的中間豎了幾個,緊緊挨在一起,算是大家共用吧。可就就是這樣,土地依然還是不夠,于是,墓地里還有一個冢,里面埋了二百多人,全是重疊的,墓地在一條偏僻小路的盡頭。入口處很狹小。”陳皮聲音低沉地說道。
“陳皮,算了,這種事即便是你也是無能為力。”又旅輕聲地說道,國內的現狀她自然也是十分地清楚。
陳皮長長地嘆了口氣道:“你們知道嗎,就在諾曼底,還有一個墓地。”
“但是陳皮,你想過沒有,至今為止,可以說我們還沒有和妖族們有過一次正面的交手,你覺得就憑目前聚集在華國的這些修行者的實力,能夠擋住妖族們復仇的腳步嗎,在我看來,這決不可能,一只虎帶著一群狼也許能擋住虎群,但是帶著一群羊的老虎絕不是虎群的敵手,你明白嗎。”又旅以從未有過的尖銳態度道。
又旅心中很清楚,這一次從妖界越界而來的妖族,雖然在妖界中也許算不上什么出色的人物,但是放在人界中無一不是實力強橫、足以惹得一方天翻地覆的霸主,對剛剛完成天狐二變的陳皮來說,打倒其中的一個也許并不是很困難,但絕不是他們聯手的對手。
“這就是成王敗寇的最好解釋,陳皮,這些年來你有時還是心腸有些軟,弱肉強食可是妖族的鐵則,應當是所有種族的鐵則,該狠的時候還是要狠的。”站在他身后的又旅輕聲說道。
“不要再說了。”陳皮一臉無奈的說道,這個問題最近他和又旅之間已經討論了多次,但是雙方誰也不能說服對方。
而且不僅僅是人類,還有妖族和魔族,令又旅真正感到危機四伏。一旦陳皮的真實身份暴光,他就是兩面受敵,更重要的是,如果說有妖族發現陳皮是地藏的繼承者,再將這一消息傳回妖界中去,不知會引來多少追殺者,暗狼、如山、青羽如今皆是妖界中獨霸一方的領主,手下能人無數,已經與地藏結下血仇的他們是絕不會給陳皮以任何報仇血恨的機會的。
現在的一切,不過是妖族向人類復仇的開始,又旅絕不相信,妖族們會在掃平了華國后就會老老實實的回歸妖界,而近數十年來深受污染之苦的華國,必然是他們重點打擊的目標,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實。所以華國政現在可以說在瘋狂地積蓄各種物資,并且將各種重要的資料、科研人員、科研器材、甚至是工廠從沿海地區遷往中原地區,更遠的到了大西北地區,規模之大,絲毫不遜色于當年為了防備蘇聯入侵而進行的工業大遷移。
如今在華國的修行者中,也只有夜家主寥寥幾人能成為陳皮的助手,其余的人充其量不過是搖旗吶喊的卒子罷了,可以毫不夸張地說“敵我實力相比,十分懸殊。”就算加上國內出類拔萃的修行者,如果說沒有仙界中人介入,絕對的沒有勝算。
不知不覺間,原本只是打算去華國賺筆閑錢的陳皮已經在人類與妖族間的戰爭中越陷越深,幾次針對外國政的成功大敲詐,為華國賺來了巨額的財富,同時也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又旅,我并沒有妄自尊大到想憑一已之力擋住妖族復仇腳步,我只不過是在盡可能地拖延他們的時間,給華國以喘息的機會,希望日后當這場浩劫過去時,華國能盡可能快地恢復元氣。”陳皮長長地嘆了口氣,對又旅說道,“我都說了這么多遍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啊。”
“我明白,我怎么能不明白啊,但是你想過這樣做的后果了嗎,你現在抽身還來得及,再這樣糾纏不休下去,你就脫不了身了。”又旅跺著小蠻足嗔道,“不用說別的,只要真的動起手來,你的身份輕而易舉地就會被他們所察覺,到時你的麻煩可就大了,我們這么多年來的心血可能就要全部泡湯了。”又旅不敢想,如果說到了妖族掃平,跨海而來的那一天,會是怎么一個結果。
陳皮沉默不語了良久,他不是不明白,現在的他過于鋒芒畢露了,已經成為了眾人眼中的焦點,這樣下去,又旅所描繪的“窘境”真的會成為現實,但是他又怎么可能就此放手呢。
“恩佛首領,如今芭黎的局勢動蕩不安,都到這個時候了,他們這些東方人不在盧浮宮看著那些文物,怎么還有跑到諾曼底觀景的閑情逸致呢。”眉頭微鎖的迪諾絲輕聲細語地問道,這是一名女性血族,一頭金色的短發、碧綠色的雙眸、俏麗的面龐、緊身的黑色皮裝,雖然稱不上傾城傾國的絕色,但也是少見的美女。
坐在一旁的恩佛滿臉苦笑地搖了搖頭道:“這些東方人的古怪想法我怎么能猜得透呢,不過我已經核實過這個消息了,他們現在確實已經抵達了諾曼底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