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根本不需要什么調查,靚坤都知道笑面虎朱韜在警隊的臥底就是督察文建仁。
但是,靚坤沒有說出來,因為他沒有任何證據。
靚坤能做的,只有跟蹤文建仁和陳家駒。
“黃猿”次元大介的車技不錯,始終跟在陳家駒后面。
半小時后,靚坤和“黃猿”次元大介便尾隨陳家駒來到大埔的一個村子。
陳家駒停好車,步履匆匆地走進村子。
靚坤和“黃猿”次元大介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
靚坤和“黃猿”次元大介對陳家駒只有窺視,而并無惡意,所以陳家駒并沒有發現自己被人跟蹤了。
陳家駒很快便來到一棟三層半的別墅前。
看了一下門牌,再左右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陳家駒沒發現有人,然后飛身爬上鐵門,駕輕就熟地翻過墻壁,跳進別墅的院子。隨后,他鬼鬼祟祟地摸到別墅側邊,左跳右騰地爬了上去。
而此時,靚坤和“黃猿”次元大介已經爬上別墅院子外面的一棵大樹,兩人藏身的位置剛好對著別墅二樓的客廳,借著枝葉的阻擋,仔細地查看著客廳的情形。
此時,客廳里,朱丹尼正在翻看著雜志,而他旁邊的凳子上,莎琳娜正被五花大綁著。
看到客廳中的情形,陳家駒急匆匆地從陽臺爬進別墅二樓的客廳,抬倒了朱丹尼,然后給莎琳娜松綁。
這時,笑面虎朱韜七八個小弟沖進客廳,和陳家駒“打成一片”。
陳家駒還是十分勇猛的,輕松把這幾人打倒在地。
正當他準備帶莎蓮娜離開的時候,又涌進近十個東星仔。
這一次,陳家駒就打不過了。
“別動!”就在這時,一名穿著灰色西裝的男子,舉著槍,走了進來。
十幾個東星仔當即被鎮住了。
陳家駒看清來人的模樣,立刻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躍起,走到那人旁邊。
一直觀戰的靚坤見狀,立刻舉起照相機,關掉閃光燈,調好焦距,對準客廳。
“黃猿”次元大介也舉起手槍,瞄準客廳里面。靚坤吩咐過,如果有人對陳家駒開槍,一定要火力支援。
“都站好啦,不許動!”陳家駒大咧咧地呵斥著朱韜的手下,然后對著莎蓮娜招了招手。
莎蓮娜連忙跑到陳家駒身邊站好。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陳家駒這才對著持槍男子問了一句。
“我當然知道啦!”那名男子突然掉轉槍頭,對準陳家駒。
此人正是督察文建仁。
“咔嚓!”靚坤立刻按下按鈕,拍下這個情景。
而此時,陳家駒一臉懵逼地看著文建仁,他完全搞不懂眼前的狀況。
莎蓮娜卻十分害怕地躲在陳家駒身后。
“哈哈哈…”就在這時,朱韜的手下一邊放肆地大笑,一邊圍了上去。
其中大B哥走到陳家駒身邊,從他腰后將他的警槍拿了過去,隨后緩緩地舉起來,頂在陳家駒的后腦勺上。
就在“黃猿”次元大介要開槍的當口,大B哥槍口一轉,點三八已經瞄準文建仁。
靚坤立刻再次拍了一張照片。
文建仁的臉上露出愕然的神色,張著口似乎說著什么。
靚坤沒有聽到,畢竟文建仁說話的聲音有點小。
這時,朱丹尼走了過去,奪走文建仁手里的點三八,也對準了文建仁。
靚坤立刻舉起照相機,對準客廳。
一聲槍響,文建仁緩緩地倒了下去。
這一幕,自然被李澤拍下了照片。
趁著大B哥開槍打死文建仁的當口,其他人一愣神的功夫,陳家駒脫離了控制,帶著莎蓮娜逃到頂樓,反鎖了樓梯間的鐵門。
雖然鐵門暫時阻擋了朱丹尼等人,但陳家駒和莎蓮娜身處頂樓,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情急之中,陳家駒看到樓下是泳池,立刻將莎蓮娜推了下去。
莎蓮娜掉進泳池后,立刻手忙腳亂地爬上岸,慌不擇路地逃出別墅。
而此時,朱丹尼也開槍打爛鐵門的鎖頭。
走投無路的陳家駒只好投降。
