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淚立時變了顏色,站起身來戟指著岳群的鼻子嬌嗔道:“喂,岳群,你是想連我一起收拾掉嗎?”這話說得倒也沒錯,她與陳皮坐得較近,這槍口稍有偏移,她就會受到波及。
岳群的氣勢立即就弱了三分,只得陪笑道:“花小姐,你多心了,我怎么可能那樣做啊,我豈是那種能夠辣手摧花的混帳。”一邊說,一邊伸手想將花淚拉過來。
“啪。”
花淚怒氣沖沖地拍開了岳群伸過來的手掌,嗔怪道,“打不過人家,就想用槍了嗎,想倚多為勝,真是一群沒出息的家伙。”
“哈哈哈。”陳皮仰天大笑起來,這個美人還真是幫自己啊。
岳群的臉面更是掛不住了,偏偏美人說得還占住了理,不愿意在美人面前落面子的他立時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困境。看陳皮的身手,能夠如此干脆利落地擺平自己的那兩名手下的人物還真是少見,他自己是不可能打勝的,自己帶著的這批人也沒有能匹敵的人物。
“花小姐,術業有專精,不是所有人都精于搏擊術的,你不能要求一個神槍手和一個拳擊手比賽拳擊吧?”岳群仍然裝出一臉不屑地嘴硬道,“再說了,在手槍的面前,搏擊術不堪一擊,他出手再快有激光快嗎。”
花淚以鄙夷的目光看了岳群一眼,轉頭對陳皮說道:“你會玩槍嗎,和他們比,讓他們心服口服。”
陳皮懶洋洋地說道:“他說得對,術業有專精,人不可能是門門都通的。”聽陳皮如此一說,岳群等人心中不由得一喜。
“但是。”陳皮話頭一轉,接著說道,“我可不認為在手槍的面前,搏擊術會不堪一擊,手槍在這些酒囊飯袋手中,比石子還不如。”他是有心激怒岳群,既然你將搏擊術貶得一錢不值,他回敬時自然也是以牙還牙,毫不客氣。
“找死。”岳群再也忍無可忍,一掌拍在了酒桌上,震得酒瓶和酒杯叮鐺亂響。
“我到要看看,到底是你口中的搏擊術厲害,還是我們手中的槍厲害。”岳群此時已起了殺心,這個男子武藝如此出眾,又下手毫不留情,看他的樣子真的會將人暴打一頓,放他在熊城街頭游蕩,說不定什么時候又會惹出事端來,而最重要的一點是他絕不能容忍花淚竟然一再地袒護他,他看上的女人決不允許被其他男人所染指。
“好啊。”陳皮毫不遲疑地說道,“不過你是打算在這個酒吧中動手嗎?誤傷了其他的花花草草可是與我無關的。”花淚笑意盈盈地接口道:“那當然不行,必須保證觀眾們的安全。”
岳群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那么你想在什么地方決斗,你自己挑地,免得說我們毒蛇欺負你。”同時,他回頭吩咐了幾句,一名黑衣男子匆匆忙忙地離開了酒吧。
“找死,看老子不玩死你這頭白癡豬。”岳群心中破口大罵道,他方才已經派人去請毒蛇中的槍術教官,那可是退役的特種兵教頭,一手槍法在毒蛇中無人能敵,而且為了保險起見,他還要求會中再派出一些高手輔助。
“嗯,選什么地方好呢?”陳皮微皺眉頭,喃喃自語道,“公眾場合當然是不行了,最好找個私家場所,哪里好呢?”
