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里。
曹警司說道:“衰仔,鷓鴣菜到你門下的時候還是一坨肉丸子,現在被你七搞八搞,都快變人棍了。你們怎么說都是警校同學,太狠了吧?”
靚坤說道:“曹sir,江湖就是這樣啦,人不狠,站不穩!既要對別人狠,更要對自己狠。而且,你不要把話說得這么曖昧,什么肉丸子,什么人棍,搞得好像是我搞鷓鴣菜屎忽把他搞壞咗。我也是沒有辦法,駱天虹是雙花紅棍,東星花弗手下沒有雙花紅棍小弟。古惑仔劈友,只要不是一百個人圍著一個人砍,有雙花紅棍帶隊和沒有雙花紅棍帶隊戰斗力的差距至少是兩倍。我只好把最能打的鷓鴣菜借給花弗,否則駱天虹還不把他打得落花流水。而且,就算是鷓鴣菜,也不能匹敵駱天虹,只能輕傷不下火線,靠著能挨死死頂住。”
曹警司奇道:“你手下那班‘少林五祖’呢?不夠跟駱天虹打?”
靚坤說道:“曹sir你講笑了。鐵頭功、地中海這班友,打打一般的江湖紅棍還可以,打駱天虹這種歷經廝殺磨煉的武林高手?不如直接叫他們去死呀!對了,曹sir,我有個請求。”
曹警司說道:“講!”
靚坤說道:“我想送阿星進警隊。”
曹警司笑道:“你不是講笑的吧?你是臥底,阿星是咩人?古惑仔來的,送他進警隊,當黑警呀?”
靚坤說道:“阿星實在不是當古惑仔的材料,更不用說當臥底,但是他又夠打,我是不想埋沒人才。他本性不壞,還算是心懷赤子之心。你信不信,如果讓他當上警察,就算是我或者他的師兄弟犯法,他一樣拉進差館,送進祠堂(指監獄)?給他個機會吧!”
曹警司說道:“為了防止北邊的情報人員滲透,港英政府規定,警校不可以錄取阿星這樣偷渡后拿到身份的新移民,甚至從事公務員都不允許。”
靚坤說道:“想下辦法啦!我知道,你辦得到的。”
曹警司想了想,說道:“打垮忠信義再講啦!”
靚坤說道:“我當你應承我了。”
人不狠,站不穩!
為了站穩,靚坤至少是對奔馳雄夠狠的,拿到贖金的第二天,就讓斧頭俊用臂彎扼殺了奔馳雄,然后扔到了海里。
后來,奔馳雄的尸體又被海浪卷回了岸邊,還是到海邊玩耍的兩個女孩子在紅樹林里發現了奔馳雄的尸體。
發現尸體,證實了奔馳雄的死亡之后,連浩龍在忙著替奔馳雄“報仇”,洪興內部也在開會討論奔馳雄的死。
洪興陀地。
四張八仙桌拼成一長條,當作會議桌。
洪興龍頭蔣天文獨自坐在上首,背后沒有“紅花亭”匾額、“三軍司令”旗幟、“木立斗世”木斗、龍頭鳳尾棍之類表明洪門身份的東西,只是掛著一張張肖像照片,有大有小,有黑白的,也有彩色的,其中一些年代久遠的已經泛出或深或淺的黃色,照片的內容當然也都是洪興的一些耆宿和歷史,包括前任龍頭蔣震的遺照也在其中。
自蔣天文往下,四大天王、十二堂主分列兩廂,只有奔馳雄的位子空出來了。
看著空座位,蔣天文說道:“今天開會,主要是因為奔馳雄雄叔被人綁票撕票的事情,要解決兩個問題:一是替雄叔報仇,二是雄叔空出來的位子由誰來坐。”
蔣天文此言一出,下面立即議論紛紛,但是沒有人高聲說出自己的意見。
蔣天文只好點將:“坤叔,這里在座的各位,就屬你輩分高,你有什么意見?”
倪坤放下手里的茶杯,說道:“差佬一直當我們洪興是黑澀會,如今在香港,身為洪興的一員都是犯罪行為,一旦發現,最高可判處監禁7年、罰款25萬港幣的刑罰。但是,大家看看雄哥,他做過什么違法亂紀的事情咩?沒有啊!他連闖紅燈的罰單都沒有一張。他現在死了,差佬遲遲調查不出一個說法,抓不到真兇。我想,是不是要向差館、一哥施壓,雄哥不可以能就這樣白白死掉!”
向警方施壓,誰出面?還不是我這個龍頭!擺明讓我去食死貓!
蔣天文面沉如水地轉頭看向另一邊,說道:“祥叔,你的看法呢?”
祥叔的外號叫“肥祥”,身高一米六,體重卻有二百斤,因為年老體胖,所以動作遲緩,慢吞吞地說道:“照我的意思,奔馳雄六十多歲的人,死了就死了,但是他的身份是洪興四大天王,就這么死了只會讓外人看我們洪興乃至潮州幫的笑話,不如就趁這個機會,我和阿坤兩個老東西都退休算了,換后生仔上來,這樣既能保持公司的活力,也免得再出這樣的糗事。”
蔣天文又看向自己的親弟弟蔣天南,說道:“阿南,你怎么看?”
蔣天南說道:“大哥,雄叔一向是忠信義的金主,是他出錢撐著忠信義整個字頭。現在他出事,按道理,也應該是忠信義的人為他出頭,我們不妨等等看阿龍什么反應。”
肥祥說道:“阿龍不是已經在和東星花弗在打架了嗎?”
蔣天南說道:“東星花弗是跟連浩龍有矛盾,但是殺雄叔,他花弗哪有這么大的膽子?”
蔣天南轉頭看向桌尾的靚坤,說道:“阿孝,忠信義的連浩龍跟東星花弗打架,你有借兵給東星花弗,是不是跟我一樣的看法?”
怎么不按照順序來點將?
靚坤只好附和道:“我是洪興的人,雖然忠信義也是潮州幫,但是大家畢竟不是同一個字頭,我的小弟閑著沒事做,有人出錢借兵,我當然讓小弟出去賺點外快,這有什么問題?至于雄叔的事情,我和南哥的看法是一致的。花弗不過是東星一個字堆的話事人,手下小弟里面連個雙花紅棍都沒有,還要朝我借兵才能扛得住駱天虹,哪有膽量敢動我們洪興的四大天王?”
蔣天南從靚坤這里得到了令他滿意的答案,回頭看著肥祥說道:“祥叔,你也聽到了,阿孝也這么認為。倒是祥叔你退休的話,是說著玩玩的,還是打真軍?”
肥祥嘆了口氣,說道:“我老了,血壓高、血糖高,還有糖尿病。每天吃降壓藥,打胰島素。煙也不能抽,酒也不能喝。恨不得早死早托生,免得天天活受罪。當然是真的想退休啦!不過呢,我現在周轉有點困難…”
蔣天南打斷肥祥的話,說道:“明天我送三十萬到你家里去,你看怎么樣?”
肥祥愁眉苦臉地說道:“三十萬不少了,但是我這里的缺口有點大,你看…”
蔣天南笑道:“祥叔,你也話,三十萬不少了。這樣,五十萬,五十萬怎么樣?”
肥祥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說道:“五十萬的話,就差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