朱丹尼沒有向陳家駒開槍,救了自己一命。
朱丹尼用眼神示意手下小弟,迷暈了陳家駒,抬到樓下,塞進轎車的后備箱,然后駛離別墅。
靚坤把整個過程都拍下來之后,摸下大樹,回到車上,開車綴在朱丹尼的車后面。
很快,朱丹尼的車停在了一處小山坡下。
朱丹尼的兩名手下小弟,把陳家駒從后備箱抬出來,扔在地上,然后便驅車離開。
等朱丹尼走遠了,靚坤和“黃猿”次元大介才開車來到陳家駒身邊。
“黃猿”次元大介說道:“他應該是吸入了乙醚,所以被人扔在地上都沒醒。”
靚坤說道:“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黃猿”次元大介說道:“吸入乙醚之后,迅速脫離現場,轉移至空氣新鮮處,保持呼吸道通暢,就沒事了。如果呼吸困難,就要吸氧氣。如果呼吸停止,就得立即進行人工呼吸。不過,他的情形看起來還好,一會兒就自己醒過來了,頂多會頭痛、易激動或抑郁、流涎、嘔吐、食欲下降和多汗等。”
靚坤看到陳家駒的警槍就丟在身旁的草地上,說道:“你在附近找個隱蔽的地方看著,保護他的安全,直到他自己醒過來或者有過路的人發現他為止。我回去沖洗照片。”
第二天,才有兩個過路的村民發現了躺在地上的陳家駒。
在陳家駒鼻子下面試了一下,發現還有氣息。
村民本想找點水滋醒陳家駒,可惜這里是山坡,壓根沒有水源。
無奈之下,村民只好解開腰帶,使用“天然滅火器”。
天降甘霖!
“啊!”昏迷中的陳家駒,猛地痛呼一聲,接著醒了過來。
當陳家駒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山坡上,瞬間涌起疑惑不解的表情。
“這是哪?”
“我怎么會在這里,這是怎么回事?”
“你是誰,你怎么也在這里?”
“還有,怎么這么臭啊?”
陳家駒看到村民,立刻發出一連串的疑問。
兩個村民把陳家駒扶起來坐好,問道:“阿sir,我們發現你躺在這里,就把你救醒了,你不記得發生什么事了嗎?”
陳家駒閉上眼,正要思索之前的事,卻感到頭痛欲裂,不由得雙手抱頭,發出幾聲痛呼。看來應該是吸入了乙醚的后遺癥。
陳家駒雙手抱頭,在地上翻滾了好一會。或許是掙扎的時候,加快了血液的流動,陳家駒終于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
當他想到文建仁被殺,立刻伸手摸向自己腳踝處的槍袋,空的。
陳家駒立馬趴在地上找起來,嘴里還喊道:“你們兩位幫幫忙,幫我找一下我的槍去哪了!”
一個村民指著旁邊草叢里的點三八,喊道:“阿sir,找到了,在這里呢!”
陳家駒順著村民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猛地抓起那把點三八,然后飛快地打開彈夾。
當陳家駒看到里面兩顆空彈頭,頓時露出失魂落魄的表情。
完了!
陳家駒想起,大B哥用自己的警槍殺死文建仁,頓時明白自己要背鍋了。他在路邊買到的一份報紙上面的新聞標題及配圖也證實了他的猜測。
《督察被槍殺,致命子彈來自點三八》
《模范警察失蹤,疑似殘殺同僚》
中環警署重案組。
雷榮彪標叔雙手拍在辦公桌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略帶憤怒的對鬼佬署長雷蒙說道:“我敢用人頭擔保,他絕不會這么做的。”
鬼佬署長雷蒙眉頭緊皺,表情嚴肅,冷聲說道:“現在不是包青天時代,什么事都要講證據。如果不是他干的,為什么人和槍都失蹤了?還有,死者身上的彈頭,是從他的槍里面發出來的,這一點怎么解釋?”
雷榮彪標叔急得滿臉通紅,據理力爭,說道:“當了警察,免不了會有仇家。難免陳家駒不是被人設計陷害。”
鬼佬署長雷蒙反駁道:“如果這件事是發生在一般市民身上,而不是陳家駒的話,我們會怎么做呢?”
可聽到雷蒙這話,雷榮彪標叔脫下自己的外套,一把摔在署長辦公桌上,怒吼道:“署長!做上司的,除了要公事公辦以外,做事還要講點人情味!”