岳群心中暗暗發笑,在熊城,有什么地方沒有毒蛇的勢力存在,縱然這小子好運地選中了場子,只要上面打個招呼,怎么也得給點面子,殺一個人,在他岳群看來跟殺條狗沒什么兩樣。
“老板,借電話用用。”陳皮站起身來,就要往吧臺走。
“不用了,給你。”岳群冷若冰霜地遞過來個手機道,“別想乘機溜走。”
陳皮用異樣的眼神看了他半晌后,這才接過了手機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臨近的諸人中只有花淚聽清楚了,笑得是花枝亂顫,那無雙的媚態,把岳群的眼都看直了。
“笑什么笑,你們兩個湊在一起,就是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陳皮回首笑罵道,若不是她莫明其妙地坐到了自己的身旁,自己怎么會有這么多事,難得的清靜又沒了。
“你怎么能這么說。”花淚立即薄嗔道,“不要把我和他扯到一塊去。”岳群胸中的怒火簡直都要無法控制了,在他的眼中,兩人方才的表現宛若打情罵俏一般。
陳皮打了個電話,簡明扼要地說了幾句話,然后把手機丟回給岳群。
“如果說你不放心地話,可以多招些人手來,嗯,我們要去的是這個地址。”陳皮隨口報上了一連串地名,岳群心中大定,那地方終究是在毒蛇的地盤上。
岳群心中暗暗冷笑道:“讓你這小子再猖狂片刻,敢和我爭女人,你真是膽大包天了,這一次我不玩死你,我岳群就不是毒蛇的少主。”
位于熊城郊區晚田射擊俱樂部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俱樂部,它的會員足有十萬之多。每個周未,這里都會擠得水泄不通,金錢自然是滾滾而來,但是自從涼臺慘案后,人人自危,哪里還有閑情逸致來這里玩耍,晚田俱樂部就變得冷清下來。
不過今天卻是非比尋常,五六輛豪華車先后開入了晚田俱樂部的大門,當晚田俱樂部的總經理得知是毒蛇少主岳群親自光臨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在屬下的再三提醒下,才“連滾帶爬”地跑了出來。
對他那潮水般的獻媚之詞,岳群只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我這一次來沒有其他的什么事,只是借用一下你們的場地,玩個游戲,去把你們最大的野外模擬射擊場打開。”
俱樂部總經理領命而去,岳群一臉陳冷地看著一臉笑意的花淚陪著仍然是一臉懶洋洋的陳皮走下了汽車:“我已經要俱樂部經理打開這里最大的野外模擬射擊場,很快就可以開始決斗了。”岳群一邊說著,一邊將兩張協議書遞給了陳皮,冷若冰霜地說道,“先簽了這兩份文件,槍子無眼,免得日后多生事端。”
陳皮拿過來一看,是兩份決斗的協議書,大意就是這次決斗是自愿進行,決斗中若有死傷,各安天命,概不追究責任,陳皮心中暗暗冷笑,他明白這岳群是起了殺心,想在這場決斗中名正言順地做了自己。
陳皮把整個協議看了一遍道:“不知道是你親自出馬啊,還是派屬下上場?”
“廢話。”一名黑衣男子在一旁鄙夷地說道,“我家少會主是什么人物,怎么能和你這種人下場搏命。”
陳皮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泡妞是自己上,玩命由底下人來上,當個少會主還真的是不錯啊。”
“找死,你到底簽還是不簽,不簽老子在這里就崩了你。”被陳皮說得心浮氣燥的岳群翻手從腰間抽出手槍,指著陳皮的頭道,“在熊城,老子殺個人就和殺條狗一樣,好言好語要你簽字,是給你面子,不識抬舉地話,我就。”
“就怎么樣啊?”從黑暗中突然冒出一個男子的聲音,岳群的心不禁為之一顫,這聲音好熟悉啊,似乎在那里聽過,他身邊的黑衣男子呼得一下將岳群護在了中間,從腰間懷中取出手槍,全神戒備地看著聲音所傳來的方向。
“岳群,你怎么一直都這樣沒出息啊,以后你要是接任了毒蛇會長,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和我斗啊。”那個男子依然是那副漫不經心的口氣慢騰騰地從黑暗中走到了燈光下。
岳群不禁暗中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暗暗叫苦道:“這個煞星怎么會來這里啊。”來人正是吉星的三當家林西北,熊城道上,岳群最為忌諱的人。雖然岳群只看到林西北一人,但是傻子都明白,像林西北這種人物,怎么可能會獨身來到對頭的地盤上呢,他的手下沒準隱匿在晚田俱樂部的哪個角落中,正拿槍瞄著自己的頭呢。
毒蛇的人一想到此,不禁都變了臉色,吉星這些年來,雖然表面上和毒蛇的關系還算融洽,但是背地里的糾紛是接連不斷,雙方是各有輸贏,誰也奈何不了誰。這一次吉星的三當家親自出馬,事情恐怕不能輕了,林西北的兇名,誰人不知?
