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去大阪之前。
靚坤說道:“我們這次去大阪,危險重重,誰都有可能回不來。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有儀式感一點,搞個臨時組合。”
仿佛是響應偉人那句“人多力量大”,日韓兩地十分熱衷于打造多人組合,例如wonder
girls有5個人,少女時代有9個人,
AKB48更是史無前例的有48個人。
大友啟史說道:“我們這次出擊大阪,乃是為了貫徹‘忠義’武士道精神,‘毫不留念的死,毫不顧忌的死,毫不猶豫的死’,我覺得我們可以稱為‘侍魂’(‘侍’即為‘武士’的別稱)。”
橘真一說道:“我們自我美化而自稱‘極道’,可是實際上做的和‘道義’一點關系都沒有,都是惡行,所得到的也是自己應有的懲罰,就叫‘極惡非道’吧!”
靚坤說道:“我也提一個建議,我們是去復仇的,就叫‘復仇者聯盟’吧!”
“卡車野郎”星桃次郎說道:“我們還應該給自己取一個響亮點的外號,就像‘梁山好漢’一樣。”
靚坤說道:“你的代號就是‘赤犬’,怎么樣?”
“卡車野郎”星桃次郎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赤犬?!不錯啊!”
靚坤說道:“佐藤庫贊的代號就是‘青雉’,次元大介的代號就是‘黃猿’。”
橘真一說道:“那他們三個合起來就是雞、狗、猴,那我不就是‘桃太郎’了,星可是桃次郎?”
靚坤說道:“很遺憾,你是橘色,不是桃色(桃紅色)。你的代號不如就叫‘橘豬’。大友啟史的代號就是‘白鹿’,我就是‘綠蝶’。”
——在日語里,“豬”是指野豬,家豬被視為另一種完全不同的動物,稱之為“豚”。日本成語“豬突猛進”就是中國成語“猛虎下山”的意思。
大友啟史說道:“那我們三個合起來就是豬、鹿、蝶,直接‘役牌’了,這個也不錯。”
次元大介說道:“那我們從現在起,就以代號相稱吧!”
“卡車野郎”星桃次郎說道:“我們這次的行動代號就定為‘突擊大阪’吧!”
次元大介說道:“現在是春天,目的地又是大阪,不如叫‘大阪春之陣’。”
佐藤庫贊冷冷地說道:“你的代號是猿,但是你可比木下藤吉郎(豐臣秀吉)差遠了。”
靚坤說道:“那就叫‘頂上戰爭’好了,我們這里可是集結了日本極道的頂級戰力。”
大友啟史開著他的轎車,靚坤和彎彎坐在后座,青雉一坐進副駕駛,就戴上了眼罩,開始睡覺。
“卡車野郎”星桃次郎開著暴走卡車,跟在大友啟史的轎車后面,橘真一和次元大介坐在副駕駛。
靚坤說道:“白鹿,旅途太無聊了,我們又不像青雉那樣能睡,不如給我們說說你的經歷吧!”
大友啟史說道:“彎彎醬到日本來,是學漫畫的對吧?”
彎彎說道:“因為有一些興趣,所以就來了,也不知道自己在這條道路上能不能有所成就。”
大友啟史說道:“我估計多半是沒有的。”
大哥,你說道這么直白,真的好嗎?
大友啟史說道:“我也會畫畫,油畫,我雖然畫得不好,但是什么樣的畫是好的,我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靚坤說道:“真想不到,你居然會畫油畫。”
大友啟史說道:“其實,我很討厭漫畫,尤其是討厭宮崎駿。因為他在漫畫里表現出來的那種美好,我從來沒有感受過。我出身在龍蛇混雜的上野,從小親生父親就死了,于是母親就招贅了一個唯唯諾諾油漆匠做我的父親。從小在母親強勢的管教下,我十分叛逆,大學輟學出來混社會。機緣巧合之下,成了漫才演員,有了點小名氣,又被自己親手毀掉了。我臥床養傷的時候,有人跟我說,你的脾氣應該改改了,畫畫有助于抑制性格里暴力的成分,我就學會了畫油畫。可是,直到傷好之后,我仍然畫得不好,脾氣也依然火爆。”
彎彎說道:“我可以努力地。”
大友啟史說道:“你是熱血漫畫看多了吧?《阿基里斯和龜》的故事你聽說過嗎?在阿基里斯悖論中,阿基里斯永遠超過不了烏龜。”
靚坤說道:“我聽說你當過警察?”