“我跟陳家駒有仇嗎?”此時,鬼佬署長雷蒙也火了,他瞪著眼睛指著自己鼻子道:“我是不想讓外面的人認為,我們警察對自己人有包庇的私心,做起事情來不能夠秉公辦理!”
“我就是覺得你有這種顧忌,所以對自己人比對歹徒更嚴格!”
這么多年,雷榮彪終于把自己的心里話說了出來。
回到警署,陳家駒就來到了鬼佬署長雷蒙的辦公室,正好雷榮彪也在這里。
面對雷榮彪和鬼佬署長雷蒙的質問,陳家駒說道:“我…我當時沖進去想救莎琳娜,可…可朱韜的手下突然出現,就跟他們打架,接著文警官進來用槍指著我,跟著朱韜手下就搶了我的槍,打死了文警官,之后的事情…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雷榮彪覺得有些頭痛,連忙打圓場說道:“你是不是在女人家里睡糊涂了,把做夢夢到的東西當成真的了?”
鬼佬署長雷蒙說道:“大家都知道你跟文警官不和,現在殺死他的子彈還是從你槍里射出來的,就算你說得是實話,可沒證據法官和市民是不會相信的。”
“可是我真的沒有殺他啊!”聽到沒人會相信他,陳家駒頓時情緒激動起來,眉頭都皺到一起了,“以前那些都只是小事,我怎么會為了這個殺他?”
雷榮彪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是啊,家駒不是記仇的人。”
“可是你這么說誰會相信你呢?”見兩人情緒激動,鬼佬署長雷蒙給他們澆了盆冷水道,“現在又不是包青天時代,什么事都要講證據的,沒有證據說什么都沒用,我相信你是被人陷害的,但是如果找不到證據的話,為了給上面交代,我們也只能先逮捕你。”
說干就干,鬼佬署長雷蒙抓起電話,就對總機那頭說道:“給我接兇殺組,謀殺文建仁督察的疑犯已經自動投案了,請兩位同事上來拘捕疑犯,罪名是一級謀殺。”
可陳家駒此時大腦一片混亂,哪想得到那么多,一聽到署長要逮捕他,頓時一股怒火上涌,他咬牙切齒的說道:“什么狗屁署長,你就是個混蛋!每次咱們的人火拼的時候,你卻在辦公室想著什么時候跟那群英國人一起吃飯!咱們拼命把人抓回來,他卻只想著怎么在你那群英國人上司面前邀功!哼!你這個署長當得多簡單,動動嘴,就可以讓咱們去拼命!”
聽到陳家駒的話,雷榮彪暗暗嘆了口氣,雖然陳家駒說得是氣話,但卻說的是事實。
在這個時代,所有警署的鬼佬署長都這么做,中區警署署長雷蒙已經算頗有良心的了,沒有把所有功勞都算在自己頭上。
雷榮彪心中正感慨之際,陳家駒這邊還在繼續發泄著心中的怨氣,“…你踩著屬下的肩膀升級,但是你從來沒有替屬下想過。死了一個部下,你只要寫一份報告,鞠三個躬就算完成任務。可我們這些人呢?我們也是爹媽養大的,沒有我們這群人給你沖鋒陷陣,你哪有資格坐在七八十坪的大辦公室里面發號施令?!”
說到憤怒之處,陳家駒氣的一把將署長辦公桌掀翻在地,拉過鬼佬署長雷蒙,把槍口頂在雷蒙身上。
“家駒,不要沖動!有話慢慢說,不要開這種玩笑,有什么不滿大家可以商量的。”雷榮彪和一眾警察紛紛勸解道。
陳家駒悲憤地說道:“不要管我,命是我的,我自有分寸。”
“你這么做太傻了!你冷靜一點,事情還沒有到無可挽救的地步。”鬼佬署長雷蒙還在不知死活地擺他的署長架子。
陳家駒一槍托砸在鬼佬署長雷蒙的頭上,罵道:“你特么的給老子閉嘴!”
雷榮彪一邊慢慢走近,一邊說道:“你要相信我們,我們會幫你查清楚的。”
陳家駒說道:“我相信你們,但是我不能靠你們。”
中區警署和警察總部、香港島總區、中央裁判司署、域多利監獄是合署辦公的,挾持中區警署署長,無異于捅了馬蜂窩,陳家駒很快就被里三層、外三層地包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