“哈哈,我道是誰呢,原來是三當家的啊。”岳群將手槍揣回腰間,皮笑肉不笑地對林西北道,“今個怎么有這樣的好興致,到晚田俱樂部來玩了?”
林西北哈哈一笑道:“岳群,我可沒有你那份閑情逸致,到了這個時候,還有精神四處惹事生非泡女人,我這次來可是有事而來。”
“有事而來?”岳群眉頭不禁一皺,這話說得是模棱兩可,似乎在說是與自己無關,又似乎與自己有關,不禁大為頭痛。
就在他為此大傷腦筋的時候,眾人群中的陳皮已朗聲笑道:“小林,你來得不慢啊。”
林西北面帶恭敬地答道:“先生召喚,西北怎敢怠慢,先生這些日子來可好?”
“先生?”岳群腦袋里“嗡嗡”做響,他可從來沒有見過一向兇悍的林西北對什么人如此恭敬過。
就是面對毒蛇會長,林西北也一直是不卑不亢,氣勢上絲毫不落下風:“這人到底是什么來路,竟然能讓他如此地恭敬?”
“好什么好,在墨城忙了這么多天,好不容易忙里偷閑地回熊城休息兩天,連在酒吧喝個酒都有人給我生事搗亂,還有人拿槍指著我的腦袋,這可是少有的待遇啊。”陳皮故意做出唉聲嘆氣的模樣。
林西北的臉立時沉了下來,雙眼間兇光四射,惡狠狠地看著岳群道:“岳群,你的膽子好大啊,竟然敢動槍威脅先生,你們毒蛇是不想混了吧,還不快將先生送出來。”岳群心念電轉,林西北的這一番話令他心生疑惑,這人到底是真的十分重要,還是林西北另有想法。
岳群向手下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全神戒備,自己向前走了兩步,對林西北道:“三當家的,看來這個打傷我三個手下的家伙與你相識啊,如果說他能賠個禮道個歉,再負擔了醫藥費,我岳群看到你三當家的面子上,放他一馬也算不得什么。”
林西北啼笑皆非地看著面前的岳群,這小子到現在還竟然敢如此的趾高氣揚,他是真的不知道死是怎么寫的嗎,若不是陳皮他沒有動用夜芳華的意思,恐怕現在這里早已經被覺醒者包圍地水泄不通了。
岳群看林西北默不作聲,還以為他在考慮如何地說服陳皮,又惡狠狠地說道:“還有,讓他以后距離我的女人遠點,否則下一次你林西北也救不了他。”
“誰是你的女人了,少在自己的臉上貼金了。”花淚在人群中大聲地叫道。此時,注意力一直落在陳皮身上的林西北才看到了花淚的存在,臉上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驚艷的神情。
這個女人簡直是太漂亮了,稱之為傾城傾國一點都不為過,看來這一次的沖突,有很大程度上是因她而起,不過這女人在毒蛇的包圍中,依然顯得神態自若,看來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岳群當面被花淚揭破,不禁老臉微紅,但仍然是面帶兇氣地對林西北道:“只要他做到這幾點,我立即放他走,而且日后不會找他任何麻煩,如何?”
