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崎佳奈這個名字在上杉清的腦子里轉了好幾個圈,他才反應過來這是誰。
當初見過幾面的女警官,工藤優一的光源氏計劃杰作,應該也是正牌女友。
“…山崎,是我,請冷靜,出了什么事?”
上杉清雖然眉頭緊皺,但是還能保持冷靜,并沒有亂了方寸。
那位總是玩世不恭,笑瞇瞇成竹在胸的“偵探”,在上杉清的印象里,是很少將自己置于死地的。
話筒那邊女人的聲音哽咽嘶啞,斷斷續續的敘述著事情的經過。
“今天早上,山本雄聯絡了警察廳,東京警視廳,還有國家安全委員會幾乎所有的高層干部,警察機構背后的黨派中堅,聲稱要開記者會,先行謝罪,然后當著所有人的面引咎辭職,辭去在警察廳的職務。”
“這消息一出,引起了軒然大波,優一今天帶著工藤家的支持者們親自來看看山本雄到底想干什么。”
“優一和山本雄說了幾句話,然后表情就變得奇怪,他囑咐我,如果他進去一個小時還沒有出來,就聯系你…讓你來救命!”
“這是他的原話,上杉君,我從來沒看過優一那么凝重的臉色,我一直心緒不寧,他可能遇到危險了!”
“剛剛時間到了,我打你的電話沒打通,急的我都想聯系收藏品協會的內線…上杉君!請來救救優一吧!”
上杉清腦中念似電轉,最終卻只吐出兩個字。
“位置!”
山崎佳奈好像終于舒了一口氣,急匆匆的報了一個地址。
“稍安勿躁,我馬上到。”
掛了電話之后,上杉清呼出一口濁氣,疾步走向了停在警戒線內的一輛收藏品協會的制式轎車。
他的身后,也跟出來的他的“同伴”都聽到了他通的電話。
“出什么事了么,先生,需要召集人手么?”
先說出這話的當然是亦步亦趨跟他寸步不離的東文真希。
此時東文大小姐正用殷切的眼光看著上杉清,期盼還能有和他一起行動的機會,卻被上杉清很不解風情的拒絕了。
“沒事,真希,我要去的地方都是警察,黑幫不太適合去。”
“你去幫我盯著下面的清掃活動,將下水系統徹底清剿一遍,那些魚人一個也別留,收藏品協會被芥川帶走了一批超凡者,人手不足,這里就拜托你了。”
雖然不能繼續跟在上杉清身后了,但為他力所能及的做一點事,東文真希還是很痛快的點頭。
“青衣眾也幫幫忙吧,應該花不了多少時間。”
“劉,這次多謝你了,時間緊迫,這邊事情結束,我再去找你聊,到時候…送你點禮物。”
劉龍人還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不過神色里卻有了些難以言喻的無奈。
“別這么說,我沒幫上什么忙。”
“你去做事,不必管我,事后聯系。”
交代完了這邊的善后事宜,上杉清沒再猶豫,拉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席。
他剛發動起車子,后車門就被拉開,兩道人影閃了進來。
通過后視鏡看了一眼,上杉清輕笑了一聲。
“我還沒來得及問你們去干什么了呢…看上去也挺狼狽的,不去休息下么。”
“剛剛真是多虧你了,要不我可能沒那么輕松。”
這一左一右坐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鳴海家的兄妹。
“別這么說,上杉,沒有你的幫忙,我今晚也許不會那么好過。”
“契約已立,對于我來說,你可不是外人。”
“我們不是黑幫,也不是警察,你要去做事,我們幫你一把就是了。”
“怎么,看不上我們么?”
上杉清能聽出好賴話,這明顯是鳴海信吾在開玩笑,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那就…繼續辛苦你了。”
話音剛落,一腳油門到底,黑色的轎車猶如離弦之箭,飛馳而出。
東京的交通規則被上杉清視若無物,以他現在的反應力,限制他車速的只有車的性能,清晨的東京大道上,鬼魅般的黑色影子一路暢通無阻,很快身后就墜上了幾輛警車,并且有愈演愈烈的征兆。
上杉清沒管這些尾巴,一路馬力全開,不久之后就來到了山崎佳奈說的目的地。
這是一棟看上去中規中矩的大樓,樓不高,只有五六層的樣子,地點并不在荒川區,不過旁邊就是荒川的支流,因為剛下過雨,隔著河流很遠,都能聽到奔騰的水浪聲音。
“真是會選地方啊…”
下了車,上杉清瞄了一眼大樓,如此喃喃說道。
大樓的附近安保工作做的好極了,聚成堆的警察將這座大樓圍的銅墻鐵壁,不過在上杉清看過去,卻是涇渭分明的兩伙人。
正門門口,有些眼熟的女子身影,正在焦急的翹首以盼,而她的對面,則站著一位打扮的西裝革履,眼神卻有些不懷好意的中年男人。
看到上杉清下車,心情焦躁不安的山崎佳奈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樣,面色一喜,快步的迎了上來。
上杉清卻沒有先管她,而是仔細的端詳著這棟不算高的大樓。
他的第六感告訴他,這地方有些不對勁。
這里總的來說,給他一種分外陰沉的感覺,他運起心眼看過去,甚至能看到窗戶里逸散出了淡淡的灰黑色霧氣。
這霧氣他眼熟極了,剛剛海德拉的夢鏡中,鋪天蓋地都是這種奇怪的霧氣。
不能被吸收,甚至有些許惑人心智的邪門作用,這鐵定跟外神有關。
一般的神明或者鬼神,被上杉清斬了之后,都會或多或少的提供一些蜃氣,有的比較大方的,還會提供與神明相關的力量,上杉清的登神之階,就是在斬殺了東照神君之后開啟的。
百鬼繪卷對于這世間的鬼神力量有著極強的收攏吸納作用,也是上杉清蜃氣提升的根本,讓百鬼繪卷無動于衷的力量,這種外神身上的奇怪霧氣還是第一種。
一旁一直與平時的活潑截然相反,保持安靜的鳴海信奈突然皺了皺鼻子,低聲道:“不對勁,海虎丸說,他嗅到了儀式的味道。”
“不是在樓里,而是在這條河支流的河水中,應該是有人動了手腳,做了驅使河水的陣法,儀式之類的手段。”
“這腥臭味太熟悉了,是剛剛地下水庫里污水的味道,里邊混雜了那條蛇的毒液,恐怕對于凡人來說,是致死量的殺傷,碰到這些水流,運氣好的可能會異變為秘儀者,運氣差的...應該會魂飛魄散,尸骨無存!”
“奇怪...那條蛇不是死掉了么?他的毒液還有用么?不應該啊...”
鳴海信奈此時的正經表情讓上杉清對她的話可信度大增。
“蛇是死了,但是這條蛇,好像還有配偶。”
“應該是大袞,日本神話里將他稱為陀羅尼權現,現在想來,應該和佛教有關?”
“又是觀音,又是陀羅尼...外神怎么會和那些和尚扯上關系,真是麻煩!”
上杉清皺著眉,自言自語了幾句。
“該不會宰了一個,還有一個吧...我現在的狀態可用不出登龍雀了。”
“嘖...也不能放著優一不管...”
“如果山本雄真的是海德拉的信徒,那么他的神明被我送回了老家,他應該力量全失才是,這么說,他應該是大袞,也就是陀羅尼權現的信徒?”
“所以,他想雙管齊下,地下的儀式和這里的記者會同時進行,做一個雙保險?倒像個老練的政客手段,不把雞蛋放到一個籃子里。”
“原來這兒還有一出戲。”
“行吧,管不了那么多了,那就...一起攪合了!”