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田機場下了飛機,靚坤就看到了迎接自己的字牌和面色僵硬的大友啟史。
在汽車上,大友啟史對靚坤說道:“高橋組的事情要謝謝你了。”
靚坤說道:“謝什么?我們不是兄弟嗎?”
大友啟史說道:“對,我們是兄弟。這次,你來日本又有什么生意要做嗎?”
“我想在日本投資一些股票,還有在東京投資一些房產。”靚坤說道:“難道除了生意之外,我就不能來日本旅游嗎?”
大友啟史說道:“我見過很多香港游客,但是我覺得你更像來自中國大陸的移民,一心為了錢,心里只有錢,毫無生活的樂趣。”
靚坤說道:“想不到你是這樣看我的。”
“我只是有話直說罷了。”大友啟史說道:“我沒有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好。”
靚坤說道:“你這么說的話,是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東西給我看嗎?”
大友啟史說道:“我有個情人,離開了東京,回到鄉下去了。我就干脆資助她開了一間小小的酒吧。”
靚坤說道:“看來這間酒吧給你的成就感,比你在歌舞伎町開辦的那些事業能帶給你更大的成就感!”
大友啟史說道:“是的,更大的成就感。因為那是獨屬于我的產業,一個避風港,一個秘密基地。”
靚坤說道:“既然是秘密基地,為什么要告訴我呢?”
大友啟史說道:“我們不是兄弟嗎?”
和大友啟史一起乘坐新干線(日本高鐵),靚坤有些驚訝:“為什么我們不開車過來?”
大友啟史說道:“開車是無論如何開不出200公里的時速的。”
在新干線上坐了四個小時之后,聽著廣播的聲音,大友啟史說道:“我們到了。”
下車之后,迎住大友啟史的是一個長相淳樸、耐看的女人,看到大友啟史之后一雙瞇瞇眼笑得都成了一條縫。
大友啟史給靚坤介紹道:“這是螢子醬(ちゃん),29歲,螢火蟲酒吧的老板娘。”
又給螢子介紹道:“這是林懷坤桑(さん),23歲,香港洪興社的組頭。”
靚坤和螢子相互鞠躬問好之后,靚坤疑惑地問道:“為什么相互介紹的時候,一定要把年齡說出來呢?美女的年齡不應該是秘密嗎?”
聽了靚坤的話,螢子一臉懵逼。
大友啟史則說道:“日本一直以來沒有在年齡方面的禁忌,換言之,也就是不太在乎問年齡這方面的問題。但是,日本一直以來是一個等級非常森嚴的國家,即便是明治維新乃至二戰之后,取消了不同階級在身份上的不平等,連天皇都回到了人間,日本人也依然會傾向于在法理和人倫上平等的所有人當中分出一個秩序。這個秩序的基礎,也是一個非常普適的標準,就是年齡,即所謂的論資排輩。日語到今天依然保留著非常完備乃至于復雜的敬語系統,對和你處于不同階層的人,要使用不同的敬語。”
靚坤問道:“對所有的人都說丁寧語不就完了么?”
大友啟史說道:“當然不是的,同級的人,特別是關系親近的人之間說丁寧語,是很見外的一件事。你可能難以體會到那種感覺,但那種感覺日本人都會有。”
靚坤尷尬地問道:“比如你我之間?”
大友啟史微微點頭,說道:“嗨!”
來到螢火蟲酒吧。
靚坤好奇地東張西望。
大友啟史則掏出一包煙,遞給靚坤一支,然后叼在嘴里,對螢子說道:“喂,有火嗎?”
螢子笑瞇瞇地翻找出打火機,給大友啟史點燃香煙,說道:“您來的真是時候!”
大友啟史問道:“怎么了?”
螢子說道:“這是一年里景色最好的時候。這幾天,我們一起欣賞美麗的風景,一邊吃魚,好嗎?”
這是一個不出名的海邊漁港小鎮,對馬暖流和千島寒流在這里匯合,導致海面上總是霧氣昭昭,也造就了日本海北部唯一的不凍海峽,夾雜著白色泡沫的海水不聽沖刷著黑色礁石護衛的海岸,這里最適合聽石川小百合的《津輕海峽·冬景色》。
走出酒吧,從海岸公路往下,靚坤發現了一個小小的碼頭,站在碼頭上觀看四周的景色。
站在酒吧窗前遠遠地看了靚坤一眼,見大友啟史不說話,螢子撒嬌道:“你要是早不早地就離開這里的話,我們的緣分就斷了。”
大友啟史還是不說話,螢子又接著說道:“答應我,把煙戒掉好嗎?”
大友啟史終于說話了:“不要命令我!”
可能是覺得自己說話太生硬了,大友啟史又說道:“我自己心里有數。”
螢子從背后擁抱著大友啟史,說道:“我不是命令你,我只不過想和你一起好好生活。”
大友啟史說道:“我不是來了嗎?”
螢子把頭靠在大友啟史的肩膀上,說道:“我會幫你在這里好好賺錢,而你也不用干什么活,你就不要回東京了,好嗎?”
大友啟史說道:“你這個人,整天說賺錢賺錢的,在這個又腥又臭的地方,和你一樣悶。能做些什么呢?”
螢子松開大友啟史,說道:“我不會讓你做漁夫的,總之我會想辦法。你放心吧,生活沒問題的。”
晚上,在螢火蟲酒吧消遣的漁夫們發現,多了一個東京人和外國人。
靚坤發現:螢子給顧客們介紹大友啟史,聲稱大友啟史是她的丈夫。
靚坤沒有露出驚奇的樣子,裝作聽不懂日語。
所有人都喝得酒酣耳熱的時候,大友啟史提出:“就這樣聽著收音機喝酒多沒意思,我們打麻將吧!”
大友啟史的提議,得到了漁夫們的群起響應。
于是,支起牌桌,大友啟史和三個漁夫打起麻將。
打麻將這個事情,七分運氣三分技巧,大友啟史的運氣就很不好,打到凌晨三四點,要出海的時候,大友啟史已經輸掉了十萬日元。
大友啟史的三個牌搭子眼睛紅紅的,但是精神亢奮地走出了螢火蟲酒吧,相互談論著自己一晚上的戰果:
“我贏了四萬元。”
“我贏了三萬七千元。”
“我才贏了兩萬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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