林西北也不答話,只是上上下下地仔[筆趣閣www.biqugex.info]細打量著岳群,就在岳群幾乎要耐不住性子的時候才說道:“岳群啊,我看你是真的不知道死活啊,縱然是你父親,也絕不會對我林西北恭稱為先生的人如此對待,你是在拿你們毒蛇的命運在玩啊。”
岳群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又回復了正常,笑里藏刀地答道:“這不是林西北你一向所希望見到的嗎,你想扳倒我毒蛇的念頭誰不知道,可這么多年來,你哪一次成功了。”
說話間,又有十余輛豪華型轎車開入了晚田俱樂部的大門,數十名毒蛇人員簇擁著兩人快步地來到了岳群的身前,看都不看林西北一眼,恭恭敬敬地對岳群施禮道:“見過少主。”
岳群心中大定,這些人可都是毒蛇中玩槍的好手,有了他們的到來,他與林西北對峙時更是底氣十足。
陳皮站在人群中冷眼旁觀著林西北和岳群在那里說來說去,心中已經對毒蛇起了殺意。
“喂,你在這里呆呆地想什么呢,他們的槍手已經來了,你是打還是不打?這兩分協議簽還是不簽啊。”花淚嗔怪道。
陳皮抬頭看了她一眼,傳音道:“小妖精,你還在這里惹事生非做什么,還不快走,再過不了多久,修行者就要到了,他們對待妖族可不會像我這樣仁慈。”
花淚臉色不禁微微地一變,不過隨即又恢復了正常,既然她能看出陳皮的與眾不同之處,陳皮自然也能看出自己的妖族身份,只是不知道他是否能看透自己的妖力深厚,不過他既然稱自己為小妖精,想來也不會認為自己是從妖界歸來的。
花淚對陳皮展顏一笑,也傳音道:“這么多人圍著,你讓我怎么跑啊,我可不想日后再也不能以這個模樣在人類中玩耍了。”既然陳皮認為自己妖力低微,自己又何必多事呢。
陳皮沉吟了片刻,按現在這個架式,夜芳華和天松子他們很快就會得到消息,倒也不需要大量的人馬來,只要來個七八個,再加上吉星,有自己坐鎮,熊城毒蛇總部的覆滅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至于它分布在各地的分部,自然會有當地的部門進行剿滅,覺醒者已經決定的事務,在這個特殊的時期是沒人會出來反對的。
而這個花淚,從她身上散發出的妖力波動來看,應當是修行時間還不算長,只能說是剛剛修成人身不久,就連雪姬的實力也要比她高出不止一籌,算了,算了,就幫她一把。自己的身邊已經有兩個妖族,再多一個妖力低微的也沒有人會生疑的,陳皮倒也不是沒想過花淚會不會是從妖界歸來的妖族,可是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卻沒有去多想。
“你愿意留下看熱鬧也行,記得當他們來時不要離開我的身邊十米。”陳皮傳音道,“不然我也護不了你。”一語說罷,幾個閃身已然脫出了毒蛇下屬們的包圍圈,來到了岳群和林西北的身前,那名新至的毒蛇槍法教官反應也確實與常人相比十分迅速,瞬息間已抽出手槍隔在了陳皮和岳群之間。
陳皮對他的槍口宛若視而不見,笑呵呵地繞過岳群,來到了林西北的身旁,將手中的兩紙協議遞給了林西北道:“小林,看看這兩份協議,少會長這可是想要我的這條小命啊。”
林西北聞言看去,心中不禁是大喜,岳群的這種作法無疑是徹底地得罪了陳皮,對于陳皮和毒蛇之間的那點磨擦,他也是一清二楚,毒蛇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和陳皮發生矛盾,實在是上天幫助他們吉星。
岳群卻是心中驚疑不定,既怕陳皮是大有來頭的人物,又覺得這一切更像是他串通了林西北演的一出戲,借此來壓自己一頭。他轉頭看了看仍被屬下包圍著的花淚,她的目光一直在緊隨著陳皮,而沒有分給自己那怕是一秒鐘。
岳群的心中妒火立時又大了幾分,不禁輕蔑地陳皮說道:“胖子,我們談好的決斗你又想反悔嗎?剛說出口的話就又想吞回去了不成?”
陳皮的心中簡直都要笑起來了,這個家伙實在是太上道了,他本來還在想,如果說岳群這個家伙竟然見好就收的話,他要如何再惹事生非地將事情進一步鬧大,這樣的好機會怎么可以輕易放過呢,沒想到這家伙竟然和自己配合的絲絲入扣,真是上天助我。
但是表面上他卻一點也沒表現出來,反而做出一副心虛的模樣對林西北道:“這事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