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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九天星圖

  一亮,一暗。

  一亮,一暗。

  兩只眼皮仿佛有千鈞般沉重。

  張玄使勁睜眼,剛透進來一點亮光,眼皮又墜下,再度陷入一片漆黑。

  眼皮生疼。

  “這是在哪里?”張玄只能在一片黑暗中摸索。

  耳邊,同樣一片寂靜。

  他只記得,從九天落下一道閃電銀龍,他想伸手去抓,卻撲了個空。墜落的閃電透過他指間的縫隙,一下子打進了他的天靈蓋中。

  隨后,便是一片無盡的黑暗與寂靜。

  張玄站起身,試探著向前走了兩步。腳下,光滑的如同冰凍的湖面。

  張玄再使勁睜眼,這次輕松了些,終于睜開了一條縫。透過那條細縫看外面的世界,一片灰蒙蒙的。

  “自己到底在哪?”

  耳邊,開始有風吹響,

  呼啦。。。。呼啦。。。。

  緊接著,腳下原本平滑的地面開始劇烈晃動。四周傳來一片土地崩裂產生的巨響。

  劇烈的晃動下,張玄開始有些站不穩了。

  張玄開始害怕起來,拼勁全力猛地一睜眼。

  眼睛竟然完全睜開了!微弱的光亮投射進來,但是眼前的景象,卻令他目瞪口呆。

  只見,四周都是一片漆黑,腳下只剩下方圓五丈的土地。

  而腳下的土地正在迅速破裂又聚合,然后再破裂,再聚合。

  在這周而復始的破裂與聚合中,有些地方凸起,有些地方陷落,陷落的地方又再度凸起,然后又被不知何處流淌過來的水流切割成塊。

  屹立在腳下這方圓不過五丈的土地上,張玄感覺到一股無形的、難以名狀的時間壓迫感。

  冥冥中,一個無比厚重的詞語投射進他的腦中——滄海桑田!

  漸漸地,原本翻滾的土地漸漸慢了下來,慢到已經令人無法察覺它其實還是在動。

  腳下是什么?張玄細細看去,發現腳下土地邊緣的輪廓竟然是如此的熟悉。

  突然,一個大膽的想法襲來,令他驚得忍不住渾身一顫。

  腳下五丈的土地,恰似華夏九州!太像了!

  他甚至可以一眼分辨出橫亙九州之上的長江與黃河。只不過,這些都微縮在了方圓五丈之內。

  此時,張玄雙腳分開站立,竟然正好橫跨在了黃河之上。

  “這到底是什么地方?”張玄有些慌了。

  如果自己腳下的是華夏九州,那剛才的土地翻滾豈不真的是歷經千百萬年的滄海桑田!

  張玄有些發懵。

  這時,頭頂,傳來隱隱的雷鳴。

  張玄趕緊仰起頭向上方看去。

  瞬間,更為震撼的景象映入了張玄的眼中。

  只見自己的頭頂不過兩丈的位置,竟然是璀璨的萬星星圖。無數明星呈不規則的順序排列,但又各成體系,形成一個個的星團,顯得并不雜亂。各個星團,又分別沿著一定的軌跡緩慢運轉。

  萬星璀璨,但獨獨北方的星空,卻是一片黯淡,只能隱約看見星圖的輪廓,仿佛被抽掉了光亮一般。

  只有最北邊的一顆,格外碩大,極為顯眼。又跟其他北方的星團不同,發出一種忽明忽暗的亮光。

  張玄的眼神不自覺觸到那顆明星,只一眼,周身竟如同觸電一般劇烈顫抖起來。

  顫抖中,周身的經脈與穴位怦怦直跳,仿佛身體要被撕裂一般。

  “啊!好痛!”豆大的汗珠從張玄的頭上滑落,一種難以言說的痛苦從周身發出。

  就在這時,四周的漆黑中,突然顯現出一道若隱若現的裂紋。張玄痛苦難耐,仿佛找到救星,抬起腿,一步跨出了那條裂紋。

  瞬間,漆黑退散,四周一片大亮。

  張玄睜大了雙眼,連忙看向四周,卻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

  一屁股坐了起來,大口喘著粗氣。

  呼。。。。呼。。。。

  剛才漆黑中所見的華夏九州和九天星圖實在太過震撼,令他遲遲不能平靜。

  剛才那是什么?好像就是天人書中所稱的神識?

  人是小世界,而所謂神識,不過是一個人進入自己內部世界的觀想。

  過了許久,張玄的心情才平靜下來。

  向四周望去,狹小的房間中別無他物,只在角落里放著一張破舊異常的書中,桌上放了一摞線裝書、幾片紙,和幾支毛筆。只能用家徒四壁來形容。

  而在床上一角,放著一個布包,張玄打開一看,正是自己原本揣在懷里的散碎銀兩和幾貫銅錢。

  “這是在哪里?”

  這時,門外傳來一名老婦的聲音,

  “回來了?怎么樣啊?”

  然后是一名青年人的嗓音,

  “嗯,回來了娘,額,沒有賣出去。”

  一段短時的沉默后,老婦的聲音再次響起,

  “沒賣出去就明天再說吧,快去看看那位先生怎么樣了。”

  “知道了,娘。”

  話音剛落,房間那道破舊的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條縫,一名男子走了進來,正是年輕書生陳安夏,臉色卻比之前更加憔悴了些。

  看到坐在床上的張玄,陳安夏驚喜異常。

  “先生,你終于醒了?”說完,又趕緊向門外跑去,“娘,快來看啊,先生醒了。”

  “原來這就是陳安夏的家啊。”張玄坐在床上,輕聲感嘆。

  不一會,陳安夏便扶著一名老婦顫巍巍走了進來。老婦同樣瘦弱,但是慈眉善目,一看就令人心生敬重。

  張玄知道那是陳安夏的母親,便趕緊起身。

  “先生莫亂動,”老婦連連擺手示意張玄躺下,“先生大病初愈,千萬不要傷了元氣。”

  不過,張玄此時身體倒是輕松異常,毫無異樣。特別是從神識中走出后,自己的精神似乎從來沒有這么好過。

  “不礙事的。”張玄笑道。

  從后面的交談中,張玄才知道,自從那天被天雷擊中后,他便被陳安夏背回了家中。而自己,昏迷不醒,一睡就睡了五天。

  這中間,陳安夏甚至還賣掉了家中的一只母雞,為張玄請了大夫。

  望了望陳安夏和他的母親,張玄有些不好意思。

  “給您老人家添麻煩了。”

  “哪里,哪里,都是我們該做的。”陳母連連道,“安夏向我說起先生要買下全部書畫的事,我就告訴安夏,你一介無名書生,先生要買下全部書畫,自然不是因為你寫的好,而是這位先生乃是宅心仁厚之人,向你施恩。投桃報李,我們自當好生侍奉。”

大熊貓文學    我在大明做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