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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蔣天文的拉攏

  天黑了,陳耀集結人馬,涌上街頭。

  讓旺角警署很是緊張了起來,所有警員取消休假,上街維持秩序,生怕這些古惑仔打起來了。

  旺角警署反黑組警員“麥兜”把車停在街口,隨時準備開車堵住街頭。

  和麥兜同車的警長李鷹說道:“不要那么緊張,這么多人,打不起來的。”

  麥兜郁悶地說道:“我老婆懷孕了,最近就是預產期,都不能休假陪她去醫院!今天跟她一起吃飯的時候,她還埋怨我,賺得又少,工作又忙,叫我辭職算了!”

  李鷹說道:“誰叫我們選擇了做警察,維護社會法紀,必須要有所犧牲!嫂子雖然這么說,但是還不是讓你趕緊過來參加行動了?像以前‘四大探長’那樣收黑錢,雖然賺得多,還能整天花天酒地,但是你能心安嗎?”

  麥兜煩躁地說道:“不說這些了。社團和社團曬馬,我就見過;像今天這樣,幾個本地社團聯合起來,和大圈仔曬馬,我就沒見過。總感覺會出事啊。”

  李鷹呸呸呸了幾下,雙手合十,舉過頭頂,對天祈禱,嘴里還念念有詞:“壞的不靈好的靈!壞的不靈好的靈!”

  祈禱完之后,李鷹一巴掌打在麥兜的頭上,說道:“你不要烏鴉嘴好不好!心里想想就算了,不要說出來嘛!”

  麥兜訕訕地說道:“我說的是事實嘛!”

  李鷹觀察了一下,說道:“大圈仔的人遲遲不出現,我看是打不起來了,可以準備收隊了。”

  站在街中央的陳耀和李鷹的想法一致,轉頭對身后的白頭翁本叔、肥球說道:“大圈仔看到我們這么多人,估計都嚇破膽了。”

  白頭翁本叔、肥球也點頭稱是。

  陳耀對身后的小弟吩咐道:“通知下去,收工。另外,叫大家把家伙收好,行百里者半九十,不要在最后給條子留下什么把柄。”

  白頭翁本叔、肥球也同樣對自己的小弟這么吩咐。

  陳耀看著聚集在街道上的人群開始慢慢散去,心里面是豪情萬丈:今天策劃的曬馬行動算是把自己的名聲一下子打出去了,相信龍頭蔣天文知道了之后一定會龍顏大悅,自己要不了多久,就會升職旺角堂主,出任洪興總揸數,走上人生巔峰。

  陳耀回想起自己當初:從小在石硤尾的棚戶區長大,差點在1953年的大火中葬身火海;為了改變命運,拼命讀書,成功考上美國的大學;在美國認真讀書、老實工作,卻為了保護老婆不受侵犯,殺死了入室搶劫的黑鬼,差點被美國警察整死;拼上這條命偷渡回到香港,卻只能憑借大學同學蔣天生的關系,加入社團,做一個讓人看不起的古惑仔…

  “打起來了!”

  沉浸在“南柯一夢”中的陳耀,驚醒了過來。

  這下完了!

  看著打成一鍋粥的街道,陳耀心里暗暗叫苦:一旦打起來,什么升職旺角堂主,出任洪興總揸數,這下都成了泡影。而且,作為今天曬馬的組織者,自己一定脫不了干系。

  打起來的原因很簡單,應招前來曬馬的眾多群眾演員中,洪興的、東星的、和聯勝的都有。

  退場的時候,人員一混雜,一點點磕磕碰碰,就引發了兩個人、兩撥人、兩個社團之間的打斗。

  正等著這些古惑仔退場之后下班休息的麥兜,一拍方向盤,罵道:“丟他老母!”

  李鷹拿起駕駛臺上的步話機,打開通話按鈕,說道:“旺角發生大規模社團械斗,請求支援,over!”

  步話機里傳來總臺的回應,“旺角發生大規模社團械斗,收到,支援馬上就到,

  一個個用盾牌、警棍、防暴頭盔全副武裝起來的機動部隊成員,從警用大巴上魚貫而下,在空地上排成緊密陣型。

  幾名擲彈手越眾而出,拉開催淚瓦斯彈的拉環,把冒著濃煙的催淚瓦斯彈投進西洋菜街的街道上。——此時的香港警察還沒有裝備榴彈發射器,投擲催淚瓦斯彈還要靠人力。

  催淚瓦斯彈落在人群散發出讓人無法睜開雙眼,失去行動力的刺激性氣體。

  已經結成陣型的藍帽子開始向混亂的街道慢慢行進,一邊走,一邊朝著遠方人群吼道:“這里是皇家香港警察,你們已經被包圍,放下武器。”

