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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劍士的方法

  “我啊,剛接到上野的消息,就往這里趕了,后來他又跟我傳訊,說是新選組插手,和我們家的大劍豪起了沖突,我忽然想起來,東京是不是還駐扎著新選組的一個番隊來著。”

  “于是呢,我就讓工藤受點累,去干了點活結果就變成這樣咯。”

  “上杉,我來晚了,你沒受著委屈吧?”

  芥川龍之介扶了扶禮帽,悠哉悠哉的踱著步,走到了上杉清的身旁,用帶有非常濃郁的討好味道的眼神看著上杉清,擠了擠眼。

  像是一只邀功的猴子。

  上杉清基本明白發生了什么事,芥川龍之介他信不太過,但是工藤優一可是他的至交好友,如果聽聞自己被人盯上,帶人去端了新選組的一個番隊,也不是做不出來的事情。

  那個“偵探”,可是和他一樣,無法無天的主兒,和循規蹈矩的芥川龍之介截然不同。

  頗讓上杉清疑惑的,反而是工藤優一怎么無聲無息的將那么多新選組的超凡劍士直接拿下。

  “...你這做法倒是蠻出乎我預料的,我以為你會在事情結束后出來收拾下殘局,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上杉清對芥川龍之介還是沒什么好語氣,這混蛋差點害他在杏子面前翻車。

  不過,看在今晚他立場還比較堅定的份上,稍微原諒他一些好了。

  原來打算打碎他一口牙,現在...就打掉兩顆吧。

  芥川龍之介不知道上杉清想什么,也沒想到他這么小心眼,此時此刻還想和自己的牙較勁,得意的一揚眉,拍了拍胸前的徽章,語氣有些認真。

  “說什么呢,上杉,我們是一邊的。”

  上杉清嘖了一聲,對這句話有幾分真情實意還是報以懷疑態度。

  他明白芥川龍之介怎么想的。

  就如他剛剛所言,上杉清現在是他的“老板”。

  他背后可能站著一個財閥,這就與以前的他分量截然不同了。

  “你們說夠了么?”

  “芥川龍之介...”

  “你所作所為導致的后果,你真的明白么?”

  芥川龍之介不是優柔寡斷的人,雖然他和上杉清的理念有所偏差但是一旦做了決定也不是會被輕易幾句話就嚇退的人。

  “嚇唬誰呢?宮川總長,你覺得我是你們新選組抓到的小蟊賊被恐嚇幾句就屁滾尿流?”

  “你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這話我還給你你要是再這么跟我說話,導致的后果你明白么?”

  “說不定,新選組就要少一個番隊了哦”

  肉眼就可以清晰的看出來宮川勇的怒火是如何的澎湃。

  他一張臉憋得紫黑如果目光能殺人,芥川龍之介估計早就萬箭穿心了。

  被一個新興的二流組織起碼宮川勇是這么認為的,還是一幫小孩子給逼到這份上,他實在是不能接受。

  用力的呼吸著他強忍怒火從牙縫里擠出一串話。

  “讓東京那邊放人,今天的事情,我就當沒發生過。”

  “那和尚你們應該審過了,你們的目的應該達到了,人給我留下不能讓你們帶走。”

  “松原的死...我不找你們算賬這是我最后的讓步了。”

  “別...不識好歹!”

  芥川龍之介的眉毛很滑稽的抖了幾下,笑出了聲。

  “真是大度的警察先生呢...你真的明白現在是什么狀況么?”

  “我是不是還要感恩戴德的謝謝您的寬容仁慈?”

  “呸!”

  毫不客氣的啐了一口芥川龍之介活動了一下舊傷未愈,纏著繃帶的手臂目光也陰冷了起來。

  “我做這些事,說這些話是因為上杉沒錯。”

  “但是呢我和你們新選組...也不是沒有恩怨啊。”

  “幾天前我帶人去做事,討伐鬼神,怎么也算不上壞事吧?”

  “就在這家夜店的附近,我遭受了不明超凡者的伏擊對,就是那個和尚。”

  芥川龍之介看了被上杉清釘在墻上,生死不明的和尚,表情有幾分舒暢,他很解氣。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新選組,平安京,櫻花里...大大小小十多個超凡者組織,曾經立下過盟約。”

  “不管雙方有什么恩怨,在面對鬼神,和與鬼神為伍的墮落超凡者的時候,是要統一戰線的。”

  “違此令者,視為大家的共敵處置可有此事?!”