大友啟史說道:“我傷好之后,有人說,你脾氣這么壞,正好適合去當警察,修理那些壞人,于是我就去考警察,居然還讓我考上了。”
靚坤問道:“那你怎么…”
大友啟史說道:“怎么變成了‘雅庫扎’?我當了十幾年警察,從巡警到刑警。我當刑警的時候,遇到一個販賣藍冰的案子,調查過程中,同一組的同事有兩個中了槍,一個當場送了命,一個終身需要坐輪椅。終身癱瘓的同事在還沒有出院的時候,就被妻子和女兒拋棄了;死掉同事的未亡人陷入貧困,企圖自殺。于是,我決心用我的方法報復。我當時以為自己什么都不怕,無兒無女,只有一個弱智的妹妹需要照顧,而結婚十幾年的妻子身患絕癥,不知道哪一天就會離開人世,情況再壞也壞不到哪去。可笑的是,還沒等我查到什么決定性的證據時,犯人倒是先出手了,他們把我的妹妹和妻子綁走、糟蹋、注射成癮性藥物。我氣壞了,我真的生氣了…”
靚坤猜測:大友啟史要爆猛料了。
大友啟史說道:“于是,我借了所有我能借到的高利貸。然后,給死掉同事的未亡人留下足夠生活的錢,替終身癱瘓的同事報了個美術班,希望他通過畫畫派遣心情,在黑市上買了一些大威力武器。拿到槍之后,我就把賣槍給我的軍火商、放債給我的地下錢莊老板、參與販毒的毒販子、跟毒販子沆瀣一氣的同事一口氣全都干掉了。”
靚坤口干舌燥地問道:“全干掉了?”
大友啟史說道:“我從來不相信‘改邪歸正’這種事。同時,我相信,好處應該細水長流,懲罰應該一步到位。”
靚坤問道:“后來呢?”
大友啟史說道:“報完仇之后,我用汽車載著弱智的妹妹、病入膏肓的妻子來到了海邊,在藍天白云之下,幫助她們永久地解除了痛苦。”
靚坤問道:“用子彈嗎?”
大友啟史用力地說道:“用子彈!”
靚坤說道:“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大友啟史說道:“我的本意是先殺她們,然后自殺的。如果我先死了,在沒人照顧的情況下,她們活著只會比死亡更慘。最后,我對著自己的太陽穴開了一槍,你猜怎么樣?”
靚坤問道:“怎么了?不會是像用王八盒子自殺一樣,子彈卡殼了吧?”
大友啟史說道:“我不是曾經騎摩托車把頭部撞得面目全非嗎?好幾塊破碎的頭骨,都被鈦合金鋼板替代了。自殺的子彈彈頭打穿了皮膚,正好卡在鈦合金鋼板上,讓我被醫生救了回來。你說是不是挺尷尬地?”
靚坤說道:“這簡直是‘社會性死亡’。”
大友啟史說道:“我因為殺人、自殺未遂兩項罪名,被判刑入獄七年。出獄之后,除了跟著在監獄認識的雅庫扎混日子,我都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去哪。在日本,是不允許有人沒有歸屬的,公司職員去世之后,會舉辦兩次葬禮,一次在家里辦,一次在公司辦。”
靚坤說道:“我聽說,自殺失敗的人,會失去自殺的勇氣,一般不會再自殺。”
大友啟史說道:“那純粹是胡說八道。凡事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而且,第二次比第一次更容易,這就叫‘一回生二回熟’。”
靚坤有點不相信,陳魯豫附體,說道:“真的嗎?我不信。”
大友啟史說道:“我當警察時查閱到的相關數據說明,自殺過的人比正常人有更高的幾率再次實施自殺行為。相信我,日本可是‘自殺之國’,我比你更懂這個。”
靚坤說道:“日本的自殺率確實比其他國家高很多,我甚至還聽說過青木原樹海、富士山火山口這樣的‘自殺圣地’,日本人為什么這么脆弱?”