  大部分人因為發射催淚瓦斯彈而失去了行動力,蹲倒在地,一副放棄抵抗的模樣。

  只有少部分因為本身就不在街道上或者街道兩邊,已經打斗到街道兩邊的巷子里去了,他們沒有受到催淚瓦斯彈的影響,其中清醒過來的開始尋機逃脫警察的圍捕,沒清醒過來的還在忘我廝殺。這兩類人都是警察要打擊的對象。

  李鷹和麥兜跟在藍帽子身后,給那些已經放棄抵抗或者失去抵抗能力的古惑仔戴上手銬,然后警用大巴開過來,全部塞進去。

  救護車也驚叫著,沖進西洋菜街,救治那些已經被砍傷、打傷的古惑仔,但是有些恪守“不進醫院”規矩的古惑仔死活寧肯上警用大巴,也不愿意上救護車。

  一個后背被砍傷的古惑仔坐在馬路牙子上,旁邊站著一個提警棍的老警察。

  老警察還在好言相勸:“你背上被人砍了一刀,都看得見骨頭了。”

  古惑仔不以為然地偏過頭,“不是很痛呀!”

  老警察把警棍往古惑仔背上的傷口上一杵,痛得古惑仔幾乎昏闕過去。

  “不痛?臭小子,乳臭未干,還學別人砍人!”

  洪興旺角堂口陀地。

  飛雄躺在大班椅上,雙腳擱在辦公桌上,一邊抽煙,一邊斜睨著辦公桌前的陳耀和靚坤。

  飛雄懶洋洋地說道:“陳耀,這次我不在,你搞出這么大的事件,真是轟動了整個江湖。那些小弟的住院費、保釋金加起來幾百萬,幸好還沒人死掉,否則再加上安家費,要花更多錢。”

  陳耀正襟危坐,解釋道:“飛雄哥,我實在是沒想到,三大社團的人聚集到一起,會出這么大的亂子。你放心,這次的事情,我個人一力承擔。”

  飛雄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扛?幾百萬啊,你拿什么扛?你出去賣屁股,還是你老婆出去賣身啊?”

  陳耀沒有說話,但是坐在旁邊的靚坤看到陳耀放在大腿上的雙手都握成了拳頭,握得太緊,都有些發抖。

  飛雄又看向靚坤,說道:“你就是坤叔的兒子阿孝?”

  靚坤說道:“是的。”

  飛雄又問道:“那間酒吧是我們洪興的龍頭文哥給你的?”

  靚坤說道:“是的。”

  飛雄罵道:“你個黃毛小子,毛都沒長齊,能有什么大功勞,就敢騙文哥把這么大一個酒吧送給你?老子堂堂洪興十二堂主之一,都只能吃一成干股!就憑你是坤叔的兒子,大嗮?”

  靚坤說道:“飛雄哥,你要是有意見,可以直接跟文哥提,在我面前咋咋呼呼的沒用!”

  飛雄說道:“聽說這次曬馬,本來說好的是你們這些老板一起攤錢的,你不出錢,我可以讓你關門,你知不知道?”

  靚坤說道:“飛雄哥,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是有意見,可以直接跟文哥提,在我面前咋咋呼呼的沒用!”

  說完,靚坤站起身,說道:“看來飛雄哥根本就不想和我好好談,既然話不投機,那我走好了!”

  靚坤剛剛拉開辦公室的門,就聽到飛雄大聲呼喝道:“手足們,給我攔住他!你當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聽到飛雄吩咐,飛雄的小弟們都圍了過來。

  靚坤還沒有什么表示,陪同靚坤一起前來的王一飛以及他的五個師弟,涌上來,擺出拳架,擋在靚坤和飛雄小弟之間。

  王一飛大聲喊道:“我看誰敢動我老板?”

  靚坤雙手插袋,腳步不動,只是勾回頭,朝著飛雄的辦公室大聲說道:“飛雄,我的酒吧雖然是文哥給我的,但是我還是照舊交陀地費給洪興。現在,我的酒吧被人砸了,照規矩,你應該包賠我的損失。你不賠錢,還要我出錢,幫你裝一些沒必要的場面。信不信我轉身找其他字頭的人進來看場,看你怎么跟文哥交代?”