  宮川勇表情晦暗不明的點了點頭,倒是沒有反駁。

  芥川龍之介哈哈一下,一頓手杖,語氣變得陰沉。

  “那么,宮川總長,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

  “幾天前的那個夜晚,我在這附近路遇襲擊的時候,向新選組的求援,為什么沒有回應?”

  “這不是你的地界?這里守的,不是你的規矩?”

  “我第一時間就向鎮守這里的新選組四番隊發了求援簡訊你猜那位松原隊長怎么回我的?”

  “他說啊,沒有總長的命令,新選組不能擅自出動。”

  “我這人脾氣好,跟他解釋了一下現狀,讓他聯系我們的宮川總長大人,我相信您會同意出兵支援我們的。”

  “呵呵,哈哈哈,你猜那位松原隊長又是怎么回我的?”

  “沒有宮川總長的聯系方式,只能走新選組的匯報流程,讓我等消息,并且在他們表態之前,不得在新選組的地界動用超凡力量,并且讓我們火速離開現場。”

  芥川龍之介的笑聲變得讓人覺得毛骨悚然,他的表情也有些神經質。

  “我說,宮川勇,你手下養的都是這種混賬么?”

  “我們是遇襲了,不是在玩過家家!”

  “不支援還則罷了,不準動用超凡力量,火速離開現場,你是讓我們引頸受戮,還是抱頭鼠竄啊!”

  “這就是新選組的辦事方式?”

  芥川龍之介陰森的一彎嘴角,指了指那半空的虛擬影像。

  “宮川總長是不是有些疑惑,東京都十幾名超凡劍士,為何會被協會輕易的制住?”

  “我告訴你好了,門是工藤用計詐開的,他們對我們沒設防。”

  “你知道為什么沒設防么?”

  “七個月前,東京新選組第九番隊追捕一尊域外邪神,遭到了邪神信徒的反撲,被困于夢鏡,是我親自帶隊,讓織夢網撕開夢鏡裂縫,三位收藏家傾巢而出,帶領著幾乎全部的調查員,剿滅了邪神信徒的殘黨,收容邪神殘念,救了你們第九番隊的那十幾條人命!”

  “我當初能不能也和你們一樣,不聞不問,等著人死了,去撿個便宜?”

  “我可以啊。”

  “我沒有這么做。”

  芥川龍之介的墨玉手杖斜指,指著宮川勇的腦門,雙目圓瞪,字字句句如刀。

  “因為我是幼稚的理想主義者。”

  “因為我們協會的信條,是守護人類與這個世界,清除收容一切威脅。”

  “因為我覺得,新選組的諸位,也是與鬼神戰斗的同伴,是值得敬仰的劍士!”

  “當時那幾個調查員人人帶傷,織夢網幾個負責打開通道的研究員精神遭到重創,變得瘋瘋癲癲的,可我們終究救下了不少的人命。”

  “我覺得值得,就算我這人再怎么勢利,再怎么官僚化,這也是我建立收藏品協會的初衷。”

  “我這幾年做過許多事情,有好有壞,有對有錯,但我拍著胸脯,總歸能說一句問心無愧。”

  “所以你們的第九番隊,對工藤根本沒設防,被輕易的偷襲得手,控制了起來。”

  “宮川勇。”

  “我只問你一句,對著這里慘死的無辜者冤魂,對著我們協會因為那場襲殺死去的特工。”

  “問心無愧四個字,你說的出口么?!”

  上杉清看著芥川龍之介的眼神變了許多。

  他是真沒想到,芥川龍之介能說出這么一番話。

  算他運氣好,看在這幾句話的份上,那幾顆牙給他留著吧。

  宮川勇雙拳捏的緊緊的,抿著嘴唇,說不出話。

  他無言以對。

  因為芥川龍之介說的都不是假話。

  新選組是傳承已久的組織,確實比收藏品協會的硬實力要強,背后也有靠山。

  而正是因為這個靠山,宮川勇作為領袖的自由度,其實還不如芥川龍之介高。

  說的難聽點,朝廷鷹犬四個字,真的十分貼切。

  他的內心深處,未必不想護國安邦,守得一方平安。

  但是實際上,事與愿違。

  上面的命令,和凡人的死活,總得分個輕重。

  就算松原忠禮的所作所為,他聽過風言風語,也覺得不對勁,但他沒有深究。

  他不想,也不敢,更不能。

  新選組也不是沒有敵人的,京都里世界的局勢不比東京,緊張非常,牽一發而動全身,如果這個時候處置一位番隊長,引起的連鎖反應,是他擔不起的。

  有那么一瞬間,他真的很佩服對面的上杉清和芥川龍之介。

  因為問心無愧四個字,他是絕對說不出來的。

  深呼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沉默了幾秒鐘。

  非常熟悉的調整好了心態,再度睜眸,宮川勇眼里已經是一片漠然。

  “我說了,松原的死,我不追究了,他沒守規矩,死了白死,活該。”