大友啟史說道:“明治維新以前,只有武士才有資格剖腹自殺,而擔任介錯人是對一個武士的巨大褒獎。現在社會平等自由了,搞得誰都可以染指武士的榮耀了。”
靚坤被大友啟史的小段子逗得捧腹大笑。
大友啟史接著說道:“日本居高不下的自殺率里面,日本警察的功勞可是大大的。那些兇殺特征不太明顯的死亡案件,會被警察一律定義為自然死亡、意外死亡或自殺身亡,除非死者家屬強烈要求并支付尸檢費用,經法醫尸檢證明,確實不屬于自然死亡、意外死亡或自殺身亡。就在你所提到的青木原樹海,用繩子勒死一個人,然后把他掛在樹上,是無罪的。”
靚坤笑道:“我在香港的時候,曾經聽說過這樣一個案件,一名背棄了全體同僚的警察‘自殺’時,用自己的配槍,朝著自己的身體開了六槍。”
大友啟史說道:“叛徒嗎?就算是在日本,這種人的死法也必須是‘自殺’。”
就在靚坤和大友啟史的聊天中,兩輛汽車到達了大阪。
高樓林立的市區就在眼前,大友啟史把車停下,跟在后面的“突擊一番星”也停了下來。
大友啟史跳下車,說道:“都下來活動活動筋骨吧!”
靚坤也下了車,伸了伸懶腰,說道:“我坐車都坐累了,想必開車更加辛苦了。”
大友啟史說道:“聽著青雉的呼嚕聲,忍住不要睡著才是最辛苦的,幸好可以跟你聊一下天。”
“卡車野郎”星桃次郎說道:“我倒是已經習慣了,更遠的地方我都開車去送過貨。”
橘真一說道:“就把車留在郊區吧,我打個電話給旭組的兄弟,讓他們安排一個據點,還有我們在大阪行動的車輛。帶著家伙住酒店可不是什么好主意。休息好了之后,我們就直接突擊安田組的事務所,把它一舉摧毀。”
靚坤奇道:“你知道安田組的事務所所在地嗎?不需要事先調查一下?”
橘真一說道:“我當然知道安田組的事務所所在地,我當初就是在那里砍傷安田組組長的。”
大友啟史說道:“暴力團合法存在的基礎是《日本憲法》第二十一條規定的‘結社自由’,所以暴力團事務所都是公開掛牌的。可悲的是,《日本憲法》是保護暴力團的唯一法律,雅庫扎在購物的時候多問一句‘能不能便宜點’,都有可能被控告‘暴力威脅索取利益’。”
靚坤問道:“摧毀了安田組的事務所,算不算得上是對安田組的決定性勝利?依我看,日本暴力團的事務所,就相當于香港社團、堂口的陀地。香港的規矩就是,陀地被人打下來了,就等于這個社團或者堂口被攻占。”
橘真一說道:“當然不算。只是一處辦公地點而已,”
靚坤問道:“怎么才算呢?是不是消滅安田章一郎就行了?”
橘真一說道:“日本幫派,也就是暴力團,一般都是模仿家族組織的形態,組長為親分(干爹),若眾是組長的子分(干兒子),若頭統領所有的若眾;舍弟是組長的弟分(義弟),舍弟頭統領所有舍弟。安田組也不例外,組長安田章一郎,若頭安田章男是安田章一郎的長子,舍弟頭白松是安田章一郎的結拜兄弟。光是消滅安田組組長安田章一郎還不夠,只要若頭安田章男還在,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靚坤問道:“要讓安田家闔家鏟嗎?”
橘真一說道:“極道眾人注重血緣,但是又不是那么注重。安田家的其他人跟這件事無關,唯獨安田章男的重要性,不在于他是安田章一郎的長子,而是因為他是安田組的若頭。”
靚坤問道:“也就是說,組長的接班人不是舍弟頭,而是若頭,是這個意思嗎?”
橘真一說道:“是的。組長身故的情況下,若頭可以直接襲名(繼承)組長,繼承幫派組織。”
靚坤說道:“原來舍弟就是我們香港社團的叔父輩。那我們就滅掉安田父子,摘了‘安田組’的招牌,再撒上一泡尿,不給他們死灰復燃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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