  聽聲音,是飛雄拍案而起。

  飛雄大聲罵道:“我飛雄能當洪興旺角的堂主,靠的就是我這雙拳頭。你有種就找其他字頭進來看場,誰敢來,我就把誰打出去,打到沒人敢踩進來為止。你的多余老豆后弟公(粵語指繼父,含貶義)不是牧師嗎?耶穌都保不住你的酒吧,我說的!”

  靚坤說道:“你好嘢,那就走著瞧好了!”

  飛雄的小弟聽到老大和老板吵起來了,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不該動手。

  倒是陳耀走到辦公室門口,攬著靚坤的肩膀,輕拍著安撫靚坤,又揮手讓小弟讓開一條道路。

  靚坤和飛雄的沖突,雖然只是口角,但是卻很快就驚動了蔣天文。

  靚坤、陳耀、飛雄被叫到了蔣天文的豪宅。

  蔣天文一見到飛雄就破口大罵,“你腦袋里裝滿了大便啊?我把酒吧送給阿孝,你如果有什么不滿,可以當著我的面說出來。當面不說,背地里做那些違反江湖道義、破壞江湖規矩的事情,你想干什么?”

  飛雄一聽到蔣天文興師問罪的話,立馬雙腳立正,把腰彎成蝦米,辯解道:“文哥,我該死,不該聽那些小弟胡言亂語!文哥,你放過我這一回吧!”

  蔣天文打斷了飛雄的辯解和求饒,痛心疾首說道:“住嘴,你看你自己現在像什么樣子,哪有一點洪興十二堂主、紅棍的樣子?”

  飛雄也立即知情識趣地自己給了自己一耳光,大聲說道:“我辜負了文哥對我的期望,我該死!”

  蔣天文和飛雄一唱一和,有如乾隆和和珅之間耍猴把戲,靚坤差點笑出聲了。

  訓斥完了飛雄之后,蔣天文和顏悅色地對陳耀說道:“阿耀,你加入洪興多久了?”

  陳耀想了想,說道:“四年零五個月。1974年2月,我回到香港,然后就加入了洪興,已經有四年零五個月。”

  蔣天文說道:“一般的兄弟加入洪門,都是‘三年藍燈籠,三年新四九,三年老四九’,扎職的時候,多半都已經加入社團十年了,才有機會做大哥。除非有很大的功勞,才能‘連升三級’。你當年落難回到香港,是我弟弟阿生當保人,才讓你加入洪興。幾年時間,你已經是洪興的白紙扇——當然,這主要是因為你能力出眾。但是,這也導致了你和那些混在街上的古惑仔接觸不多,不了解那些人的脾氣秉性。這次發生這樣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社團會替你扛下來。但是,我也不能當作什么事情都沒發生,否則兄弟們也會說閑話。”

  陳耀說道:“龍頭有什么責罰,我都心甘情愿地接受。”

  蔣天文說道:“責罰談不上。俗話說,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來。你給我搞定仇虎那幫大圈仔,算是你將功折罪。不要太張揚,但是要夠威!我們出來混的,人不狠,站不穩!這次我希望你能夠汲取上一次的教訓。”

  陳耀接下了任務之后,蔣天文好像才發現靚坤一樣,拍著自己旁邊的沙發坐墊,說道:“阿孝,坐啊!”

  見靚坤毫不拘束地坐在自己身邊,蔣天文笑著說道:“阿孝,飛雄有頭沒腦,你不要同他一般見識。我說了,那間酒吧歸你,那就是歸你了。稍后,我會讓飛雄把酒吧的損失送到你那里去的。”

  靚坤知道洪興龍頭不會這么老好人,說了聲“謝謝”之后,就等著蔣天文的下一段。

  果然,蔣天文接著說道:“不過,大圈仔砸了你的酒吧,你不會就這樣就算了吧?我打聽過你在臺灣的事,一個香港人單槍匹馬到臺北闖天下,縱橫捭闔,翻云覆雨,能掀翻臺北最老最大的角頭。沒道理,在香港,反而要忍氣吞聲?”

  靚坤說道:“文哥,你有話直說好了。你怎么說,我就怎么做。”

  蔣天文說道:“好!你和阿耀一起,把那些大圈仔刮出來,好好收拾一頓,我收你進洪興,平地一聲雷,入門之后,直接扎職。”

  靚坤說道:“文哥,我還要讀大學的。”

  “不耽誤你讀大學。”蔣天文拍著靚坤的大腿,說道:“你是自己人,我就有話直說了。大學畢業還不是要找工作?做成這件事,你該繼續讀大學,就繼續讀大學。畢業之后,再到社團來做事,也不遲的。社團里不光需要飛雄這樣打打殺殺的人才,更需要你和阿耀這樣食腦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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