  “現在,放了第九番隊的人,然后離開這里。”

  “我就當你們沒來過。”

  芥川龍之介嘴角一斜,笑容里的惡意肆無忌憚的涌向了出來。

  他剛想說什么,就被身后的上杉清摁住了肩膀。

  轉過頭,對上了上杉清清澈的雙眼。

  “行了,不至于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沒到那份上。”

  “我們總歸要有底線,對付鬼神不必講究手段,對上同類,就算他們不是東西,我們也不至于同流合污。”

  “犯不上的。”

  “優一,放人吧。”

  芥川龍之介皺著眉頭,似乎對上杉清的話很不理解。

  但是那邊的工藤優一卻似乎一點兒也不驚訝。

  他笑嘻嘻的打了個響指。

  “就這道你會這么說,你就是這樣的人啊,清。”

  “我知道了,我不動他們就是,你加油吧。”

  “大晚上的可別讓我白跑一趟,你可別輸了。”

  工藤優一非常浮夸的揮著手,做告別的手勢,果斷的掛斷了通訊。

  芥川龍之介一聳肩,牙疼一樣的抽了口冷氣。

  “搞什么啊,大哥,我這是好不容易抓到的機會,占得上風啊!”

  “這里是東京,常駐新選組的番隊至少有五隊,我可沒帶多少人來,本來抓在手里的軟肋,為什么要放走啊?”

  “分明是你和他們起的沖突好不好?!”

  芥川龍之介的語氣有一種一片好心喂了狗的不解沮喪感。

  上杉清只是笑了笑。

  “不用那么麻煩。”

  “心意我領了,我還沒有山窮水盡到非要用別人手下的命脅迫他們讓步的程度。”

  “讓一讓。”

  輕輕的推開了芥川龍之介,上杉清踏前一步,面對著宮川勇。

  “話已說盡,因果明朗,是非心知肚明,立場不同,想必也不能互相理解。”

  “簡單點吧,宮川勇。”

  “我們用劍士的方法解決問題。”

  “你跟我師父不是還有仇?”

  “我作為師父的弟子,替他與你一并了結好了。”

  “你和你身后的臭魚爛蝦們一起上好了。”

  “最后站的的才有道理,躺下的就把血和苦水咽下去好了。”

  “哈...”

  嘆了一口氣,鬼切倒提,鋒芒中蜃氣若隱若現。

  “我不是在恐嚇你,我是真的很想宰了你。”

  “宮川勇。”

  “一個無能的領袖,要比十個作亂的鬼神更可怕。”

  “我不覺得你這種能夠統領新選組,也不覺得你會稱職的鎮守一方。”

  “所以,我就在這里斬了你吧,希望你的繼任者,能夠比你強上一點。”

  宮川勇沒說話,但是他手中的劍已經出鞘三分。

  他的劍是一柄短刀,制式的肋差,刀長半米有余。

  名刀“長曾彌虎徹”,刃紋華麗,鋒芒閃爍。

  他譏諷的笑了笑,如果是上泉秀川說這話,他還能有幾分忌憚,一個后輩...

  不以為然的心情還未消散,他的瞳孔驟然一縮。

  鬼魅般的身形閃現,血量的刀光掠向了他的脖頸。

  “好快!”

  作為劍士本能反應的閃避,而后用肋差斜撩招架。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讓他覺得更加的匪夷所思。

  上杉清暴起拔劍,斬出得不止一刀。

  而是一套“組太刀”,刀勢連綿不絕,猶如雷霆密布,讓他不能得有片刻的喘息。

  這路數他太熟悉了,新陰流的看家雷刀,日本劍道正統快刀的路數代表招數之一。

  可是...

  就算是當初和上泉秀川交手,單純以雷刀的造詣來說...也不過如此了吧?!

  這小鬼,不是一個剛剛覺醒,踏入超凡的雛鳥么?!

  這種壓制力的雷刀...他為什么用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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